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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無法控制的想要給自己安一個過得很好的故事。這時朱飛又發(fā)話了,他的小眼睛終于不再有佯熱的樣子,而是透著尖酸:“是嗎?主席你在誰手底下做啊?伯康我也認(rèn)識兩個人的?!?/br>米蔗心里懷著隱秘的恨意和不甘,他覺得人為什么可以這么壞,一定要讓別人難堪到無以復(fù)加,甚至卑微到可以跪在地上祈求,才會放過。米蔗輕輕吸了一口氣,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米先生。”米蔗抬起頭,桌上其他人也抬起頭。米蔗看到錢其站在桌子一米開外看著他,他有些不知所措,輕聲道:“錢助理?!?/br>錢其點了點頭,走上前,從口袋里拿了個東西出來,遞到米蔗面前:“您下班的時候忘記拿這個了,趙總特意讓我給您送來?!?/br>那是一把車鑰匙,米蔗有些懵逼,錢其一臉的冷漠:“是您的配車,伯康部級以上的經(jīng)理都會配車,您剛?cè)肼毧赡苓€不知道?!?/br>米蔗呆呆的接過鑰匙,錢其繼續(xù)道:“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106號車位?!?/br>說完,他朝米蔗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就走。餐桌上的眾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米蔗身上,席間有個人輕聲道:“那人我知道,好像是趙臨修的第一助理,我在新聞上見過?!?/br>因為餐桌上沒什么人發(fā)出聲音,所以這句話大家都聽到了。米蔗腦子嗡嗡的響著,第一反應(yīng)是覺得自己在做夢,想把自己掐醒,下一秒就有反應(yīng)快的同學(xué)變了臉,一臉熟絡(luò)親熱的看向米蔗:“主席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dá),藏得可真深啊,真不夠意思??!”朱飛的臉色有些黑,黑里帶著不甘心的紅,米蔗掃他一眼他都能抖兩抖,最后慢慢踱向另一個角落坐下。等氣氛再次熱絡(luò),所有人就把話題引到了米蔗身上,米蔗后來也沒說幾句話,大家居然都能為他找到開脫的借口,不管怎樣,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著主席大學(xué)時的各種光榮事跡,米蔗的臉從白到紅,盡管沒喝幾口酒。聚餐結(jié)束有的同學(xué)準(zhǔn)備去唱歌,米蔗推脫說有事不去,大家也都理解了,下樓的時候他和任可然在一個電梯,女生見面后第一次和他對話了:“沒想到你現(xiàn)在還是這么優(yōu)秀?!?/br>米蔗笑了下:“還行吧?!?/br>任可然輕聲嬌嗔的笑:“我加你微信了噢,通過一下哈?!?/br>米蔗點點頭,他記得當(dāng)年,好像是任可然把他刪掉的。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米蔗才敢找了個咖啡廳聯(lián)系錢其,錢其只說是趙總的意思,其他沒有給米蔗解釋,米蔗猶豫了半晌只能發(fā)消息給趙臨修,趙臨修只給了他幾個字:把鑰匙放到伯康前臺,說交給錢其。米蔗摸不著頭腦,只回答好,半晌,又說了句謝謝。趙臨修在車?yán)锟戳嗣渍岬闹x謝兩個字,差點沒忍住哼了一聲。吹牛說自己在伯康工作差點圓不回來,趙臨修當(dāng)時就在旋轉(zhuǎn)餐廳,只是他在包廂,包廂的玻璃是單向的,他能看到外面,只看到米蔗一臉的絕望和即將被揭穿的難堪,他當(dāng)時是有壞心思想看看這個人能被欺負(fù)到什么樣子的,但好歹給兒子做了那么多天的保姆,趙臨修產(chǎn)生了惻隱之心,覺得還是挺可憐,就讓錢其出去救個場。結(jié)果這人看到錢其之后一副在夢游的樣子,讓趙臨修覺得他簡直是扶不起的阿斗。幸好他這些同學(xué)都是認(rèn)錢不認(rèn)人的主,知道他在伯康工作之后變臉比變天還快。錢其從后視鏡看了看總裁似乎在回味著什么的臉,覺得有些怪異。第9章米蔗的房子還有三天到期,他先往家里寄了點行李,跟父母說是這里東西太多堆不下。然后和房東交接,倒數(shù)第二天的時候,米蔗在網(wǎng)上看了寧城招聘的網(wǎng)站,看到好多招服務(wù)員或者后勤的,他坐在床上呆呆的想,要不去當(dāng)服務(wù)員吧,其實在寧城這樣的大城市里,只要拼命干,當(dāng)服務(wù)員也能賺很多,也許比他在媒體賺得很多。鬼使神差的,米蔗真的投了兩個簡歷到招聘服務(wù)員的單位。米蔗看著窗外淋淋漓漓的雨,室內(nèi)只開了一盞臺燈,昏昏暗暗的,他想著自己到底是運(yùn)氣不好呢,還是就是認(rèn)不清自己。“你到底是誰?”米蔗自言自語道,他都有點不認(rèn)識自己了。樓下車水馬龍,盡管是雨天,還有那么多人忙碌著,那么多人在世界里有著強(qiáng)烈的存在感。可是我呢?米蔗想,我現(xiàn)在在這間屋子里死去,也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的,沒有哪里需要我,也沒有哪里會記得我。米蔗想著想著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就快因為失敗感而瘋魔了,天漸漸暗了下來,他點了在這間廉價的出租屋里的最后一個外賣,連湯都喝光,然后洗漱,躺上床,在滿心滿腦的絕望里,居然就那么空落落的睡著了。第二天米蔗把一些帶不走的東西送給了合租的室友,整理到黃昏,終于帶著一個二十九寸的行李,一個蛇皮袋,趁著轉(zhuǎn)秋的雨水走出了小區(qū)。他兩個手上都是行李,沒辦法撐傘,穿的運(yùn)動外套上恰好有一個帽子,就那么戴著其實頂不了幾個用的連衣帽,站在公交站臺等車。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坐上一輛開往火車站的公交,看著窗外的這個城市,他想去火車站,雖然還不確定會不會離開,但好歹那里有很多正在趕路的人,讓他有歸屬感。公交車開到一半,司機(jī)突然停了車,讓大家下車,說車壞了。米蔗當(dāng)時打心底笑了出來,他終于明白什么叫做,人倒霉,喝涼水都會塞牙。他拎著兩件行李,吃力的下車,雨越下越大,周圍沒有什么躲雨的地方,米蔗就這樣淋了全身的雨,沿著道路走,終于找到一處擋雨的公交站臺。這時候天色已黑,又下著越來越大的雨,黑暗里像是隨時會沖出一只野獸。米蔗坐在公交站臺,旁邊有個正在等車的奶奶,奶奶手里沒有雨傘,拎著一個塑料袋在等車,米蔗把自己的傘從背包里拿出來遞給奶奶。那位奶奶說著米蔗聽不懂的方言,大概是謝謝的意思,米蔗搖搖頭,三分鐘后奶奶等的車來了,她朝米蔗道別,米蔗笑著朝她揮了揮手,看著奶奶上了公交。米蔗抬著頭看天上落下的雨,在路燈的光下雨水都映了光澤。“雨可真大啊?!?/br>米蔗感慨道。不知不覺的,他覺得自己眼眶濕了,米蔗摸了摸自己的臉,嘆了口氣:“米蔗哭了啊,米蔗真慘?!?/br>他這一天自言自語了好多次,他看著雨流著眼淚,一開始沒有聲音,后來開始哭出聲音,反正周圍也沒人,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