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笑了一下。

想起當(dāng)初在學(xué)校的時候，袁之川對他們隱瞞了一點事情，想要騙他們殺死學(xué)校里的那個女鬼，他們都沒上當(dāng)。

袁之川也很絕望啊，他只好假裝沒聽見，問羅非：“那就是不相信他說的話？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

“也不一定是全不能相信。”羅非說：“如果他就是控制這個世界的鬼，有一種能力他一定有，那就是把我們送出這個世界?！?/br>
“誰走？”

其他幾個人的眼中都有著不贊同。

“你的傷員?！绷_非對楚寒生說。

的確，這些傷員留下來也沒有什么用處了，不僅礙事，對他們的傷勢也沒有好處。如果可以和這個老人商量把他們送出去，那是皆大歡喜。

“好，那我去談?！背f。

他走到這座小店的后面，去找了這個老人。沒過一會兒，這兩人就出門去了。

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他們回來了，楚寒生身邊除了老人，還多了一個顧程鳶。

小孩的狼狽程度和楚寒生差不多，都是一副臟兮兮的樣子。見著羅非，他眼睛一亮，差點就要撲過來。

羅非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

“你太讓我傷心了。”小孩控訴。

“別鬧?！绷_非的視線在他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有什么明顯的外傷，安了點心，又忍不住挑剔起來。小孩身上是不太干凈，他本來想拍他一下當(dāng)做鼓勵，可左看右看半天，完全下不去手，只好放棄了這個打算。

小孩繼續(xù)可憐巴巴。

羅非：“……”

“咳。”楚寒生插了個嘴，說道：“他確實是掌控這個世界的鬼，我們的傷員都已經(jīng)送出去了。”

“那就好。”羅非順勢轉(zhuǎn)移了話題。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但是現(xiàn)在幾人都沒有睡意。再次在桌子旁邊坐下的時候，楚寒生說：“那個人的要求是把動手腳的人找出來殺掉，我覺得咱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考慮的是，怎么把他找出來。”

袁之川剛才一直沒說話，這個時候突然出了個聲：“我一直在想，主導(dǎo)這個世界的鬼是什么樣的存在？”

“就我和那個慫貨一起呆著的幾年來說，就算再弱雞，也是可以掌控這個世界的。”顧恩臉色一變，這是換人了，換成了顧廷。

他說的那個慫貨是誰就很明白了，他當(dāng)時在劇組里遇見的那個變態(tài)殺人狂鬼。

顧廷被他殺了埋在墻里那么多年，再到殺人狂死去，靈魂留在原地，兩個鬼算是熟悉了。

袁之川這樣一說，他就明白了，對方到底想說的是什么。

“你是想問，這個老頭為什么不去親自動手殺掉那個動手腳的人？”顧廷懶洋洋道：“也許他有什么難言之隱呢?！?/br>
“也許吧?！痹ǖ溃骸耙部赡苁沁@個老頭根本打不過他。”

“如果老頭根本打不過那個人，指望我們?nèi)ゴ?，那是不是直接殺了這個老頭更痛快？”顧廷好像是隨口說了這樣一句。

這句話出口之后，他沒等來同伴們或是贊成或是反對的聲音，反而現(xiàn)在的氣氛，有一些微微妙的……凝固。

他回過頭，看見那個老頭就站在那里。

好像有一點尷尬。

“我不殺他，確實是有我自己的原因?！崩项^說：“要是怕我騙你們，你們盡可以走?！?/br>
開什么玩笑，走了還要怎么出去。他們訕訕的笑了兩聲。

“可能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世界撐不了多長時間了，要是再抓不住這個人，所有人變成白毛怪物，世界徹底潰散，誰都活不下去了?！崩项^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老頭口中的他指的就是羅非。

從剛才羅非看到的情況看，很可能確實已經(jīng)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等老頭走了之后，羅非收回在他身上的眼神，說：“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都得找到這個動手腳的人。”

“他動手腳的目的是什么？把這些鬼都變成白毛怪，對他有什么好處？”羅非提出了這個問題。

“單純的折磨這些居民嗎？也不一定?！背f：“我們比你們早來一晚上，在城里轉(zhuǎn)過一圈，首先變白毛怪的居民分布比較均勻，單純一個東城，當(dāng)時我們碰到了兩只——這個比例不算高，而且先變得都是些沒人注意到的人。所以在白天你們來的時候，普通人慌亂的情緒還不太嚴(yán)重?！?/br>
“那可能就是，他要利用白毛怪本身了。”羅非說：“這是完全合邏輯的。比如修煉邪術(shù)什么的，可能都要用到這些白毛怪?！?/br>
“總之，他在暗我們在明，如果要盡快迫使他出來，對白毛怪下手可能有用處?！痹ㄕf道。

“那就先試試吧。”

在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zhàn)的情況下，休息時間是彌足珍貴的。羅非他們先從醫(yī)院里出來，完全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被拉到了這座小城里，在將近連續(xù)兩天一夜的奔波勞碌之后，即使他們依然情緒亢奮，可身上的疲倦依然鉆了出來，完全不能忽視。

幾個人決定，在天亮之前，分兩批人輪流去休息。

羅非和楚寒生決定留下來守夜。

“你覺得，我們可以順利出去嗎？”他們幾個人去了房間里休息，羅非和楚寒生坐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他們把蠟燭熄滅了，門打開。讓深夜的月光照進(jìn)來。

不管這個世界有什么內(nèi)情，月光都是一樣的美麗。只是現(xiàn)在看不太清楚，幾縷薄霧盤在邊上，但旁邊多了繁星，嵌在一望無際的深藍(lán)色天幕上，浩淼無穹。

這是都市里少見的景色，羅非每次看見，都會產(chǎn)生別樣的心情。

他轉(zhuǎn)過頭，看楚寒生。但是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而是反問。

“你累嗎？”

楚寒生一愣。

“你別忘記，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彼f：“這才剛剛開始，就算出去有什么用，精疲力竭，你能撐完下一個世界嗎？”

“說這種喪氣話干什么?！背鷩@息：“你還是這幅老樣子?！?/br>
羅非說：“這幅樣子還不錯?！?/br>
“活不下去也要繼續(xù)，我還有我的責(zé)任要負(fù)?！背f：“小顧，還有……我的職責(zé)，如果我們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還是不能找到什么線索的話，肯定會有更多的人會把命填進(jìn)來，我再撐一撐，也許就有轉(zhuǎn)機了?！?/br>
羅非突然小聲說：“真不知道你哪來這么多悲天憫人的情懷?！?/br>
“天生的?！彼p快的笑了：“可能是你勻給我的?！?/br>
羅非聽出來了，他在揶揄自己沒什么情緒，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只好選擇不理他。

無窮無盡的危機與艱險讓人身心俱疲，但有一個人在，好像希望就在。這一刻，羅非忽然想要活下去。

第二天白天。

時間只有短短的一點，分?jǐn)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