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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角侍立的李月嫻,望著那張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卻依舊美得驚人的臉龐,眼里閃過不屑,只是微低的頭讓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她緊走幾步,來到穆采薇身旁就去攙扶她,嘴里還說著:“jiejie,我扶你回屋里歇歇吧,這么跪著也不是個事兒呀?!?/br> 上首的兩個婦人都沒有說什么,那個玖哥兒卻開口了:“嫻兒,她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主子了,你還去討好她做什么?忘了她是怎么對你的嗎?這種蛇蝎心腸的女人就活該有這種下場!” 穆采薇的身子忽然猛顫了一下,這就是和她同床共枕了四年多的夫君么?怎么這副嘴臉? 李月嫻卻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硬是攙扶起了穆采薇,朝著上首的兩位婦人行禮:“兩位太太,讓我扶著jiejie先去歇歇吧,這大熱的天,太太們也辛苦了?!?/br> “看看,嫻兒多懂事。她才是當大婦的人!”柳氏眼里是掩飾不住的贊賞,說得李月嫻面上一紅,忙回道:“太太說笑了,我可是哪個牌名兒上的人呢?!?/br> 說著,就攙扶起了穆采薇往外走去,又招呼著門口候著的小丫頭:“還愣著做什么,過來搭把手,跟我回去給二奶奶收拾東西去!” 身后的柳氏就對玖哥兒笑道:“看看,人家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我們這么多年,竟然委屈了人家。我看,過幾天就開宗祠,扶正了嫻兒吧,畢竟長子都有了,總得給孩子一個名分吧?” “母親說的是?!本粮鐑好ζ鹕泶饝?。 李月嫻和一個小丫頭半扶半攙地,把已經渾身麻木的穆采薇扶到了花廳后頭隔出來的一所小小的抱廈里,一進院門,李月嫻就拉下臉命小丫頭關上了門,把穆采薇架到了正房的暖閣里躺下了。 穆采薇眼神迷惘,嘴里不停地說著什么。李月嫻卻不理會,擺手讓小丫頭到外頭守著,自己關上門,轉過身來從桌上的青瓷茶壺里倒出一杯溫茶,從袖內掏出一個紙包,打開來抖了幾抖,方才晃勻了,捧給歪在羅漢床上的穆采薇。 “jiejie,哭了這半日,喝口茶潤潤喉吧?”語氣雖然恭敬,可神色里滿是不屑。 神情恍惚的穆采薇根本就聽不清她說些什么,也看不見她眼睛里的神色。她腦子里只是不停地回響著趙良玖說過的話,手撫在小腹上,不停地摩挲著。 李月嫻的眼光落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覆蓋下的小腹上,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的笑:這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只可惜,再也見不到天日了。以后,安國公府的嫡長孫就是她的兒子,誰也占不去! 茶碗端到她嘴邊,她又殷勤地勸了一句,見穆采薇沒有任何的反應,她不再遲疑,順勢就給她灌了下去。 穆采薇像是一個被抽干了血液的木偶,只是喃喃地念叨著什么,任由她擺布。 見茶碗里的水都被灌下去,李月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把茶碗扣在了桌上,這才過來坐在床邊,笑看著傻愣愣的穆采薇。 約莫過了一刻鐘,穆采薇忽然雙手抱著肚子,疼得喘不過氣來,吭哧吭哧地呼氣。 李月嫻往后挪了挪,拿帕子不緊不慢地拭了拭微微出汗的額角,慢條斯理地笑問:“jiejie,這般滋味可是好受?” 正疼得喘不過氣來的穆采薇忽然抬起頭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什么?莫非……是你,給我下了藥?” “瞧jiejie這話說的,我為何不能給你下藥?”李月嫻掩著帕子笑著,一雙眼睛里滿是狠毒的光芒。 “為何……為何要這樣對我?”穆采薇額頭上的汗順著鬢角淌下來,打濕了她繡著折枝梅花的衣領。 “這個嘛……”李月嫻忽然站起身來,往前一步,俯身看著她,笑道:“說來話長。你這么個蠢人,占著這個位子干什么?想我也是大家閨秀,書香門第,卻得給你當使喚丫頭?!?/br> 她說到這里,定定地看著穆采薇,“別以為你是正室,處處容讓著我,我就會感恩戴德!告訴你,二爺是我的,這個家遲早也是我的。” 她歇斯底里地喊著,面孔猙獰地可怕,“憑什么你這樣無能無才的糊涂人能做正室,我就不能?不就是娘家有些勢力嗎?可如今你也看到了,你們穆家被抄家了,所有人都在看你笑話,就連你同床共枕了四年的男人也拋棄你了。而我,現在什么都有了?!?/br> 李月嫻兀自不解氣,點著穆采薇的額頭輕笑,“你這個人,就是笨,被我用計耍了都不知道,還在那兒苦苦地哀求那些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就連你的親姑姑也在算計你嗎?”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蹦虏赊弊旖且呀浨叱鰹鹾诘难獊?,往前伸了一下手,似乎想要抓住她的衣擺,卻被她嫌惡地打開了。 她雙目直直地盯著她,喘著氣點頭,“我算是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只可惜……只可惜我沒有機會了。若是……有來生,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如愿!” “來生可是沒有的?!崩钤聥沟靡獾厮α怂κ掷锬欠綕嵃椎暮I帕子,這還是穆采薇賞給她的料子?!澳氵@一輩子已經夠窩囊的了,趕緊趁著還沒閉眼祈禱能投胎轉世到一個好人家吧?!?/br> 她說得得意,眼睜睜地看著穆采薇體內的力量被一點一點地耗盡。 穆采薇只覺得腹如刀絞,眼前越來越黑,眼皮越來越重??伤彩菗沃蛔屪约核^去,她好不甘心啊,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也跟著她一起遭了毒手。 “快著點,趁著這會子主子們都在歇中覺,把她吊上去!”這是李月嫻的聲音,對她,穆采薇再熟悉不過了。 她曾經是她的貼身丫頭、陪嫁丫頭,嫁給趙良玖之后,她抬舉她做了姨娘,還讓她生了庶長子…… 可此時,害她的卻是她! 僅僅是因為她想當家做主子嗎? 她弄不懂,為什么一個人會是這般地欲壑難填? 柔軟的三尺白綾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搭在了房梁上,穆采薇被李月嫻從床上拖下來,軟綿綿的像是個玩偶一樣被婆子七手八腳地拖著上前。 她掙扎著不肯讓她們套上去,可憐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啊。 李月嫻冷冷笑著,上前一把揪住穆采薇那頭披散著的黑發(fā),狠狠地往上提著,“不想死嗎?哈哈,只是這可由不得你了。你不死,我就永遠低你一等,我的孩子就是庶出的?!?/br> 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