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快速最省事最應該的。

“怎么？”莫道桑不以為意掂了掂自己擱在碗沿上的筷子尾巴，說，“濟顯想騎馬就陪他了?！?/br>
溫瓊?cè)A想了遍自己診的脈相，淺淺的笑意才又漾起來：“是我不對，街口就有小驛站，我去去就回?！?/br>
等到溫瓊?cè)A終于出了門，燕綏才望回坐著的莫道桑身上，他看得人多自然明白剛才那個情況自己是不能說話的：“莫兄，你是在與我同行之前就買的馬啊，是不想二公子知道你帶傷嗎？”

莫道桑給了他一個自己多注意點的眼神：“你只跟以前一樣，當我是與你一同的就行了。”

這句話里滿滿都是威脅的意味，燕綏頭一次醒悟過來自己跟這人走在一起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但既然成行就斷沒有半途拆伙的道理，只好再次借口去牽馬躲開。

“等一下。”莫道桑叫住了他。

“莫兄還有何交待？”

“令儀他，”莫道桑好像在苦惱該怎么說，“濟顯你不要叫他二公子了，他不喜歡?！?/br>
“真的？”燕綏微微等大了些眼睛。

莫道桑話說開了那一點點撒謊的內(nèi)疚感就蕩然無存：“令儀為人多忍讓，但他不喜的情緒我還是能看出來的?！?/br>
燕綏附和著：“這樣啊?！毙南聟s在腹誹不算莫道桑丟掉的那段記憶后，明明大家見到溫瓊?cè)A的時間一樣長的，他怎么沒看出來，“那莫兄說我該怎么稱呼?！?/br>
莫道桑就陷入了跟方才一樣的苦惱中，雖然可以讓燕綏照著叫他的稱呼一樣叫，但他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道關(guān)，到了他還是只能妥協(xié)：“除了這個，你自己看著喊吧?！?/br>
燕綏就應了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再去后院牽馬了。

等到溫瓊?cè)A回來后他們一齊動身，只是莫道桑甫一入街，那即使不用多少的力量也能感受到的一雙雙眼睛就盯著跟了上來。

莫道桑隨意地繞了繞手上的馬鞭，再看看身邊的人，又將手指壓了下去。

雖然實在是招人煩又不能碰，但，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咦！剛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營養(yǎng)液了哎。

感謝mimimimi和三月兔小兔兔的營養(yǎng)液。

開心到想去轉(zhuǎn)圈圈。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鳴春澗，曉春閣。

長柱接著寬檐，游龍般的雕紋流淌而下。

震耳的水聲壓下了這處所有可能的雜音，循著看去，則是殿宇背后滿山傾瀉的長瀑。

濺起的水霧越過屋脊，虹光若隱若現(xiàn)。

這時若是有人能從門邊能里面看一眼，便仿佛乍然窺到了坐在主座上的神祗。

縱然那震天的水聲都再聽不見，滿心滿眼盡是膜拜。

“諸位長老意下如何。”那人開口，喉間似沁著冰雪，仿佛被規(guī)刻好的肩背紋絲不動。

這樣一個人，很難再讓人將他單單作為一個人看待。

他開了口，理解了他的意思后才能發(fā)現(xiàn)殿內(nèi)兩側(cè)另有人在。

同樣的坐姿同樣的儀態(tài)，同樣面前的小案前擺了一盞清茶。

他們對楚攸寧顯然是信服的，禮教熏染也做不出胡亂對視的事情，于是就一齊躬手，道：“聆澗主訓。”

楚攸寧眼神依舊低斂著，仿佛興不起分毫波瀾：“莫道桑今行塵間，但凡鋪人收繳，傷及無辜之事便無可避免，故我曾前往一觀，莫道桑確已從善，再有令儀及弟子隨身，可保穩(wěn)妥?！?/br>
“如生意外，誘之荒野，必絕后患。”這樣的話讓他說出來也只是陳述，尋不到半點殺氣，只涼薄尤甚。

于是那些原本只是要從自家澗主那里找個解釋給下面人的長老就紛紛起身，半躬行禮，齊聲道：“謹遵令?！?/br>
楚攸寧隨后起身，雙手平執(zhí)于胸前，回了半禮。

諸長老就再起身，按著順序朝殿外去了。

人走凈后，楚攸寧重新坐回自己的位上，將翻了一半的書重新執(zhí)起。

一絲不茍的神情，冷淡卻威嚴的眼神，只是那纖長指尖間透出來的字，已全然顛倒。

隨后，不知道他抬手做了什么，殿內(nèi)的水聲鋪天蓋地地席卷歸來。

楚攸寧毫無所覺地閉上了眼。

這天，來找楚攸寧談事情的人破天荒被攔了一回。

燕主看了眼自己被攔在禁制外的手，雖驚訝但也只是對著內(nèi)里一頷首就拐了回去。

只不過在快回到自己院落時，偶然撞見正要往廂房走的人，他這樣的好涵養(yǎng)也全然不夠用了。

“燕擎，你給我出來，”燕主的胡子都被他吹得動了一下，“我家濟顯呢？你把他帶出去就不管給我?guī)Щ貋砹?？?/br>
“哎呀，大哥，這個實在是…”燕擎也很無奈，“大哥你不是都給他任務讓他去送口信了嗎？這個可不能怪小弟我啊。”

“那不是我知道他根本不會過來才發(fā)了個信兒，”燕主面對這個弟弟就手癢，“你自己成天跑也就算了，將我家濟顯還來?！?/br>
燕擎就知道自家兄長又是因為見不到兒子開始發(fā)飆了，這種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為什么總找他的麻煩，好羨慕小濟顯不用來見大哥這張臉。

“演武場，走，今天不把你以后三個月的時間都輸在家里就別想結(jié)束?！?/br>
“好好好?！毖嗲嬷坏脩拢俑约倚珠L朝鳴春澗的演武場走去，老實說，安廬的防衛(wèi)二十幾年前就攔不住他了，自家兄長又不是不知道。

這么一次次看得他都有點不忍心跑了。

小濟顯，你小叔可被你害慘嘍。

被燕擎燕主一起記掛的燕綏正騎在馬背上望著天，他到現(xiàn)在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原來只有他和莫兄兩個人的行程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也是虧了他常年來和馬兒養(yǎng)得極為熟悉，才讓他這樣走神也不至于被甩下去。

“洵美你可還好，要不要休息一下?！?/br>
燕綏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見莫道桑拿著自己的馬鞭曲起，在身后一步遠的馬脖子上捋了捋，那馬兒垂立的耳就搖晃起來。

他整個人則懶散地半抬著頭，讓人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在擔心還是只是順口說了一句。

秦風依舊保持著他慣常的笑，錦緞華冠下單看他氣色根本尋不出半點虛弱的痕跡，說：“莫兄關(guān)懷，在下無事，莫要耽擱了入城?！?/br>
說完似乎察覺了燕綏的目光，還朝他和善地點了下頭。

燕綏馬上就被抓包一樣移開了視線，只不過他并不清楚自己偏過頭之后，秦風看向他的和善就變了意味，透著nongnong的探究和審視，讓人不寒而栗。

燕綏大概是本能覺得不舒服，又迅而轉(zhuǎn)了回去，卻只能對上秦風毫無瑕疵的神情，最后自我懷疑地放棄。

莫道桑裝作沒看見一樣認真騎著自己的馬。

如今他們這隊伍一行五人走在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