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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下去了,黛玉見不好收場,鬧得如此之大,又忙人去傳太醫(yī)進府來給南晴診治,倘或真鬧出什么事來,不就傷了和氣么。 不管是朝中的事,還是家里的事都讓水溶覺得鬧心。 沒過多久,宮中又派了個小太監(jiān)來請水溶進宮,說是皇上有事相問。水溶自然不敢遲疑,匆匆的換了衣裳便去了。 黛玉只得遣了紫蘋去桃葉居那邊打聽消息,太醫(yī)來診過脈方說:“不要緊,或是情緒激動,有些急火攻心,只要靜養(yǎng)就好?!?/br> 黛玉聽后才放下心來,一人靜下來時,她想南晴為何如此對她,定是因為自己搶走了水溶的憐愛。按理說,大戶人家哪里沒有幾房姬妾的事,自從水溶和她說過兩人之間不會在有別人,她仿佛更加患得患失起來。在面對這些關(guān)系時更加小心翼翼,又添了幾分敏感。不知怎的便想起那日寶釵來和她說的話,黛玉有些煩悶。當(dāng)時羞憤難當(dāng),如今想來卻平靜了許多。 水溶回來時,也沒開口問南晴的情況,還是黛玉說了:“側(cè)妃沒什么事,太醫(yī)說要靜養(yǎng)?!?/br> “好,我成全她,讓她好好的靜養(yǎng)一輩子,從今往后,再也不許她踏出桃葉居半步?!?/br> 黛玉拉了拉水溶的袖子忙道:“我也活得好好的,并沒受什么委屈病痛,王爺這樣的責(zé)罰是不是太重了些?” “重呢?我還嫌輕。讓她閉門思過去吧。打起當(dāng)家人的主意來,就是不可輕恕。要不是因為她伺候過母妃幾年,早就將她趕出去了。悄悄的將公中賬上的錢挪用出去,干了些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些什么本事?!彼苤灰幌氲接腥酸槍煊袷箟?,心里就萬分的不安。于是又柔和了幾分與黛玉說:“這事就這樣說定了,你也不用多言,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你?!?/br> 黛玉點點頭,攬著他的胳膊說:“皇上又詔了你去,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水溶怕黛玉多心,又怕她cao心,便微微一笑,安撫著她:“沒什么事,不過是叫去問了幾句話。對了,明日與我一道進宮去吧,太后設(shè)宴。” 黛玉答應(yīng)了,她依偎在水溶跟前,什么煩心事也不愿意再去多想。 第188章:定奪 接連幾天的陰雨連綿,天氣驟然變冷了不少。一早起,一直陰霾著,也不知是要下雨還是下雪,才入冬沒幾日,雪已經(jīng)下過兩三場了,明顯的能感受到比往年要冷不少。 冬月初一那天,雪雁迎來了自己的孩子,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乳名冰冰。黛玉讓含煙與方嬤嬤送了賀禮。紫鵑又入府來瞧過黛玉兩次,兩人雖然不大見面,府里府外的住著,不過那份情誼卻并沒有因此而疏遠。 “謝謝你想著來看我,有什么好東西也總讓人稍進來?!摈煊竦乐x。 紫鵑笑道:“不過是些不值錢的小東西,料著王妃喜歡,所以就留下了。” “東西雖不大,可畢竟是你的一片心意,這就很難得了?!?/br> 紫鵑道:“爹爹和娘一直想回南邊去,我哥哥卻想著在京里扎下根,家里現(xiàn)在分成了兩派,我?guī)驼l也不是。為了這個爹和哥哥還鬧別扭呢?!?