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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奇聞小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先前登舫,汝一介幼童,何談姻緣?自許十年約,若汝有意……也罷,戲言數(shù)句,稍移畫舫,不過了卻心事。”

晗初大驚,后心下含怒,垂首曰:“汝視之戲言,吾靜候十年。往時懵懂易受蒙騙,今重遇,方知矣?!北闫?,拂袖欲去。然雙扉緊鎖,叩之,不聞美姬笑語,但聞風浪之聲。又見窗外煙波茫茫,花燈已杳,人叢亦失。而江水之上,竟綴盈盈繁花,更月影幽浮,恍若入仙人境。

“此乃吾所掌之地,并非人間。小婢舟奴者,皆已歸其居所,不能入此處?!惫雍Γ瑥姞科湟?,摟之入懷,問曰,“良辰美景,若只孤枕獨眠,豈不荒廢乎?”便挽頸,交吻撫身,情近狎褻。

力拒,未幾亦情起,蓋為十年之約,癡心暗許。經(jīng)重逢,雖一時惱怒,仍動念,漸相擁入帳,百般蜜意。方知公子其人,乃仙人也,縱然有諸美姬伺候,權(quán)當奴仆,并不能近身。晗羞澀不勝,以手掩面,然不能阻之,覺兩胸緊貼,四臂交纏,甚昵愛。便渾身大汗淋漓,顫個不停,當即丟了一回,連聲哭求:“饒,饒吾一命罷!若再顛狂幾回,腰折,骨也斷矣!”

正大放情興,公子豈會放緩,反笑答:“有益于汝,無妨?!彼祉б忭斉舻麘倩?,又似蜂采蜜。更兼畫舫于江上搖蕩,人也動情,神迷心浪。

及曙,兩身相纏,自舫中昏沉睡去。

卻道晗之母舅晨起,不見其人,不聞其聲。良久,心下生疑。入屋內(nèi)翻被褥視之,見珍寶遍榻,疑有千金之數(shù)。急命仆往各處尋,則晗已杳,終不得影蹤。自此明月江中,畫舫連綿,花燈成片,唯無一巨舫臨岸。

第29章(二十九)帚戲

梁生,固郡人,美姿容,十八未娶。鄰家秦氏,亦有一子,豐姿俊儀,年甫十九,亦無妻房。

二人本少年交好,不知因何情淡,如初識,不似昔日共嬉。今為進學,依父母之言,一同乘舟上彭城,途中無話。

及喧嚷城中,便尋小宅,同居于此。然各據(jù)其半,自開戶牖。只書齋一間,不可分,則中支屏風,梁東而秦西。平日近可聞彼此言語,卻不來往,恍若相隔重山,疏冷有余,親厚不足。自春至夏,秉燭埋首而學,不問他事。

一夕,梁生獨坐桌前,正翻閱書卷,忽聞鄰近有嬌聲細音,似有女子,笑語吟吟。初不以為然,漸覺蹊蹺。躊躇再三,仍有疑慮,以手叩屏風數(shù)下,問曰:“汝何人?”言未畢,西側(cè)幢幢燈影,映出一女子身形,纖腰裊娜,盈盈而拜。只不答,輕笑便去。

梁生愈驚,自言道:“莫非哪家嬌女逾墻,作不良事?”遂出書齋,見一女子翩翩徐行,沿庭中小徑曲折,投入秦生房內(nèi),倏忽不見。而門扉緊鎖,滿屋昏黑,一時寂然無聲。則梁生立于西廂外,良久乃去,心下含怒,暗忖:好一個君子!不作詩詞,竟與女子有私情!

既歸東廂,漸垂淚,憶及昔日年幼懵懂,昵愛無間,后長成便知不妥,日益疏離。然仍有依依戀眷之意,久不能釋。終長夜漫漫,孤枕難眠。

又道秦生自上彭城以來,見梁生時時在側(cè),卻不展笑顏,何其冷淡!心下郁結(jié)難消,便與友飲宴,不覺酩酊大醉,夜半方歸。翌日悠悠醒轉(zhuǎn),仍昏沉,口中焦渴,急喚仆奉茶端水。則仆自屋外入,驚呼道:“何人將破帚置于相公房中,真真晦氣!”聞言,秦生近而觀之,果有一破帚沾塵,立于墻邊?!盁o妨,搬走便可。”秦生無暇多顧,命仆棄之,便飲香茗一盞,自洗漱不提。

至午后往書齋,窺之,不見梁生,甚疑:“往常閉門苦讀,怎偏偏今日不在?”懷半分僥幸,以為其仍顧念情分,一時吃醋拈酸。便趨西廂,然門扉不開,忙問小仆:“梁……梁相公何在?”

