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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做了? 周悅大腦中瞬間轟隆隆的,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木木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老師,不是說向我們要課桌課椅的樣品嗎?怎么就突然給了我爺爺呢?” “是你爺爺主動來找校長的, 校長也沒有辦法?!?/br> “他怎么知道我們學(xué)校需要課桌?”周悅問:“也是校長提的嗎?” “這事兒不是你說的嗎?”班主任反問。 “我沒有啊?!?/br> “那這事兒只有我、校長和你知道,不是你說的會是誰說的?校長還納悶,怎么你爺爺突然找過來了,讓他措手不及呢?!?/br> “我沒有啊,我——”周悅說不出來話,她明明只告訴了家人和齊三叔他們,怎么周繼業(yè)會知道呢?周悅想不明白,臉上的表情糾結(jié)與難過,都落入班主任的眼中,班主任知道周悅的家境,知道周悅的才能,他到底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說:“這些也不重要了,周悅啊?!?/br> “老師?!敝軔偺а?。 班主任想了想,開口說:“要不你再去找校長談一談?” “談什么?不是都定了嗎?” “協(xié)議沒簽,一切都還有可能。我覺得你爺爺走關(guān)系這事兒,做的不公平,你也想要公平是不是?” “嗯?!敝軔傸c頭。 “那至少向校長要個公平嘛。”班主任話說到這里,不再開腔,畢竟周悅、周繼業(yè)到底都是姓周,他一個外人再說下去就不合適了,周悅也是明白班主任的意思,辭別班主任,背著書包失落地從教師辦公室走出來,心里各種情緒翻滾著,這個周家怎么就不肯放過他們呢,就因為她家是兩女戶,他們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赜X得她家該貼補(bǔ)周家的兩根男苗苗周向龍周向虎嗎?非要逼得她和周小雨走噩夢中的老路嗎? 不行, 絕對不行, 周悅暗暗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能就這么認(rèn)輸了,這么想著,不自知地臉色便凝重起來,等她抬起頭來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家,并且張美群、齊三、齊三嬸都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張美群走上來問:“悅悅,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在想事情。”周悅低聲答,一轉(zhuǎn)頭看見周秦山正坐在床上刨課桌桌面,周悅?cè)滩蛔≌f了一句:“別刨了?!?/br> 周秦山一愣。 齊三、齊三嬸不解地看向周悅。 “為什么?”張美群問。 “因為校長把課桌課椅交給我爺爺做了?!?/br> “什么?”張美群、齊三、齊三嬸同時發(fā)問:“為什么?” “因為爺爺今天去學(xué)校找了校長,校長答應(yīng)把課桌課椅交給他做?!敝軔傉f。 “怎么會這樣?”張美群問。 “我也不知道,我連爺爺他們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都搞不清楚?!敝軔偟吐曊f。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張美群問。 “明天我去找校長說一說,不過,你們別抱希望,憑爺爺曾經(jīng)幫過校長,校長應(yīng)該會借這個事兒還人情吧,好了,我不說了,我去看書了?!闭f完周悅低頭進(jìn)了堂屋,然后轉(zhuǎn)進(jìn)西屋,坐在齊三新坐的凳子時,內(nèi)心一片混亂,連周小雨把丟掉的兩塊錢撿回來了,也不能平復(fù)她心里的煩悶,她努力鎮(zhèn)定自己,想著盡自己最大能力說服校長,爭取到課桌課椅這個活兒,于是她就坐在西屋思考,也沒管屋外齊三、齊三嬸、張美群的疑惑、煩惱與失落,就這么想著想著,夜幕降臨,估摸著齊三、齊三嬸也回去了,周悅思緒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正在這時,周小雨突然火急火燎地闖進(jìn)來,喊著:“姐,打架了,打架了!” “誰打架了?”周悅問。 “齊三叔和二爹,齊三嬸和二娘,他們打起來了!” “為什么?”齊三、齊三嬸這么老實巴交的人居然也能和人吵架打架?這有點不可思議。 “我也不知道,還在打著呢?!?/br> “在哪兒呢?” “在爺爺家門口,媽已經(jīng)去看了。” “走,我們也去。” 周悅、周小雨沒有管心急如焚的周秦山,一口氣跑到周繼業(yè)家門口,昏黃的幾處煤油燈照射下,看見周繼業(yè)家門口圍了不少村民,都在勸架拉架,而齊三像是被氣慘了,握著一塊土磚,便要砸死周淮山,齊三、齊三嬸不會罵人,來來回回就那幾句“你一肚子壞水”、“雷會劈死你這種人的”,反倒是周二娘罵起人來,順溜如冬天里的冰面,可是齊三嬸不跟她廢話,拽著周二娘的頭發(fā),把周二娘拽的嗷嗷叫,好在有鄰居拉著,硬把齊三、齊三嬸往路上拉,張美群跟著拉,到齊三、齊三嬸往自家拉,一群人幫著忙,沒一會兒,便將齊三、齊三嬸拉到了周悅家,而周悅、周小雨還站在土路上,正要回去時,周悅聽見有人喊自己,她回頭一看是羅青昊,疑惑地問:“你怎么在這兒?” “來看看。”羅青昊說。 “我記得你以前不這么好事啊?!敝軔傉f,以前她和羅青昊不熟時,羅青昊特別低調(diào)特別安靜的,現(xiàn)在怎么聽點風(fēng)聲就跑出來看熱鬧,沒想到羅青昊卻回答:“我怕是你跟人打架,就出來看看?!?/br> “……”周悅微汗,忍不住問:“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不堪嗎?” “不是不堪?!?/br> “那是什么?” “是驍勇善戰(zhàn)?!绷_青昊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這成語用的真是出神入化,周悅都無力吐槽了。 “對了,我剛才聽他們吵架知道了點兒事兒?!?/br> “什么事兒?” “齊三叔齊三嬸今天中午說課桌課椅的事兒,被你二娘聽到了,你爺爺去找了校長,校長把課桌課椅交給你爺爺做了,是不是?” “齊三叔是為這事兒打架?”周悅問。 “你不知道?”羅青昊反問。 “我不知道?!敝軔傕鼗卮穑鋈幌氲烬R三、齊三嬸的為人,此時此刻一定非常自責(zé),于是不再和羅青昊說話,拉著周小雨便說:“我先走了,回頭再說?!?/br> “誒,我話還沒說完呢?!?/br> “明天再說?!?/br> “可是——” 可是周悅已經(jīng)拉著周小雨跑遠(yuǎn),羅青昊只好嘆息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朝奶奶家走,周悅、周小雨這時候已經(jīng)跑到院子,一眼看見齊三蹲在門邊,耷拉著腦袋,齊三嬸頭發(fā)蓬亂的,暗暗抹眼淚,說著自責(zé)的話,看到周悅回來,齊三嬸連忙上前對周悅道歉,本來她是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剛才和齊三回家的路上,聽見周二娘和鄰居炫耀自己接了個大活兒,她和齊三才得知是他們泄漏了信息,導(dǎo)致到手的活兒就這么被周二娘截增了,齊三夫妻兩個都是實誠人,做事兒也不會繞彎子,當(dāng)即就和周家那邊干起來了,此時此刻齊三嬸連連向周悅道歉,周悅向來沒有責(zé)備受害者的習(xí)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