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外婆的，外婆忙丟下掃帚去迎接姐妹兩個，又是給周悅、周小雨冰糖吃，又是抓花生吃的，周悅、周小雨在周家可吃不到這些，立刻捧著花生，坐在門口，像兩只小老鼠一樣，咔嚓咔擦地吃著，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周悅才和外婆說起分家的事兒，外婆高興極了，說：“分家好，分家好啊，早該分的?！?/br>
    “可是——”周悅話鋒一轉(zhuǎn)。

    “可是什么？”外婆問。

    “可是爺爺他們給的半畝地沒種麥子?！敝軔傉f。

    “也沒有給你們分小麥種子嗎？”外婆又問。

    “沒有，我爸去向爺爺要小麥種子，爺爺不但沒給，還罵了我爸?！?/br>
    “太過分了?！?/br>
    “外婆，你這兒有小麥種子嗎？”周悅沒有和外婆直接繞彎，因為外婆是最疼愛mama的，她看著外婆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不待周悅看清楚，外婆說：“有的?！?/br>
    “有三十斤嗎？”周悅驚喜地問。

    “有。不過不在這兒，我這兒蟲多，我給放到別人家了，我現(xiàn)在去拿，你們先在這兒吃花生。”

    “外婆，我和你一起去拿吧。”

    “不用?！?/br>
    “三十斤呢。很重的?！?/br>
    “三十斤對外婆來說，不算什么，外婆現(xiàn)在都能抱動小雨呢，是不是？”外婆笑著對周小雨說，周小雨點點頭：“嗯，外婆永遠健康快樂?！?/br>
    “小雨最乖了?！蓖馄判ζ饋砹?，說：“悅悅，你坐著，外婆去拎給你。”

    “好吧?！敝軔偯銖姶饝?yīng)。

    外婆笑著走了，周悅跟周小雨坐在門口坐了一會兒，覺得外婆現(xiàn)在年紀大了，三十斤確實挺沉的，到底還是沒有忍住，讓周小雨看門，她一個循著外婆的方向走，走了一分鐘便找不到外婆了，她只好漫無目的地轉(zhuǎn)一轉(zhuǎn)，剛轉(zhuǎn)過三間茅屋，便看見羅青昊拎著小半口袋什么東西，外婆跟在后面追，說：“青昊啊，別，別，我來拎就行，我來拎就行了?！?/br>
    “沒事兒，張奶奶，我?guī)湍懔嗟郊??！绷_青昊說。

    “你這孩子太熱心太懂事了?！?/br>
    “張奶奶你太會夸人了?！绷_青昊話剛落音，一抬眼看見站在前方的周悅，微微怔了下，周悅面無表情地走上前，接過口袋，生硬地說：“謝謝，我來就行了?！币话褜⒖诖н^來，羅青昊冷不防地被拽了一下，身子不由得晃動下，想要和周悅說什么，周悅已拎著口袋轉(zhuǎn)身，說：“外婆，我們走吧。”

    “哎，好，青昊，麻煩你了啊?！蓖馄艣_羅青昊說。

    “張奶奶，不客氣的?！绷_青昊身子趕緊站定，連忙說。

    “要不要來張奶奶家坐坐，張奶奶家有冰糖，有花生呢?！?/br>
    “謝謝，張奶奶，不用了?！?/br>
    “外婆，我們趕緊走吧?！敝軔傄皇至嘀锏男←湻N子，一手拉著外婆的手腕，外婆壓根兒沒看出來周悅對羅青昊的不喜，也不知道周悅、羅青昊是一個班級的同學(xué)，只高興地和羅青昊揮手之后，邊走邊和周悅說羅青昊是如何如何懂事，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優(yōu)秀，還說羅青昊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如何如何跟著黨，還參加過戰(zhàn)爭呢。

    周悅對羅青昊的事兒一點也不感興趣，硬生生地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別處，然后和外婆聊了十分鐘的話，外婆這才將掛在房梁上的竹筐取下來，從中找出干豇豆、兩個雞蛋、兩碗白面粉還有兩個白瓷缸子，硬塞給周悅一些東西，怕周悅拿不下，才就此作罷。

    周悅被外婆一系列的行為暖到，卻無法語音表達，看著頭發(fā)花白的外婆這么健康，在心里默默祈禱外婆一直這么健康下去，然后才和周小雨拎著三十斤小麥種子往河灣村走，到家后，張美群吃驚地問：“這些都是你外婆給的？”

    “嗯?！敝軔傸c頭。

    “小麥種子呢？”

    “也是外婆給的?！?/br>
    “還是mama好?！睆埫廊赫f完之后，眼睛便紅了。周悅不解地問：“媽，怎么了？”

    “沒事兒?！睆埫廊荷焓帜ㄑ蹨I，說：“沒事兒?！?/br>
    “沒事兒你哭什么?！?/br>
    “就是覺得有mama的孩子像塊寶，我也是我mama的寶。”張美群說完紅了眼，其實就是普通的一句話，張美群語速極慢地說完之后，周悅忽然也覺得溫暖的幾乎落淚，就是因為有張美群，所以她才能夠從周家走出來，本來還挺傷感的，這時周小雨突然嘻皮笑臉地說一句“我也是我mama的寶?！苯o逗樂了。

    “是，你是mama的寶?！敝軔偵焓州p輕地指下周小雨的額頭，周小雨故意撲到張美群身上說：“媽，你看姐打你的寶呢，你打姐，打姐?！?/br>
    張美群笑了。

    周悅也笑了。

    一向面臉苦色的周秦山，臉上也露出淺淺的笑容，只是在觸到周悅不經(jīng)意瞥過來的目光時，笑容不受控制的僵住，微微垂頭。周悅清楚地看到周秦山如此，她當作沒有看見，把兩個白瓷缸拿進堂屋，進了堂屋，周悅才發(fā)現(xiàn)兩間茅屋已經(jīng)被收拾妥當，堂屋的大窟窿也被修好了，不過，什么家具都沒有，就兩個純木板床，之所以叫純木板床，是因為這個床就是一塊木板架在兩個土墩上，做成的床。

    “哇，這是我和姐的床啊?！敝苄∮暧忠淮伍_心起來。

    “……”周悅覺得周小雨太好養(yǎng)了，對一切都抱有善意和好奇，周悅突然又想到噩夢中周小雨不好的結(jié)局，她連忙打消那個想法，不會的，夢中的事兒不會實現(xiàn)的，她會好好愛和保護周小雨的。

    “姐，這木板特別結(jié)實，既可以當床，又可以當課桌，以后我都可以趴在上面寫作業(yè)。”

    “對。”

    “我現(xiàn)在就寫作業(yè)?！?/br>
    “趕緊寫吧，不然天黑了就不能寫了?！?/br>
    “嗯，天黑了就要點煤油燈，煤油燈浪費煤油?！?/br>
    “是?！敝軔傂χf，在周小雨趴在木板床上寫作業(yè)時，周悅也開始用心學(xué)習(xí)。

    周秦山則繼續(xù)修整房子。

    張美群開始做晚飯，晚飯做的相對豐盛，是打碎了一個雞蛋澆在稀稀拉拉的紅薯面糊糊上，一家人一吃了一碗之后，天就黑了，還沒有來得及點煤油燈，一家人就要上床入睡了，因為今天一天太累了，睡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周悅感覺到臉上一疼，像是被什么砸到似的，倏地自床上坐起來，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