“相公昨夜受涼,染了風寒,正歇息?!毙∑椭似饺账撇缓?,實則不然,便一五一十講了明白。又匆忙告罪,自往廚下,為梁生煎藥配水。

聞言,秦生頓生憂心,又不敢叩門。便歸西廂,郁郁不樂,不知應(yīng)坐或行。愈感懷舊事,幼時親厚無間,今卻當不相識。若問緣由,亦無從理清。

漸及暮,風雨驟起,庭中花木搖曳。秦生愈覺凄惶,一段心事,竟似成了心疾,隱隱作疼,人也茫然失措。獨坐窗前,良久,忽見人影閃過,乃一女子提燈低語,曰:“不知梁相公居何處……是了,是了!”便踅轉(zhuǎn)腳步,欲往東廂。秦生蹙眉,心忖道:“這女子好不知禮!且慢,趁夜獨往,又道是梁相公……莫非與之有往來,為夜半狎昵?”一時大怒,急尾隨而趨西廂,視之,果有俏麗人影,轉(zhuǎn)瞬沒入梁生房中。時雷聲隱隱,大雨將傾,秦生久立廊下久矣,不覺長嘆,曰:“也罷,也罷!不過一時鬼迷心竅,娶妻綿延子嗣,方為正道?!?/br>
頹然而返,竟夜淚垂不眠。蓋一恨己身怯懦,二恨小仆捏謊,三恨梁生情薄。愁緒百端,更念及此時東廂有情人合歡衾暖,肝腸欲斷。

則東廂中,梁生雖非得疾,仍頭重身軟,少進飲食。正逢雨夜凄清,獨臥榻上,墻邊似有鼠悄動,窸窣不停,更添悲戚。“他日汝得嬌妻幼子,吾自孤老半生!”不覺淚落沾襟,徹夜難寐。

又旬日,皆無心學業(yè)。本不求進試,聞彼欲往,方裝腔作勢,一同上彭城。實乃一縷情絲飄零,不知有何結(jié)果。時梁生閑坐,忽聞叩門喚曰:“這家娘子,何不送脂粉錢出?”趨而問之,則道前日有一貌美女子買胭脂香粉,然無銀錢,謂之曰相公未歸,俟翌日,可復(fù)至此處索要。

梁生大驚,忙喚小仆,實無女子出入,更不知誰人須脂粉妝面。而賣者堅執(zhí)一詞,不肯去,連連哭嚎。梁生無法可施,忽憶起昔日見女子入西廂,一時黯然,又見賣者可憐,取銀數(shù)兩與之。

俟秦生買書畫歸,過庭中,遇梁生怒斥:“汝若娶良家女,應(yīng)告父母、尋媒妁,擇日迎之!”言訖,拂袖而去。則秦生不知所以,亦忿忿不平,自言道:“汝與女作下私情勾當,反來辱吾!”遂不至書齋,自歸西廂,一腔怒氣無處發(fā)泄。

此夜星稀月黯,露冷濕衣。梁生獨處書齋,滿心憤懣,再難作詩文。既而長嘆,忽見屏風后轉(zhuǎn)過一人,乃絕色麗姝,二八芳華,昔日所見也。梁生大驚,忙呼仆,只無人應(yīng),不知其是沉眠或擅離。

“妾久慕相公才貌,故冒昧前來,愿與相公共結(jié)鴛盟?!丙愭p移蓮步,緩緩近之,但有蘭佩聲清,脂香粉馥,能令尋常男子目眩心迷。

然梁生心有所屬,豈會受之迷惑?反退避,厲聲喝道:“汝一女子,徑入男子宅邸,節(jié)行有虧!”則麗姝亦惱,更自解衣,身段裊娜:“一介酸腐書生,也敢頂撞嬌客!若論合歡,妾身遠勝西廂中人,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