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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阿紫,臉上不由得掛起了訕訕的笑容,然后趕緊扭身繼續(xù)喝酒去了。 坐定后,眼前的視野依舊是一大群在燒融的空氣里模糊晃動著的人影,頭頂有盞被窗戶破口處漏進來的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的陳舊吊燈,周身軟綿綿塌下來的細長鐵鏈如同風(fēng)鈴那般相撞著發(fā)出清脆聲響。 我的眼神越過重重影子,落在戴著眼罩的他身上。 黑藍色長袍,稍微修剪過的冒茬胡須,靜如水冷如冰的神色,靠近腰間□□而擱置的防護嚴實的手。就是這樣一個明明是海盜的人,周身卻散著令人無法言說的安心感。 這種感覺,仿佛他是空曠夜晚里帶來些許亮堂的月光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有人看到這里的話,對你的支持表示非常感謝哦~ 第11章 古骨(三) 當(dāng)晚的后半夜,我在一陣莫名其妙的寒意中驚醒了。 紫jiejie從別處強行掠來的毛毯明明好好蓋著沒有偏移半分,壁爐的火焰雖不及之前,卻也算燒得正旺。在我好奇是否窗子漏進太多冷風(fēng)偏頭看去的時候,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浸著微弱月光的窗戶上,映出了一道人影。 而且是來自窗外的。無聲無息,不動不晃,像極了正在窺視屋內(nèi)的野外幽靈。 即使僅僅是一團黑影,我卻總覺得在那張看不見悲喜的臉上有一雙黑魆魆的無神眼睛,把空洞幽寒的目光遠遠地擲向了我。 看了看左手邊,Q歪著身子背過我呼呼大睡;看了看右手邊,紫jiejie恬靜的臉被火光映得安寧而動人。 我一動也不敢動,把頭埋低,做賊似的往窗戶那邊瞟去。 那一道單薄月光中瘦伶伶的影子如雕塑般不動了許久,隨后才漸漸消失。徹底不見的一剎那,屋內(nèi)有淺光亮起,旋即也消失不見。 但是黑影的離去并沒能讓我舒口氣。 因為Q隨著那道微光也一并不見了。不僅如此,整個屋內(nèi),都少了些許人。 我登時想呼救,卻發(fā)現(xiàn)嗓子仿佛被什么莫名堵上,緊接著昏沉睡意突然襲來,我很快又在暖融融的爐火旁,迅速睡著了。 在那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我也無從得知。第二天早晨,鬧哄哄的爭辯吵醒了我。 “那邊做賊的一伙人,你們到底把我的朋友藏哪去了?” “去你大娘的做賊,老子是海盜!老子還想說是你們把老子弟兄關(guān)哪去了呢!” “到底怎么一回事?這趟還能不能走了?” 之前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三伙人此刻已經(jīng)聚在一塊,各自嚷嚷的厲害。 阿紫在一旁緊鎖眉頭看了會兒,我看出她有動身參與進去的意思,急忙翻身坐起來拉住她:“那個……紫jiejie,我昨晚半夜醒來,看到窗外有個人影……” “繼續(xù)說?!彼D(zhuǎn)過頭認真地盯住我。 “那個人影……在窗邊站了好一會兒,走的時候亮起一陣光,屋子里就跟著消失了幾個人……” 她又皺了皺眉:“當(dāng)時怎么不叫醒我?我就在你旁邊?!?/br> “我動彈不得,也出不了聲,一會兒就跟被催眠似的馬上睡著了……” 半晌,她舒口氣出來:“沒事,這也怪不了你。大半夜看到這么個景象,可夠嚇人的,再加上有些蹊蹺……” 語畢她重又清清嗓子,徑直走到人群中去: “各位,你們聽好了。我的同伴昨晚見到不明人影帶走了我們的人,這不是在這嚷嚷就能搞清楚的事,希望你們明白這一點?!?/br> 有人高聲回她:“就憑這番話,誰信你?