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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推著離開了房間,來到甲板上,然后到了一個更平靜更穩(wěn)固的地方,應當是換了搜輪船——臉上有雨滴不慎順著傘檐滑落下來的濕潤觸覺,他只是茫然地抬了個下巴,就發(fā)現自己被抱了起來,厚厚的衣料將他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腦海有些昏沉,他并不能準確辨別出什么,但本能地就想掙扎,可是在微弱的抗拒可以被表達出來之前,已經被放下。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所有的事物都是麻木而靜默的。一只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小心翼翼得一點點擦拭去雨水的痕跡,沙發(fā)上的人睜著眼睛,紗布已經被取下來,冰藍的眼瞳不像曾經那般昳麗澈亮得如同灑滿了碎鉆的天幕,而是蒼色的布滿了大量云層的穹宇,依舊美得可怕,可就算是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先生?”白大褂的女醫(yī)生面無表情喚了一聲。黑衣的主人放下手,慢慢直起腰往側邊挪了挪,讓出空位叫她可以放推車架子掛吊針。他站在一邊,順手從推車上摸出病例的文件袋,新的CT照與診斷說明都在里面。細致地看過一遍,視線微微停頓,將其又合起來摔回去,也許外表的模樣真的能夠欺騙神經與感覺,再粗暴輕蔑的動作由他做出來,也帶著優(yōu)雅與不動聲色。女醫(yī)生目不斜視。直到她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還要持續(xù)多久?”干脆利落貼好膠布站起身,回答:“看顱內血腫的消退狀況?!?/br>然后回給她的聲音柔軟而低緩,就像絲絨般細膩,哪怕是不耐煩都能被動人的音質隱瞞得分毫不露:“伯莎,你們一直強調,傷得很輕。”“是的?!彼槐安豢旱?,“但是我們也重復過很多遍,這是相對于跟爆炸源如今接近的絕大多數受害者來說。”該慶幸的是,這美人當時真的被保護得很好,在發(fā)現情況不對的第一時間之下,所有人都想的是叫他避免受到傷害,哪怕是用自己的身體阻擋爆炸的劇烈沖力。女醫(yī)生裝作收拾東西,沒克制住地又拿眼一瞥,然后在心里默默感慨一下造物主的神奇。“所以,”停頓了很久之后的詢問,“等待?”“我覺得,您應該可以享受這個過程。”女醫(yī)生毫不客氣道,“這位閣下的身體機能并未有損傷,持續(xù)性的意識障礙已經在消退,一切都在好轉,只是需要點時間——而且,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不會拒絕您,不是嗎?”在先生發(fā)飆前,以人類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快帶著推車閃人。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有手下所料的惱怒,甚至連視線都不曾往邊上瞥上一眼,在很久的駐足之后,慢慢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是又猶豫了很長時間,才決定蹲下來——然后連作出決定跟實踐決定之間都仿佛拉長了無數倍時間線。沙發(fā)上的人依然茫然地睜著眼睛注視著他,眼睛毫無焦距。可是那雙眼睛里,仿佛有著整個世界。*老板在佩雷拉失蹤,尤利西斯先生徹底炸了。凱先生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被朋友死死掐著脖子還是無奈地搖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愧疚:“真的,抱歉,抱歉我不能說——但是那位閣下真的沒有危險,請相信我?!?/br>那場莫名的爆炸發(fā)生的時候,凱也嚇了一跳好么,當時他還沒覺得什么異樣,后來知道那位閣下不見了人影的時候后背的冷汗才滲出來。整個麥德林連著佩雷拉甚至是南美的情報數據網絡都攢在北極星手底下,他能找不到蛛絲馬跡么,可一通電話打過來,那位大人聲音剛飄出來,他所有的提醒就都腹死胎中,對此任何話都沒法透露。凱里正好在佩雷拉,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時間通知艾維-穩(wěn)住,老板一向低調,這次的事件又發(fā)生在灰道首腦控制的地域,失蹤的消息傳播度相當小,倒是沒多大影響。可問題也正是在這里!灰道最頂尖的勢力都在這里,情報網完全沒法展開,而唯一有點風聲的北極星那里完全不開放這個情報買賣,一眾人只能急死為止。整個哥倫比亞的殘局很快被收拾干凈。直到被迫撤離美洲的時候,凱里仍舊沒有主人的任何消息。焦躁得整夜整夜失眠,都把自己整到醫(yī)生隨身帶,忽然接到來自意大利的一通電話,然后冷汗從額頭一直滲到腳底板。凱里打電話到梅提亞,深吸口氣,又轉線到亞特蘭蒂斯,到最后聯(lián)系到某個變態(tài)的時候,因為極度的緊張與后怕反倒徹底冷靜下來了。“恕我直言,”他這么冷冰冰道,“那位小姐是主人很重要的人,并不適合成為你的玩具?!?/br>特么這件事他一直沒想起來——奧蘿拉沒在他身邊!自佩雷拉開始,他這邊所有人都忙碌著希瑞爾的事,既然她已經安全回返,也就沒來得及顧上她。原計劃是盡快把她送回美利堅,似乎是受了點驚嚇有些發(fā)燒……總之最后落在了羅奈爾德手里。凱里抹了把汗。羅奈爾德一個何等可怕的瘋子。麥德林事件完全平息之后,卻像是被死神眷顧般爆發(fā)了一場可怕的疫病……凱里以國際救援的名義捐獻了很多東西以求心安,因為他完全沒把握這是不是那個瘋子弄出來的,他壓根不敢去求證,因為他怕他真會不顧一切滅了這個反人類分子。“對!無論她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請讓我盡快見到她回來,安安全全的,不缺斤少兩的!”“不打擾你的雅興!”再抹把臉。他該慶幸主人的名號還能制住他,或者全天下還能對他有點威懾作用的也就希瑞爾本人了。如果奧蘿拉出了什么,凱里簡直能想象到希瑞爾回來時的憤怒……希瑞爾失蹤的事像快大石一樣死死壓在肩膀上,他都覺得自己分分秒會崩潰掉!*希瑞爾當然能體會到自己下屬的焦急。特別是他的意識越來越清晰、識記障礙完全消除之后,再好的涵養(yǎng)又要克制不住血液里流淌的無處宣泄的暴躁。已經離開了船踏上陸地,但是希瑞爾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何地。距離爆炸那么近所帶來的損傷不止這么一點。他的五感仍舊很模糊,尤其是視覺與聽覺,視野依舊是黑的,耳邊很細很細的嗡嗡響,聽不清聲音,知覺回來之后侵占他大腦的就是痛覺,而且大概是爆炸之時他正在喊克洛恩的緣故,聲帶被震傷,也說不了話。除了思維活動快的不得了外簡直就是個廢人!……可偏偏他的觸覺沒問題。在希瑞爾又一次試圖離開這個房間結果摔倒在地,因為邊邊角角而劃傷之后,他的活動范圍甚至就被局限在某個人眼皮子底下。嗅覺好著,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玫瑰香都聞不到!憤怒地想要發(fā)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