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1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急診室、重生之命運轉(zhuǎn)彎了、春船、失欲者、重生之攻略藝術(shù)、穿越之幸福歸宿、愛是穿山越海、一簑煙雨畫故里、燼余時效、偽魔頭
這樣一樁怪事:手電筒開最大功率,抵在大腿上,光線被壓進里面就沒有那么亮了,皮rou呈現(xiàn)一種稍稍透明的暖紅色,挺艷的,還能看到一些影綽的血管,生命就在里面流。這情形他記了許多年,老做相關(guān)的夢,夢見自己全身都這么通徹,成仙一樣,卻從不敢打開手電筒再試一次,好像生怕把自己看透。或許什么東西太私密含蓄,就會反變成一種另類的赤裸,直教人害臊。就像前夜他當真不想去回憶。李枳入睡前仍是不適的狀態(tài),渾身酸麻,胸腔也燥,覺得自己要垮,卻陷在熟悉的懷抱里不愿動彈。次日清晨夢醒,屋里居然不悶熱了,濕潤涼爽的空氣沁在他鼻尖,像極了早起上學蹬著自行車穿過的某陣晨霧。一睜眼,他看見窗簾終于拉開了,頂層樓,大窗戶,沒別的建筑礙著視線,一輪剛蹦出來的太陽懸掛在通風的窗角,隔著薄靄離得老遠,瞧不出什么溫度。而那赤彤彤的顏色一打眼就讓李枳憶起自己通紅的大腿。冬天早晨的小風到底還是冷的,他的意識清醒了不少,抬手卻沒有預想中的疼。新的紗布又被換上了,里面暖乎乎的,又混著些類似薄荷的清涼,像是剛敷的藥正在起反應。他怕是睡得太沉,連人家給他換藥都沒感覺。小心試試,傷手的關(guān)節(jié)動一動,也再不是起初火烤般的疼痛,他有黃家的神奇藥粉,康復得奇快,而黃煜斐并不在他身邊。我到底想干嘛?他自問,掐了一下大腿,從床上嚯地跳下來。骨頭還有點酥,趿拉著拖鞋走出臥室,客廳和飯廳的燈都大開著,空調(diào)也大開著熱風,配合暖氣簡直可以隨便裸奔。黃煜斐就在沙發(fā)上,正襟危坐地看電視,腳邊是出口擺了罐頭的貓窩。新聞說的是十九大之后經(jīng)濟政策的大變動解讀,面對李枳的目光,黃煜斐的模樣顯得有點漫不經(jīng)心。他換掉了臟兮兮的毛衣,換成和李枳身上同一個牌子的衛(wèi)衣,前襟上印了幅安迪沃霍爾的金寶湯罐頭,下身則是他常穿的丹寧牛仔,很有一番少年味兒。“睡得好嗎?”他問,“昨天晚上把小橘身上咬破了幾個地方,已經(jīng)涂好藥,對不起啊。”李枳忽然發(fā)覺自己有點落枕,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道:“那今天……不綁我了?”“你覺得那樣很刺激?”黃煜斐笑,“但我想要你的手快一些好,不綁了?!?/br>“確實綁了也沒太大意義……”李枳沒走近他,就在電視前站著,看見沙發(fā)一角有疊好的褲子,是自己的,“我能把褲子穿上嗎?”小心地問。“當然,”黃煜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平聲道,“我并不是控制狂,也不是你的主人,這些小事不需要聽我的安排?!?/br>“我的主人?”李枳抻著條腿,邊提褲腰邊樂,“看來昨天確實把黃先生的抖S面給激出來了啊。我跪下來求你收了我,會特別特別興奮嗎。”黃煜斐一愣,關(guān)掉電視,生硬地岔開話題,“我剛才煮了粥,做了點心小菜,味道還蠻不錯的。小橘很餓吧?!?/br>“我確實非常餓,你吃了嗎?”