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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蓋上,只是黛玉還是覺得冷,可身上又發(fā)燙得厲害。屋里人焦急的等了一個半時辰,甘太醫(yī)總算來了。 甘太醫(yī)歉然道:“因為手上有個病人,所以來遲了些。王妃勿怪?!?/br> 黛玉隔著帳子,想要說話卻吐字困難,主動的伸出手來,甘太醫(yī)墊上了迎枕。跟前是含煙守在旁邊,其余的丫鬟都避到屏風后面去了。 甘太醫(yī)數(shù)了一回脈,說道:“脈數(shù)洪大?!?/br> 含煙又道:“王妃早起的時候就發(fā)著高熱,如今已經(jīng)添了三床被子了,還說冷。甘太醫(yī)給瞧瞧,是不是染了傷寒呢?” 甘太醫(yī)搖搖頭,接著又問了含煙幾句話,便得出了結論:“這是虛火上浮,又因外邪內侵所致,不妨事,下臣先開兩劑湯藥,待癥狀緩解了,再用溫補的丸藥鞏固?!?/br> 馬總管說了句:“費心?!庇诸I著甘太醫(yī)去前面歇息喝茶,甘太醫(yī)留下了藥方便就離去了。 彤云和紫蘋兩個留在碧紗櫥內照顧黛玉。黛玉說話已經(jīng)成了一件困難的事,她獨臥在衾內,又想起昨日之事,不知是因為病人本來就敏感脆弱,還是因為昨日的事觸動了黛玉,那眼淚像是止不住似的。彤云拿著絹子替黛玉拭淚,又柔聲道:“王妃別難過,甘太醫(yī)說了,不是什么嚴重的病,只要安心的養(yǎng)幾日,請王妃耐著性子,病也才能早日痊愈?!?/br> 黛玉張了張口,卻沒說話,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了窗戶,卻見窗戶是關著的,她無法看見外面的風景,便指了指窗戶讓他們給打開。 紫蘋卻很是擔心:“風灌進來只怕王妃受不了。” 黛玉微微的搖了搖頭,手依舊指著窗戶。 紫蘋沒法,只得上前將窗戶給開了一扇。 彤云又試了試黛玉的額頭,驚呼:“不好,還是guntang的。王妃還是躺下吧,等發(fā)散出來就好了?!?/br> 黛玉卻覺得身上酸疼,躺著更是不舒服,堅持著要半臥著。 待到午后,便起了大風,也不知外面誰說了句:“王爺回來了?!?/br> 很快水溶已經(jīng)轉過了碧紗櫥,到床前看了一回,急切的問道:“有沒有好一點?” 黛玉微微的頷首,艱澀的說了句:“怎么回來呢?” 水溶見她開口不易,便道:“好好歇著吧,我回來瞧瞧你。聽說你病得厲害,我怎么也靜不下心來做事,索性安排下去便回來了?!彼驗樽载煹木壒剩氲阶蛉栈貋淼锰?,竟然沒有注意到黛玉的異樣,要是昨夜睡在旁邊,也能盡早的照顧她。 水溶又道:“聽六兒說你們昨日去了很遠的路,一定是勞累著了,安心歇著,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陪著你?!庇忠娝w了那么厚的被子,黛玉卻依舊說怕冷。 水溶卻脫了鞋子,上床將黛玉緊緊的摟在懷里,她的身子如火炭一般,可依舊說冷。水溶見她病得實在厲害,忙說:“這樣下去不行,我讓馬總管重新傳個太醫(yī)來給你瞧瞧。” 黛玉卻道:“不用。我已經(jīng)好些了?!闭f著已經(jīng)掙脫了他的懷抱,又怕丫鬟們進來看見,這大白天的,黛玉畢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面朝里躺著。 水溶到底不放心,忙忙的趿了鞋子,出至門外便讓人去傳陳太醫(yī)來。