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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宇文姝琴推開宇文夫人,跪在宇文元腳邊,含淚道:“爹!這些女兒都知道!但是……但是您不知道他在宮中過的是什么日子!女兒看著他自殘,心中就痛得如刀割一般,女兒從來沒有求過爹爹什么,即使是那時被送入宮中也一樣,女兒從無奢望,只是這次女兒必須救他出來!否則他怕是要受盡屈辱方能死在那里了!”“那與我又有何關(guān)系!”“爹!我親眼看見龍令強暴他??!”龍延成從食盒底下抽出紙條。“皇后回家省親?!?/br>照例將紙條放在燈上點燃,龍延成雙手扶在案幾上發(fā)了許久的呆。“我……我還出去干什么呢?真想死在這里算了……”說著,他自己先笑了起來,“我居然也有這么沒出息的時候,真是難得?!?/br>死,很簡單,閉了這口氣就好??墒撬尿湴敛辉试S。他不能原諒自己被如此侵犯侮辱之后還用這么沒用的方式逃走。所以要逃出去,用什么方法都沒關(guān)系,但他總有一天會回來,到那時,便是他報復(fù)的時候了。“你……你說什么???”宇文元大驚失色,雙手猛然拉起女兒細(xì)瘦的肩頭,“姝琴你怎敢信口雌黃!這種事也是你能亂說的么!”“女兒沒有!女兒沒有??!”宇文姝琴的淚終于掉了下來,聲音哽咽得都幾乎發(fā)不出來了,“爹!是真的!我親眼看見!在御花園中,他們在……而且我看得出,賢王真的是被迫的!就算賢王犯了天大的罪過,龍令也不能用這種方法來折辱他?。 ?/br>“住口!不許你直呼圣上名諱!”“爹!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賢王吧!女兒這輩子也不會再求您什么,只有這一樣!求你了!求你了!”宇文元看了女兒半晌,頹然將她推到了她母親那邊。“原來你……你竟愛上了賢王……”“爹……”宇文姝琴臉上的香粉被她的淚沖刷得一塌糊涂,她乞求地向宇文元伸出一只手,宇文元煩躁地?fù)荛_了。“就算把爹和他的恩怨拋在一邊,爹也根本無法救他。你以為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宮!皇宮大內(nèi)!被稱之為禁宮的地方!”“所以女兒才要求爹爹幫忙!”宇文元嘆了口氣:“若是為了皇上著想,此人非除不可……”“爹!不要!”“……可是為了你,爹答應(yīng),不會再向皇上請旨?xì)⑺?。其他的……姝琴,你不要逼爹?!?/br>宇文姝琴絕望了,她幾乎連眼淚也哭不出來。然而一轉(zhuǎn)眼間,她忽然看見了旁邊剛點起來的明亮燭火,推開母親猛撲過去,拔掉蠟燭,將燭臺上的尖刺對準(zhǔn)了自己的咽喉。“姝琴!”宇文夫人驚叫。“爹!”宇文姝琴流著淚道,“女兒十四歲入宮,雖有皇后之名,卻被囚禁東宮多年。今生已再無造化,別無所求,只愿能與我心中之人共生死!若爹不能救他,女兒就只有死在這里,爹娘的生養(yǎng)之恩,女兒來生再報——”“老爺啊!”宇文夫人撲通一聲向宇文元跪下,號啕大哭起來,“老爺!姝琴從小就很乖,從未對老爺提出過任何要求,這是第一次啊!況且當(dāng)初沒有辦法阻止她被送入宮中的人不是您嗎?老爺!救救她吧!她是咱們的骨rou啊!老爺!”宇文元老淚縱橫,慢慢地走到一張?zhí)珟熞闻?,跌坐在上面?/br>“這太可笑了……我的女兒居然以死相挾……要我救我今生最大的對頭……罷了……罷了……是爹欠了你的……欠了你啊……”龍令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心慌。當(dāng)時他正在金鑾大殿上聽取臣下對此次黃河泛濫的對策,忽然就出現(xiàn)了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似乎是在預(yù)言他將會失去什么,好像有什么東西要丟了。他的心情變得非常煩亂,沒辦法再平心靜氣地坐下去,當(dāng)一個大臣說到“臣以為黃河泛濫的原因乃是人禍”的時候,他霍地站了起來。“既然是人禍,愛卿不如去查一查!朕封你為黃河兩岸督察,查出來了再向朕報告!”他說完這些話之后便轉(zhuǎn)身拂袖而去,留下那位嚇得目瞪口呆的大臣,和其他莫名其妙的朝臣。“皇上……臣的意思其實是……”其實是什么也沒用了,龍令已走得很遠(yuǎn)了。“王爺,用膳了?!?/br>這次送來早膳的太監(jiān)只有一個,說話聲音細(xì)細(xì)的,很像女孩子。龍延成沒有在意,一邊看著書,隨手一指書桌:“放到那里吧。”那太監(jiān)邁著奇怪的小碎步走到書桌旁邊,將食盒放下,卻不走,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盯著龍延成的臉。龍延成被那目光看得心煩,抬起眼皮,正想將這無禮的奴才狠狠臭罵一頓,卻在見到那“太監(jiān)”的臉之后微微愣住。“你是……”一張美麗清秀的少女的臉龐,龍延成只見過幾次,卻記得很清楚——因為,他現(xiàn)在非常需要利用的,就是她。“……皇后娘娘?”臉上非常配合地做出驚訝的表情,龍延成站起來,手上的書掉到了地上。宇文姝琴愛他,他一早就知道了。不過卻不是她真的愛上他之后,而是在那之前。在她還是姑娘時,他便知道她相當(dāng)愛才,由于恃傲的性子,他隱去了真正的身份,簡單地易了容,裝扮成一位秀才請求與她對詩,她寫了五首,他只寫了一首??删瓦@一首,便將她的五首都比了下去。宇文姝琴的第六首詩中流露了想與他見面的渴望,同時他也看出,躲在屏風(fēng)之后情竇初開的她由于這首詩詞而愛上了他。他沒有與她見面,告辭時只留下了一首前朝詩人的曖昧詩詞,回去以后,他便將她強行嫁入了后宮,成為皇后娘娘。這不是一時性起,而是他的精心計算。第一,他需要用一個女人來填補龍令空置的后位,這個女人不能太無能,卻也不能懂得政事;第二,他必須為自己留下后路,說不定總有一天他也會失勢,把自己放到一個破釜沉舟的位置上是他所不屑于去做的;第三……她的父親宇文元已經(jīng)落在他的手上——至少表面如此——到時,總會有用的。他猜對了。“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宇文姝琴輕輕地念出來,面上的表情不知是悲是喜,“王爺……王爺就是……那時的……?”龍延成躲避著她的目光:“你怎么知道的?”“我認(rèn)得王爺?shù)淖舟E啊!沒想到王爺居然就是……”龍延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平靜地截住了她的話:“娘娘,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回吧?!?/br>“那……”宇文姝琴似乎想高聲反駁,但在醒悟過來時立刻掩住了自己的嘴,低聲道:“那么王爺,這張紙又是……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那里!”她遞出了那張紙條,那張紙被看過多遍,看得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