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yīng)嗎？”

    元引珂沒想到孟芷萱這么快就明明白白的提出來要她嫁過去的事，這么說母后應(yīng)該是很有把握了。她心中略喜，卻裝作不情愿的樣子道:“母后方才還嫌我向著外邊了，可我這還沒嫁呢，母后就幫著別人訓(xùn)導(dǎo)起我來了。”

    孟芷萱被她撇嘴的樣子逗得直笑，“我的小祖宗，說你你還不情愿，這不，真是嘴上不饒人。”

    獻梅、獻蘭、獻竹、獻菊都在一旁侍候，見孟芷萱今日心情頗好，自然都跟著輕松起來。孟芷萱打趣著元引珂，還偏過頭對四人道:“你們說是不是？”四人跟著笑，紛紛順勢說些讓孟芷萱聽了很舒坦的話，大殿里一片熱鬧。

    跟棲鸞殿的熱鬧不同，扶鳳殿這邊則是一片寂然。宮人們都只是埋頭做事，偶爾交談兩句，聲音也是壓得極低的。這倒是楚珺吩咐的，說自己喜靜，平日里安安靜靜的就好，不要吵吵嚷嚷，既不端莊又不沉穩(wěn)。要說這扶鳳殿里也確實有不安分的，對楚珺的吩咐沒當(dāng)回事。楚珺在殿里聽到聲響，出來只淡淡地說了句“你既然聽不進本宮的吩咐管不住嘴，那也不用在本宮眼皮底下當(dāng)差了，省的聒噪到不該聒噪的地方，連累了其他人”，就把人交給了悅琴處置。悅琴把那宮女打發(fā)到浣衣局，點了個平時安靜本分的灑掃宮女頂了那宮女的差事，悅棋悅書悅畫也在旁幫襯，把事情很快平息下來?，F(xiàn)在扶鳳殿的宮人都知道，除了楚珺一向倚重的心腹翡扇玉屏外，悅琴幾個也是有手段的。做事也都上了幾分心，對楚珺也更加恭敬。

    自從那天晚上楚珺偷跑去紫宸殿之后，就一直心癢癢，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奇的玩法似的，晚上總想往出溜。好不容易等過了幾天，想來那天去乾寧宮的事沒人發(fā)現(xiàn)，這才又如法炮制，子時以后從扶鳳殿翻了出去。

    去長思殿可比去乾寧宮容易的多，去乾寧宮還得想方設(shè)法避人耳目，可在長思殿周圍，想遇到個人都難。楚珺身輕如燕，毫不費力地就竄到了長思殿后寢的窗前。

    她剛抬手想敲窗戶，就像多年前她與陳贊約定的暗號那樣，沒想到窗戶倏地一下突然打開了。楚珺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看到窗后站著的正朝她微笑的人，這才拍拍胸口，“你怎么這么會把握時機地開窗，嚇我一跳?！?/br>
    陳贊笑道:“我這里平常靜得像死水一樣沒有一點聲音，你站在窗外沒有一點動靜我都能發(fā)現(xiàn)，更何況你并沒有刻意掩飾響動?！?/br>
    楚珺撇了撇嘴，“這也說不通，你就算聽到動靜過來窗邊，我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敲了幾聲了，怎么可能我一抬手你就開了窗？”

    陳贊搖搖頭，“好啦，拿你沒辦法，你來之前我就一直在窗邊，這才能這么快的?！彼粗巴獾某B，“你就打算一直這么站在外面跟我說話嗎？”

    楚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哦”了一聲，這才翻窗進來。陳贊下意識地張開手臂去接她，她就扶著陳贊的手臂撲下來，一下子撞在陳贊身上。

    陳贊一愣，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推離一點，使自己能看到她的臉，“沒撞到哪吧？”

    楚珺咯咯地笑著，“沒事沒事，這能撞到什么呀，”她看著陳贊左右打量了窗外后關(guān)上窗子，接著道:“都子時了，你不休息，站在窗邊做什么？”

    陳贊轉(zhuǎn)過身，引著她往里走，“睡不著是常有的事。前幾日就聽說你回來了，哪里還睡得著？”

    楚珺停住步子，仔細打量著陳贊。一別六年，他更高了，眉眼間的線條更明朗了，整個人的輪廓鮮明起來；氣質(zhì)卻全然沉淀，仿佛六年前那個霽月清風(fēng)一樣的少年，與現(xiàn)在這個如一泓深譚般莫測高深的青年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陳贊見她停住步子只是看他，也停下來道:“怎么？我可有什么不妥？”

    楚珺搖搖頭，“六年了……你看……我變了么？

    陳贊就細細地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自然變了。你高了些，頭發(fā)長了些，這眉目神情，越發(fā)地像顏皇后了?！彼D了頓，走近她兩步，“顏皇后笑起來，左邊眼角下有一道褶，”他伸手摸了摸楚珺的左眼角，“你也有?！?/br>
    楚珺那種每每提到母親的無力和茫然又冒了出來，“母親?我很像她嗎？我對她的了解，似乎還沒有你多。”

    陳贊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將后寢內(nèi)唯一的矮幾下僅有的一張坐墊拖出來，示意楚珺坐下。自己直接跪坐在案邊，“要說神似，你不如柳嬪，要說形似，你不如敬王妃；可形神兼具者，獨你而已?！彼豢闯B，眼神飄向遠處，“然而再像又能怎樣呢？終究不是當(dāng)年的那人了?！?/br>
    楚珺聽出他話里有話，似乎對當(dāng)年的事有所知。對于他沒有對著父皇那樣的顧忌，楚珺就問道:“敬王妃顏氏亦出于瑤谷，乃是母親的堂妹，我有所耳聞。但父皇提及此事時似乎有難言之隱，你可知為何？”

    陳贊轉(zhuǎn)向她，“敬王當(dāng)年為求娶顏氏之女，可是費了一番周折。本來顏縝經(jīng)不住敬王相求同意婚事，為循顏家祖訓(xùn)要將旁支之女嫁之。敬王卻不肯松口，一心要求娶顏縝四叔之女顏纖。雖此事終成，然敬王為了成事到底應(yīng)下什么條件付出什么代價，外人也不得而知了。”

    陳贊話里沒有什么敏感的內(nèi)容，但楚珺聯(lián)系之前父皇的話和反應(yīng)，再仔細一想陳贊話里的幾個關(guān)鍵點，腦子里像有一條線突然貫通了似的，一下子浮出一段完整的舊事。

    第十三章 親事

    第十三章

    楚珺心中驚疑不定，甚至有些不確定陳贊的話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扇羰亲约豪斫獾囊馑?，這件事如此辛秘，他怎么會知曉？她試探著開口:“我在瑤谷待了六年，卻從沒聽過半句關(guān)于此事的消息，舅舅更是一個字也不曾提過，你怎么知道的這樣詳細？”

    陳贊道:“要說這些皇室秘聞，很多宮人都知道的比你們多。你們是正經(jīng)主子，他們自然不會在你們面前亂嚼舌根。我不過一個小國質(zhì)子，宮人們說什么都不會避著我，我就這樣聽說了不少事情?！?/br>
    楚珺稍稍放心，斟酌著道:“這么說……敬王此人，我還得多加留意？”

    陳贊沒想到她會一下子從當(dāng)年的事跳出來，沒有再追根究底到底當(dāng)年皇帝、敬王和顏皇后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是考慮到這件事對以后的影響，一時有些另眼相看的意味，“不錯……不過，要我說，你目前完全可以不用顧忌他。他能只因為容貌相似而求娶顏纖，你可是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