“等你一起呢?!?/br>待到李枳洗完臉刷完牙,坐在餐桌邊時,著實一驚。那粥煮得足夠黏糊,里面放了干貝、馬蹄和西芹,聽來驚悚的搭配,喝一口卻分外熨帖,還有回甘,又也許只是因為他實在太餓。至于點心小菜,有牛奶蒸南瓜、rou末雞蛋羹、豉汁蒸秋葵——黃煜斐大概不想挑戰(zhàn)炒鍋。當然也少不了那經(jīng)典的千層油糕,潤潤地在籠屜里喧騰著,手一按就往下軟綿綿地陷。單用左手吃飯就不太容易,而這桌顯得過于豐盛的早餐,竟全是黃煜斐用左手,一點點做出來的。這得幾點起床啊,李枳默默想,還是根本睡不著?本就不是擅長在廚房折騰的人,倒騰油糕的面糊糊時,他肯定是手忙腳亂的吧……于是他問:“干嘛不直接點個外賣?你現(xiàn)在也是傷病號?!?/br>“我本來就想給你做飯啊,”黃煜斐輕松道,“先前小橘對我講,要我多學學你的廚藝,免得以后沒有你,只能吃油糕配老干媽,”他攪著碗里的粥,“趁現(xiàn)在還有你,展示一下成果?!?/br>“挺好的,很不錯?!崩铊赘砂桶偷氐皖^啃那甜滋滋的南瓜,“聰明人干什么都上道快?!?/br>“今天準備做什么?想出門嗎?”“讓我出門?”“看你想要去哪里?!?/br>“我想去趟排練室,后天就上臺了,”李枳看了眼自己包著整潔紗布的右手,“它恢復得還真挺好,到時候當配合手應該沒問題?!?/br>“準備用左手掌弦?”“是呀,我從小就左右一起練,所以別人五小時,我就十小時,一直這樣到我十七歲,”李枳單純地笑了笑,好像小孩在炫耀考卷,什么煩惱都能忘了,“所以我譜記得比誰都熟,但凡下功夫練過的曲子,十年八年我也不忘。不過最近還是懈怠了,左手好長時間沒用上,得熱熱身?!?/br>“不會很痛嗎?還是要碰上琴弦的?!?/br>“無所謂啊,以前倆手磨得全是血泡,還是撥弦必須碰的地方,我都彈下來了,我那幾把琴可是換過好幾回弦,頭一回繭子不夠硬,換下來的琴弦都是暗紅的,吸到纖維里頭,擦都擦不掉,”李枳閑散地支起下巴,“感覺倒也沒什么壓力,從來沒有。拿上吉他的時候確實會變成另一個人?!?/br>黃煜斐對此無言,也和他一樣支起下巴,望著他捏著半塊油糕的左手,道:“這次是因為樂隊七周年紀念,所以不想錯過?”“也不是,只是給人打工,就得干活兒,宋千他們都是老實人,哪回演出完分錢也沒少了我的,”李枳眨眨眼,“況且這回他們看得這么重,粉絲聲勢也大,葉滄淮演完就要休息一段時間照顧他懷孕三月的老婆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聚起來——我臨陣溜了,豈不缺德哉?”“我以為你很擅長,”黃煜斐把兩小塊秋葵咽下,才開口,“我說臨陣脫逃。”“……”李枳垂下眼,“說這么多,我能去嗎?”“可以啊?!秉S煜斐看著他,“我不想上班,可以和你一起去吧?!?/br>“我想自己去?!?/br>“也行?!秉S煜斐點點頭。之后直到李枳穿好外套,踩著高幫范斯往上提,他們都沒再說話。正準備推門,發(fā)覺這門確實從里面鎖著,緊接著李枳聽見身后黃煜斐突然開了口:“出去之后,還想回來嗎?!?/br>“我不知道?!?/br>“那還會回來嗎?”那人挽著半邊袖子,靠在飯桌沿上,直接悠悠閑閑地坐了上去,桌面矮矮的,他伸直長腿,又相當于沒坐。“不回了,”李枳背著身子,腦袋低垂下去,“我說過,咱們分開一陣子,不是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