不多會,陳太醫(yī)來診斷過,得出了結論和甘太醫(yī)一樣,也開了一劑藥,只是在幾味藥上略有增減或是加重。 接著孟一又來和水溶稟告了幾件正事,同時交來了一摞案牘。 水溶將辦公的地點從小書房里挪到了這邊的碧紗櫥,一方面也好就近照顧黛玉。不至于讓她太孤單,待到夜晚時黛玉讓水溶去外面的大床上休息,水溶卻讓他們將被褥鋪在了軟榻上。 夜里黛玉要了三次水喝,水溶親自代勞了。睡到后半夜黛玉咳嗽起來,又折騰到將近四更天才漸漸睡沉了。水溶自然也沒睡好,待到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很明顯的他已經(jīng)錯過了早朝。他現(xiàn)在在意的是床上的那個人,其余的暫且不管了。 黛玉睜開眼見身邊的人還在,忙問:“王爺怎么不去早朝?” 水溶滿不在乎的說:“沒關系的,就當告一天的假,再說你也病著,我不管做什么也不安心。昨日的那一堆東西我也整理了出來,讓總管給稍了進去。歇息一日也無妨。” 雖然吞咽還是有些困難,但開口說話卻不似昨日那般痛苦。水溶心疼道:“見你這樣,我恨不得替你受這些苦痛?!?/br> 黛玉只微微一笑:“王爺受的苦痛,只怕我們未必知道?!?/br> 前日黛玉和湘云去祭拜迎春,遇見寶玉的事,六兒已經(jīng)和水溶說了,不過黛玉卻一直未和水溶說起,水溶也只好裝作不知。 黛玉好在沒有繼續(xù)高熱下去,說要下地走走。水溶連忙要去攙扶她,兩人扶持著來到廊下。 院中的丹桂樹殘香落盡,只空留下了一樹的葉子。水溶指著廊下那幾盆綠葉子草說:“孟一送了我?guī)着杈栈?,還不知什么時候開。據(jù)說是南方的品種,好不容易才在京中培育出來?!?/br> 黛玉道:“爹爹當年就最愛養(yǎng)菊,每到九月的時候家里就會舉辦菊宴,聚集了好些愛花的人。只是我還太小,當初的盛會已經(jīng)記不清太多?!?/br> “你若喜歡,我們也多養(yǎng)菊花,也約上愛花的人來品鑒,如何?” 黛玉道:“王爺有這心思,王爺自己張羅去?!?/br> 正說著敦慧過來了,又笑說:“嫂子今日看上去好了不少。哥哥沒去早朝么?” 水溶道:“沒顧上?!?/br> 敦慧主動獻上了她以前帶著丫鬟積攢下的一瓶子荷露:“哥哥,據(jù)說用這個煮茶味道很香,在這桂花樹下,說不定還能借著一股桂花香。” 水溶被敦慧聒噪不過,便命人起了風爐來,就地煮水沏茶。敦慧又說要聽黛玉彈琴,水溶卻以黛玉身子不好為由給拒絕了。敦慧說哥哥處處維護著嫂子,撅著嘴。 后來南晴也來請安,在跟前陪著笑說:“王妃這病還沒好利索,只怕是出去遇著什么呢,給撞了邪,應該去請個靈符來,掛在帳子上,不讓外人接近,等個七七四十九天就能痊愈?!?/br> 敦慧道:“南嫂子就愛信這一套,難道是因為當初路過怡園時留下的陰影?” 南晴一想起那晚的遭遇,便惶恐不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罪過,罪過。王妃若不信,只怕要大難臨頭?!?/br> 水溶卻拉下了臉訓斥道:“你又在這里危言聳聽!王妃身子不好,自然有太醫(yī)開藥調理,又與這些何干,再有胡言亂語的,我聽見了可不饒人。” 南晴便閉了嘴,想到如今她在府中的地位,竟然連這房里的一個大丫頭也不如,有個頭疼腦熱的,誰還記得她,心中頓時覺得酸楚,但見水溶神色如此,又不敢流露出半分,只得委委屈屈的回去了。 第175章:主母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