我們怎么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來騙人的?” 紫jiejie輕哼一聲:“膽小如鼠。像你這樣的,趁早滾蛋比較好。”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不肯承認既定事實,懼怕承認不明事物,只想找有利自己的理由……你大爺?shù)倪@不是膽小鬼是什么?虧你還是個男的,說話沒一點擔(dān)當(dāng)。再說了,我們這邊失蹤的可都是大將,沒摸清你們底細,就來干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傻事?” “阿紫。”杰伊上前一步,握住了那只憤慨指責(zé)的手。 “我只告訴你們一句話,本小姐的朋友,是不會騙人的。她既然看到了這些,那就是事情的真相,剩下的,是交給你們自行處理,處理結(jié)果如何,跟我們毫不相關(guān)!” 說罷,她拂開杰伊的手,轉(zhuǎn)身離開人群走到我身邊來:“咱們該準備準備出發(fā)了,既然在這里出了事,就沒必要坐以待斃?!?/br> 是說給我聽的,同樣也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片刻之后,眾人潦草收拾好行李,挪開被撞壞的門即刻出發(fā)。 三伙人和三股不情愿擰在一塊的麻繩一般若即若離地一并前行著。最右邊的探險家們依舊有模有樣地踏在林間積雪上,夾在中間的獵人們則邊走邊觀察四周,唯獨最左邊的海盜們大大咧咧亂竄,毫無規(guī)矩章法。 紫jiejie帶著我走在隊伍中央的外側(cè)。她事先就幫我緊上了大衣,囑咐我千萬不要因為任何好奇而停滯以至于走失。此刻她正拽著身側(cè)的杰伊說著什么,而我若有所思地回望身后,白皚皚的齊整新雪此刻被隊伍踐踏得坑坑洼洼毫無美感,這片冬季的針葉林也僅剩肅穆而無生機,偶爾路邊叢生的灌木上還會掉下來幾簇雪團,就是這樹林里唯一可見的動景了。 然而……視線所及的動景又多了一處。 有人在跟蹤我們。 “你是說……現(xiàn)在不遠處,有誰在跟蹤我們?” “嗯,”我點點頭道,“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昨晚那個……” “先別輕舉妄動,大白天的,還有這么多人在,不怕區(qū)區(qū)一個跟蹤狂。”回頭跟著我一塊望了望之后,紫jiejie低聲細語道。 我又轉(zhuǎn)過頭看她,在她的臉上似乎不管什么情況,永遠都要掛著自信又明媚的笑容。 我點點頭,瞥了身后最后一眼,就同她一并跟上了大部隊的步伐。 遠方的天,低矮泛白,就如同隱在林間那家伙不似常人的面色。 混雜的隊伍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行,不管是熟悉地形的獵人,或者是一直在研究地圖的探險家,似乎都沒有找到方向的意思。 紫jiejie悄悄附耳道,這也許僅僅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情報而裝作迷路罷了。 “嗨!美女,你好嗎!” 身后響起炸雷一樣的聲音,我瞬間被嚇得一哆嗦,來人卻煞有介事地正了正探照燈帽,又抹了一把污黃發(fā)黑的面頰后很不自知地繼續(xù)開腔:“剛在屋里邊我就感覺你很不一般?。「郧坝龅降挠怪追垡稽c都不一樣!美女,聽你說是那什么沒出息的海盜團伙頭子的未婚妻?太掉價了!掉價!不如考慮考慮跟了我吧?” 說真的,這番話同他發(fā)散到方圓百里的口臭一樣令人作嘔。 我偷偷看一眼紫jiejie,聽到庸脂俗粉的時候她的表情還算是波瀾不驚,但聽到海盜頭子的時候,眼神也變得比以往鋒利不少。 她似乎也被那種令人不悅的氣味嗆住了,不怒反笑:“這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