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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統(tǒng)治者常年通緝的犯人,說他穢亂宮闈。我并不懂那四個字的意思,但大抵能猜到一些。這可真是奇怪,那個老師雖然很討厭,卻從來沒有跟女眷靠得太近過,一點也不像他們說的樣子。又說到那些姨太們中的一個,曾經(jīng)是中原武林轟動一時的美女,擅使毒。我覺得像是小綠姨太,因為她的院子里種了很多有香氣的花花草草。但我不能想象他們說的那個名噪一時的人居然蝸居在那樣一個小院子里十多年——我的有生之年從未見過女眷們出門。他們也會說到父親。我急切地支起耳朵,仍舊只能聽到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語。像是“宮里那位覺著……”或者“……該是要抓到的……”,沒什么信息,徒惹得我不安。而阿萊夫總是及時截斷話頭,發(fā)出那種沉重的嘆息聲。醒來時我也睜不開眼睛,眼前只是花花綠綠的一片光點,而阿萊夫的嘆息就像一道白光,悠悠蕩蕩地蔓延開,然后我又睡了過去。沒有別人在的時候,阿萊夫的動作要更溫柔些。他常常是沒什么動作,靜靜地任我靠著,偶爾也會輕輕地抱起我,為我整一整睡塌的布枕,或是掖好被子。我想象著他為我換上中衣的樣子,感覺臉上充血。我的洗漱全是丫鬟們負責,因此就算是小時候,阿萊夫也沒有見過我赤`裸的樣子。我倒是見過他的。……在那次宣告忠誠的時候。算不上好的回憶。十一又有爭執(zhí)的聲音。我慢慢醒過來,仍舊睜不開眼睛。睡睡醒醒了很多次,我似乎錯過了許多事情,季節(jié)也好像已經(jīng)輪回了很多圈。這種懵懂的感覺實在太難受,好在我已經(jīng)漸漸習慣了。現(xiàn)在我清醒的時間比以前略長,而出現(xiàn)在我身邊的已經(jīng)不是阿萊夫了。他有時候會來,但更多時候我身邊是幾個陌生女人——可能是丫鬟。她們似乎認為我是活死人,因此在房間里也從來不放低聲音。我知道了很多事,有些是故事,有些是事實。事實很多,比如這里不是塞北,而是江南。再比如,阿萊夫現(xiàn)在是個厲害的公子,背景深不可測,靠山也許是“宮里那位”,就是漢人的掌權人。故事也不少,比如阿萊夫與一位青年公子交從甚密,兩人合稱江南雙杰。再比如,阿萊夫是“那位”的私生子,養(yǎng)在塞外,這幾年歷經(jīng)波折才回到中原,又無心從政,遷至江南。不論事實或故事都太遙遠……遙遠到我想象不到。近的也有,比如我。婢女們不敢對活計有意見,卻也私下議論說我不會醒了,紛紛懷疑為什么公子要養(yǎng)著這樣一個沒用的廢物。廢物之類的,說得也不錯。就算是在院子里的時候,我比阿萊夫好的唯一一點便是血管里流著父親的血液。因為這種原因而能夠高人一頭,甚至居高臨下地對阿萊夫施舍般示好、直到被胡峰點醒才明白過來的我,離廢物又有多大的距離?更不用說現(xiàn)在了。我的病癥,眼瞧著是不好了。阿萊夫對我應該算盡心竭力吧,身邊總是有人伺候著,偶爾醒來會遇上大夫看癥。湯藥也從來沒停過……他真的對我太好了。而這病癥來源我雖未聽說,卻多少能猜到。旅途奔勞,異域之疾,以前的老師也是患過的,雖然沒有嚴重到我這般的程度。只是不知阿萊夫為什么要來江南。難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家不在回鶻而在江南?不論如何,若這是他家,那就該算我完成了承諾。這一次醒來,我只當這與之前每一次一樣,算作學習的機會,為痊愈后的生活作準備——若能病好的話,不好也……不過如此——便穩(wěn)住心神之后開始聆聽,卻發(fā)現(xiàn)了出人意料的聲音。是胡峰。他的聲音依舊清亮,現(xiàn)在卻帶著無法忽視的慍怒。不……是暴怒。“你怎么能這么對他!”他在說誰呢……我聽到雜沓的腳步聲和撞擊的聲音,還有遠處一聲接一聲雷殛般的巨響,然后我被人抱了起來。頭頂響起了胡風的聲音,我才知道抱著我的人就是他。真奇怪,走之前跟我一般高的人,就已經(jīng)可以把我打橫抱起來了。“要是他出了事……你就償命吧!”胡峰的聲音在抖,抖得厲害,我甚至能感覺到依靠的這個胸膛都在顫抖。可是我已經(jīng)不會出什么事了。痼疾纏身,我大概是要死了吧。如果有人同我一樣,動也不能動地為死亡做了天長日久的準備,這種情況下大概也是不會難過的。然而有胡峰,他竟然會為我這么難過,這讓我心里有點奇異的興奮,心里又癢癢的,真想看看阿萊夫的表情。但意識逐漸混沌,我仿佛被沙漠的旋風帶走,浮浮沉沉間終究還是又睡了過去。難得酣眠。十二胡峰說:“你好好養(yǎng)病。”我回答:“嗯?!?/br>胡峰說:“想要讀什么東西我可以送過來?!?/br>我說;“嗯?!?/br>胡峰說:“或者想出去走走也不是不可以?!?/br>我說:“嗯。”胡峰終于忍不下去了:“你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我有些驚訝,沉默一會兒才回答:“嗯。”并不是故作姿態(tài),我是真的……沒有興致。自從來到胡峰這里,我的一切病癥都在好轉,最明顯的便是昏睡癥狀的消失,還有瘦得瘆人的骨架子上漸漸生出的rou。聯(lián)想到之前聽到的對話,我再努力也無法理解為那是一場自然的重病。……遇人不淑,還上趕著被拐走,差點被害去性命。這是胡峰對我這趟旅程的評價。他似乎也有事在忙,并不常常過來。偶爾來一次,看我精神不佳,也對答不上幾句。我知道這樣不好,但至少現(xiàn)在我還沒有準備直面事實,也沒有追問他的意思。就當我依舊不知道這是哪里,胡峰和阿萊夫又到底是什么人。然而這些我都得知道……如果我真的要活下去。我抓住胡峰的衣角。這是這小半個月來我第一次表現(xiàn)出主動接觸他的意思,他剛要起身,也被嚇到,重新又坐在我床邊。我用力抿了抿嘴。不知歲月的沉睡似乎削減了我的語言能力,或者是開口說話的勇氣。半晌,我才問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