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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這只兇獸性格的人很容易猜出它想表達的意思,幼崽呢,快把幼崽交出來!奈登已經(jīng)認命,知道在這位閣下的眼皮子底下這一代的艾爾瑪必定不會有新娘,金盞花樂園該荒廢還是得荒廢,但這種光明正大把艾爾瑪?shù)难}據(jù)為己有的態(tài)度還是叫他很不滿。他扭頭看自家主人的意思,卻沒在希瑞爾的臉上看到任何憤怒的表情。希瑞爾很平靜地坐在床邊,抬起頭注視窗口的男人。對方背著光所以不能清晰地看出那雙眼瞳中流露出的準確的意味。他現(xiàn)在的情緒處理還是有些滯后,但這也叫他很難被激怒,其實身體的這種情況相當(dāng)神奇,因為有足夠的時間叫他理智分析這些情緒因為什么而產(chǎn)生,以及到底該不該存在——而他想他知道為什么會有這個孩子存在。對克勞瑞絲的感情坦然,尤利西斯的死亡又叫他最執(zhí)著的友情完全破滅,復(fù)仇成功也了卻了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他在當(dāng)初真的是種生無可戀的狀態(tài)。不單單是病毒潛伏,作用于神經(jīng)逐漸影響并斷絕他的情感反應(yīng),而是真真切切的一片空白。藍斯或許是最能覺察到這種狀態(tài)的。以藍斯當(dāng)時對他的掌控欲,用不知名的手段得到一個孩子,以此來作為理由跟支柱讓他重燃生命的熱情無可厚非。他所有的心理都被藍斯分析透徹,或許他會憤怒,他會痛恨,他會與藍斯不死不休,但孩子是無辜的,無論如何他也沒法將自己的血脈遺棄,所以,如果沒有后來關(guān)于病毒的那么多意外,他所做的一切或許都會按照藍斯的設(shè)想進行。后來他在瀕死的很多時刻都覺得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終點,那樣的痛苦已經(jīng)是人類能承受的極限,藍斯為了叫他堅持下去用了太多的方法。一個對于宗教不屑一顧的男人連一遍又一遍地向主禱告都干了,用那個孩子來刺激他反倒沒什么不可思議。現(xiàn)在的緊張并不難預(yù)料。一方面自然是擔(dān)心希瑞爾因此惱怒,一方面大概也真動了讓那個孩子成為自己繼承人的意思——否則不會擔(dān)心希瑞爾有可能改變他為那孩子定下的人生。藍斯知道希瑞爾不喜歡這種方式。當(dāng)然,他不是反對科技造成的便利,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是因此得來。大概因為他父母之間愛情的緣故,希瑞爾一直覺得孩子應(yīng)該是兩情相悅的結(jié)晶,這個人雖然吝嗇于付出愛情,也不指望能得到父母一樣的婚姻,卻頑固地不想要一個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孩子。在他意識到自己很大可能逃脫不了這場厄運的時候,不得不立下遺囑,允許老管家能用醫(yī)學(xué)手段為家族留下血脈。但他現(xiàn)在還活著,且并沒有失去生育能力……雖說藍斯不擔(dān)心現(xiàn)在的希瑞爾移情別戀——事實上還談不上情談不上戀——他也不會允許那樣的事出現(xiàn),但他還是會猶豫,畢竟是自己突破底限在先。“你總該叫我見見他?!毕H馉柶届o道。幾乎是清晰可見地,藍斯挺直的脊背微微緩了緩?!昂??!彼f道。然后再無動作。*愛情不是件簡單的事。愛很簡單。你會愛上清晨撫摸著你臉的陽光,你會愛上咖啡濃郁又苦澀的香味,你會愛上盛開在你視野中優(yōu)美馥郁的鮮花??墒菒矍楹茈y,你需要小心翼翼揣摩另一顆心的溫度,你得找到一種合適的方式與之相處,你會猶豫,會彷徨,會不知所措,會有無盡的猜測。希瑞爾愛著很多人??砂藙谌鸾z在內(nèi),他從未嘗試過怎樣與一個人戀愛。可是再難以想象,他也沒法將這個人剝離出自己的生命。而且與藍斯相處,并沒有所以為的艱難,這個人將整個胸膛袒露給你,叫你清清楚楚觸摸到他的心臟,他將自己的大腦開放,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意識傳遞給你。藍斯顯然很明白如何才能得到他的信任,如何在他容忍的邊界線上蹦跶,卻不再觸犯底限。他終于要離開洛桑尼克的時候,見到了他的孩子。金棕色的頭發(fā)藍色的眼睛……不知道另一方血脈是來自哪里,但這孩子身上有希瑞爾父親的發(fā)色與母親的瞳色。五官的輪廓與希瑞爾極為相似,稚嫩的臉上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冷靜與理智,然后陡然明白為什么藍斯會對他如此緊張——這個孩子與自己實在太過相像。希瑞爾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自己幼年時的翻版。有些預(yù)感幾乎是瞬間就浮現(xiàn)的,他想他明白藍斯的顧慮了。藍斯的決定大概是正確的,如果這孩子繼承了他所擁有的潛質(zhì),那么這孩子所適合的還真是邊緣世界。但這不妨礙希瑞爾做出將他帶回白色城堡的決定。他將這孩子抱起的時候,可以清晰感覺到他的僵硬與不知所措。安米爾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兩張相似的臉蛋在近距離接觸時,帶來的震撼幾乎是加倍的。在按捺了好一會兒之后,小孩子還是扭過頭去向熟識的人求助了:“……先生?”藍斯站在邊上,安靜地圍觀希瑞爾的神色,聽到詢問的時候默了下,然后慢慢開口:“你的父親……安米爾,我與你說過的?!?/br>隨即安米爾也沉默了。他想說這是廢話,但良好的教養(yǎng)叫他從來不吝嗇于給監(jiān)護人面子不反駁他的任何話語。事實上在聽到這近乎是承認般的話語時,他本就砰砰直跳的心臟跳動得更為劇烈,目不轉(zhuǎn)睛地凝望抱著他的男人,臉上漸漸露出了緊張又忐忑的表情。他是我的父親?是的吧,他們?nèi)绱讼嘞瘛撬?,會喜歡我嗎?希瑞爾抱了會兒他,體會了下抱著孩子的父親究竟是怎樣的體驗,然后覺得血脈的力量真是奇怪,明明是第一次相見,卻好像他們從未分離,然后所有做過的夢所有的想象與猜測都有了一個確切的影像,就是這孩子的模樣。“……有些重。”過了很久希瑞爾才說出句話來。沒等藍斯崩掉他故作鎮(zhèn)靜的姿態(tài)伸出手,站在后面的奈登已經(jīng)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抱過了他的小主人。他感動得就快落淚了。安米爾沒有作聲,他很安靜地換了個懷抱,然后低下頭打量神情激動的管家。希瑞爾揉了揉手腕,雖然不至于到站會兒就會累走兩步路就會喘的地步,但他現(xiàn)在的身體也阻止了他長時間抱住一個重物。藍斯走近,抓過他的胳膊,熟練地幫他按摩了一遍。“你知道我是誰?”希瑞爾對安米爾說。用的是一種平等的口吻,而不是大人對小孩的。安米爾慢慢點了點頭。“也知道自己是誰?”希瑞爾停頓了一下,“我是說,你知道自己的姓氏?”小孩子脆生生的聲音說道:“安米爾·希瑞爾·艾爾瑪西亞?!彼戳搜鬯{斯,“先生說,中間名是我父親的名字?!?/br>“很好?!毕H馉桙c了點頭。他轉(zhuǎn)頭看藍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