/br> 黛玉點點頭:“一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的就是最大的幸福,你有父兄,又有母親,這便是你的福氣。” 紫鵑臨別前,黛玉又多次和她說閑了來家里坐坐。 午飯后,果然下起小雪來,伴著呼嘯而過的北風(fēng),吹得窗戶紙嘩啦啦的作響。綠菱新籠了熏爐,屋子里倒還暖洋洋的。 柳葉兒笑嘻嘻的走了進來說:“姐妹們快出去瞧瞧,那株早梅竟突然開花了,還真好看?!?/br> 紫蘋聽說便嚷著要去瞧,含煙掩嘴笑道:“王妃還沒賞花,你們那么著急做什么呢?” 紫蘋便去拉黛玉:“王妃,我們一起去瞧瞧吧。” 含煙連忙替黛玉披了件銀紅的斗篷:“又是吹風(fēng)下雪怪冷的,王妃可千萬別凍著了。” 朱漆的闌干下幾樹早梅迎著風(fēng)雪正綻放著,又隱隱的嗅著一股暗香。 水溶迎著風(fēng)雪才從外面回來,剛進院門便就看見了這樣一幕,隔著淡淡的微雪,只見那廊上立著幾個女子。中間那位身量苗條,身著銀紅折枝暗紋鑲白狐貍毛的斗篷,斜倚闌干,手握花枝。旁邊一位紫衣丫頭扎著雙鬟,撐了把大紅描金畫碧桃花的油紙傘,這幅畫面讓水溶心里一暖,想起一句詩來:腳步加快了幾分,大步向黛玉走去。 黛玉也早看見了站在風(fēng)雪中的他,一襲石青的蟒袍,不過因為隔著風(fēng)雪,衣服上的紋飾已經(jīng)看不大清楚了。直到他大步走到身前,與黛玉并肩而立,共賞階下梅花。 “今年這花開得比往年倒早了半個來月,看來是因為下雪的關(guān)系?!?/br> “也正是時候?!摈煊裥表艘谎郏瑓s見水溶的鼻子凍得通紅,心疼道:“還是進屋去吧,外面冷?!?/br> 東間的屋子的炕頭燒得滾熱,黛玉親自展了大狼皮的褥子請水溶上坐。含煙上了才沏好的雨前龍井。 “惜月她沒什么事吧?” 黛玉點點頭:“沒什么,陳太醫(yī)來瞧過了。你的生日要到了,哪知她卻突然躺下了,我正愁呢,到了跟前卻沒個得力的幫手。說來惜月還真是能干,我讓她幫著管賬,一點錯也沒出過。對了,還有一事,王爺還是知道的好,聽說桃葉居里住的那個人,這些天正鬧別扭,已經(jīng)兩日沒吃飯了,這樣下去鬧出人命來,可不是什么好事?!?/br> 水溶聽后有些憤然:“難道我讓她冤屈了不成,還是以前的屋子讓她住著,底下也有丫鬟婆子服侍,哪里就虧待她了。只問她做過什么好事,還有些話沒有問過她,她倒好,鬧起性子來。別以為她要求死,那么寶貴自己的人,才不會求死?!?/br> 黛玉見水溶這話說得有些刻薄,忙道:“若這樣一直鬧下去也不是法子?!?/br> 水溶道:“這些事你別理會,我自有主張?!?/br> 黛玉低下頭來,把玩著炕桌上的一只插屏。水溶語氣柔和了不少,又拉過她的手,溫和道:“這個家總得有個家的樣子,不立一點威風(fēng),也就沒個家規(guī)了。再怎么說她也該敬重你,不該做那些混賬事,說混賬話。倘或你真要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定饒不了她。對了,我還有一事和你說。你聽了后,可別難過。” 黛玉抬眼看向了他,卻見他目光灼灼,寫滿了真摯,黛玉一凜,忙問:“什么事,你說來?!?/br> “你兩位舅舅的事如今已經(jīng)有個定奪了。” 黛玉微微一怔,雙眼直望著他,希望他將后面的話接著說完。 “你大舅舅所犯的罪要重一些,查抄了所有的田產(chǎn)、地產(chǎn),將南京的老屋子也一并收回,發(fā)配到了漠北充做軍役。你二舅舅發(fā)配到了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