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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一個腐臭的氣味,只見那床上躺著一個少女,少女骨瘦嶙峋,臉色慘白,嘴唇透著烏青,眼眶深陷下去,頭發(fā)已經(jīng)脫落,沒剩下幾縷,把他的手抓出來一看,卻見那手上的指甲也掉了,手都是青腫的。秋續(xù)離拉過那手腕兒診脈,根本就沒有脈搏!“能說說令妹是怎么得病的?”夢衷回憶起來,道,“我們幼時被人追殺,小生帶著舍妹躲避,某一天,舍妹突然什么東西也吃不下了,吃什么吐什么,我、我,”夢衷抱住頭,表情有些痛苦,“我去酒樓里偷了吃的給她,她也吃不下去,我、我不知道怎么辦,原本她還能嚼兩口飯,后來,后來就什么也不吃了,她不要我了,她要走了……”東籬伸手趁著夢衷不注意,伸手去探那少女的鼻息,手上已經(jīng)感受不到氣息了。再加上這屋子里的腐臭。這女子早就死了。秋續(xù)離自然也知道,只是為了拖住他,決不能提到“死”字,只是道,“這世上天山雪蓮?fù)醢伟俨?,只要有它?dāng)藥引子,必定能治好令妹?!?/br>夢衷有些躊躇,蹙著眉頭,“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先前有人說它在流央城輕淺南館奚梅手上,可如今此人也消失無蹤,杳無音訊?!?/br>“只要、只要派人去雪山上找,總會找到的?!鼻锢m(xù)離繼續(xù)道。“我派了人去,只是一無所獲。我不能離開,我怕我離開,她就走了……”夢衷踉蹌著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輕輕觸碰著少女的額頭,溫柔道,“都是哥哥的錯,要是當(dāng)初我不離開,你也不會有事了?!?/br>當(dāng)初他師父走的時候,東籬也沒掉過一滴眼淚,后來一念執(zhí)著,卻被人算計,也沒有掉過淚。他不懂自欺欺人是個什么滋味,不切實際的,終究會破碎。東籬這樣想著,高高在上,有些鄙夷地盯著夢衷卻不去揭穿。夢衷夢衷,何嘗不是活在夢中。“我知道天山雪蓮?fù)踉谀膬骸!睎|籬猛然想起來似的,說道。夢衷眼睛一亮,問,“在何處?”“江湖俗語‘鬼中有個鬼閻王,要人三更死,莫敢再停留。人中有個人閻王,搶人二更走,鬼差雙淚流’,此人名叫恭正璉,是一位神醫(yī),常常奔走于群山之巔,采遍天下神仙草,必然也得到過天山雪蓮?fù)??!?/br>“只是此人神出鬼沒,江湖中人從未見過,又到何處去尋?”一個人只要有了弱點,即便再是精明,也要時刻受制于人。只是他不知道,在很久之后,他寧愿要一個弱點,讓自己受制于人,也不要當(dāng)一堵堅不可摧的墻。東籬腦子里轉(zhuǎn)得飛快,盤算計謀,笑,“得九泉弈譜者得天下,傳聞其中也藏著一張能起死回生的良方,不光可以吸引天下醫(yī)者前來,若宗主得此書,說不定也能救回令妹?!?/br>夢衷忽然冷下臉色,看著此人如艷陽春水般的溫和笑容,道,“小生雖說愛妹心切,卻也不會被這小小陰謀算計,閣下還是收起這心思,另想辦法為妙?!?/br>“宗主只要聲明九泉弈譜在你手中,雖說會引來豺狼虎豹,自然也會捉到狡猾的狐貍。”東籬說道此處,看向那具干枯的尸體,伸手輕輕將她的手腕放入被子中。夢衷起了疑心,若說鬼宗和正派斗起來,得利的恐怕只有魔教,他心中已經(jīng)明了,道,“鬼宗與魔教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教主未免太過自信?!?/br>“既然如此,敢問宗主又有何自信救活令妹?”東籬反問。秋續(xù)離發(fā)覺自己方才精神恍惚,好似睡了一覺,他悠悠醒來,心中有些遲疑迷惘。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時隔有點久遠,但是我還是爬上來了233333第18章神醫(yī)夜色朦朧,秋小風(fēng)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是想不到辦法離開,這鬼宗里總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味道,樹枝的暗影印在窗戶上,如同鬼爪子一般,伸進了窗戶縫里。門被縮了,秋小風(fēng)無論怎樣都開不開,于是只有蹲在門下無助的踹門。不多時就聽見外面守衛(wèi)的談話聲……“你說這只是清蒸還是紅燒?”一個女音低低的道,有些嘶啞。一個尖銳的童音又傳來,“這樣看宗主的意思了。”“你把他殺了便罷,告訴宗主干嘛?小心宗主罰你玩忽職守!”那女人又說話了。秋小風(fēng)聽得上下牙齒直打架,瑟瑟發(fā)抖,心中哀怨,“你們這些死沒良心的,為何一個也不來救我?”直到秋小風(fēng)聽見了磨刀的聲音。“吭哧、吭哧……”秋小風(fēng)忍無可忍終于踹開了門,只聽“咚”的一聲,窄小的房門摔在地上,秋小風(fēng)站在月光下,手中折了一支柳樹枝,腰桿筆直。“祥瑞御兔,家宅平安,惡靈退散!”那兩個人悠悠轉(zhuǎn)過身子,具是裹在一身灰色袍子里,戴著帽子,嚴嚴實實。一個手中拿著刀,刀上低著血,锃亮的刀鋒閃爍著銀輝,嫣紅血線順著刀鋒滴到了石磨上。“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滅口!”秋小風(fēng)咽了口口水,雙手護住胸,大罵,“你們別過來,臨兵斗者陣列在前!”說時遲那時快,一老大爺一腳踹分了其中一個灰袍子的人,身姿矯健,無人能及,道,“不就是殺個雞嘛!別嚇壞了咱新姑爺!”秋小風(fēng)靠在墻角,默默的盯著石磨上那只被拔了毛的野雞,身子抖了抖。秋小風(fēng)怕鬼。十分怕鬼。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秋小風(fēng)是個意外。說不定自己無意間就惹上了什么的。秋小風(fēng)從衣裳內(nèi)側(cè)摸出一張驅(qū)鬼符。“新姑爺,宗主說了,過兩天就讓你和咱小姐成親,你也別急嘛。”老大爺靠在太師椅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叩擊著扶手,時不時地又偏過頭咳了兩聲。“誰急了?我才不急呢!”秋小風(fēng)擺擺手,一不小心就順著話答了下去。那老頭子樂了,笑道,“還說呢!我看你就是急!”秋小風(fēng)拍了拍方才閃躲時蹭在手上的灰,道,“你們家小姐是怎么生的???”老頭子想到這里,渾濁的雙眼有了些水光,又皺了皺眉滿是皺紋的眉頭,“咱小姐是個好姑娘,當(dāng)初宗主還小,沒有認祖歸宗,鬼宗的勢力又亂,有人想要殺他們,宗主就帶著小姐到處逃亡?,F(xiàn)在好了,好了,什么也沒了。咱小姐啊,那時候也應(yīng)該很痛吧,她就這么就這么,宗主也……”老頭子伸手抹了抹眼淚,柳樹的紙條垂下來,風(fēng)一吹,飄飄揚揚的。前不栽桑,后不栽柳,當(dāng)院不栽鬼柏手。否則便聚鬼鎖陰。秋小風(fēng)被一陣風(fēng)吹得好冷,想要往外走兩步,卻又被嚇住了,前面黑漆漆的一片,都是柳樹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