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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孩子糾結(jié)的摸樣逗笑了,干凈的那只手揉揉孩子白皙的面頰,“那就算了,爸爸自己吃……”“給我啦,我不嫌棄爸爸?!?/br>“真是我的榮幸。”秦深捏著孩子臉的手稍微加重了一點(diǎn)點(diǎn)力氣,“吃吧,爸爸去摘點(diǎn)兒葡萄。”夏天水果多,紅了火龍果、綠了葡萄,當(dāng)然,葡萄不僅僅有綠色的品種還有深深淺淺不同紫色的,蒙著白霜的葡萄綴滿枝頭,秦深摘了一串放進(jìn)籃子里,又走了幾步來到一片山葡萄這兒。這些葡萄還是郭躍帶來的種子培育的,用來制作葡萄酒最好不過。也不知道郭躍和章瑞澤走到了哪里,是否穿過虛度原、是否到達(dá)妖界,去了妖界之后又停留在哪里?風(fēng)裹著水果的甜香從邊界吹進(jìn)虛度原的深處,萬萬里虛度原平靜安寧的表面看起來歲月靜好,心曠神怡。“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摘著葡萄的秦深不知不覺念出這首小詩,現(xiàn)如今雖不是隆冬落雪的季節(jié),但點(diǎn)起紅泥小爐煮個砂鍋喝小酒還是可以辦到的。捻了一個葡萄送入口中,酸得皺緊了一張臉,秦深逼著自己吞了進(jìn)去,口腔中口水不斷分泌,依然無法沖淡酸澀的味道。一顆火龍果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秦深感動得眼淚嘩啦啦的,奶聲奶氣的聲音從火龍果下面?zhèn)鱽恚袄习?,幫人家剝開好咩?”秦深:……秦深,“不好?!?/br>身為神君,在吃這件事情上,可以是沒有威嚴(yán)、沒有底線的。秦深摘了一籃子的葡萄,又提了孩子們裝火龍果的籃筐,揚(yáng)聲對果園里面的孩子說:“不準(zhǔn)走遠(yuǎn)了,玩一會兒就回來?!?/br>“知道了爸爸?!眮G丟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丟丟有分寸,田地里又有干活的黃三尾三人,不會有事的。秦深提著東西從西北角的樓梯下來,空氣中彌漫的酒香只是輕嗅一下就覺得要醉了,面上透出微紅,也不知道是太陽曬的,還是吸了酒氣要醉了。“老板,猴兒酒釀造時間已達(dá)五十年光陰,已經(jīng)到了味道最好的時刻。”酒壇子寶貝現(xiàn)出身形,他腳邊是自己的原身,壇蓋啟開小縫,僅僅這一點(diǎn)點(diǎn)的縫隙就讓醇厚的酒香在中庭中彌漫,熏醉了所有事物。酒越陳越香卻也不是要一直陳放下去,美味有著自己的巔峰,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間呈現(xiàn),會有最迷人的姿態(tài)。猴兒酒,陳放五十年,最佳。不知何時,秦深已經(jīng)放下了提籃走到了院中,被酒香吸引同到在這兒的還有客棧的其他人,兩個孩子依偎在他的腳邊,小臉兒通紅,控制不住的笑呵呵出聲,他們已經(jīng)被空氣中的酒香弄醉了。“喝醉”的兩個孩子不吵不鬧,就樂呵呵的笑著,酒品不錯。秦深一手夾了一個送去房間,不讓他們繼續(xù)聞酒味了,免得影響身體。走的時候他吩咐道:“打上一壺出來,我們嘗嘗?!?/br>合攏上門,確保不會有酒味再進(jìn)入室內(nèi),秦深轉(zhuǎn)身步入中庭,見到一杯新打出來的酒水被仇寶成拿在手上,大廚臉上滿是失望。“聞起來很香,但喝起來……”仇寶成皺著眉,搜腸刮肚地想著合適的形容詞,“就是沒有達(dá)到心理預(yù)期吧,而且我還覺得很難喝?!?/br>秦深心里面咯噔一下,難道五十年佳釀沒有任何誘人之處?“等等,他們?nèi)四兀俊鼻厣钕氲揭粋€事兒,人鬼與妖物有別,會不會六娘他們喝了感覺就不一樣了?仇寶成左右看了看,奇怪了,“剛才還在的。”回答他的是砰的一聲,秦深和仇寶成循著聲源望過去,見到一只雪白的兔子倒在地上,兩只長耳胡亂地動著,長長的兔子牙興奮地上下磕碰,依稀可以分辨出他是在說喝、繼續(xù)喝。過一會兒,一只打著“醉拳”的大公雞咯咯咯地從宿舍里跑了出來,黑豆眼潮紅一片,舞動著翅膀在回廊里狂奔。圖圖和姬無涯都是從五娘姐妹的房間里跑出來的,他們化成原形了,那蜘蛛精姐妹們?秦深朝著大開的房門往里看,一堆面盆大的蜘蛛倒在地上,細(xì)長的腿不時抽搐一下,卻還不忘用嘴巴去夠盛滿酒液的杯子。在蜘蛛精旁邊早有一只黃毛狐貍醉倒在王樂彬的懷里面,面對現(xiàn)在的情況不知所措的王樂彬無助看著秦深。秦深抽了抽嘴角,“看來妖怪們好這口。寶成哥,他們喝了多少?”“我打了一盆出來看看成色的,大概一斤吧。”“看來勁兒挺大的?!弊淼挂蝗貉诛@出原型,秦深有一種進(jìn)入動物園的錯覺,他抹了一把臉說:“我們把所有的酒倒出來過濾一下裝瓶吧,這個我們也不懂,就別用甑蒸餾一遍了。”“好,就用之前裝米酒的那種瓶子?”“嗯,就用半斤裝的吧,不不,還是150g的那種小瓶子。”勁頭太大省得一次性賣多了,喝出事兒來。員工醉倒一片,當(dāng)老板自己的頂上,站在吧臺這邊翻看登記薄,從清明至如今生意都不是很好,不說零零星星住進(jìn)客棧要穿過虛度原的妖精們,就說渡船吧,至今也就靠岸過三次。上一次秦深詢問過大頭鬼,好像是說惡鬼地獄中有個窮兇極惡之輩趁著守衛(wèi)換班時的空擋逃了出來,整個幽冥鬼蜮提高了搜查戒備,以防惡鬼從鬼蜮中逃到他界引起動亂。因?yàn)榇?,渡船提交的開船申請三次就有兩次不通過的,以前是地府官員求著渡船多開幾班,現(xiàn)在船想開卻不給資格。“老板,兩個單間,再來些好酒好菜?!?/br>少年清朗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前傳來,秦深抬頭去看,眼中贊賞一閃而過,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摸樣,個子一米七五左右,姣好的長相已經(jīng)脫離了兒童卻還不是男人,帶著這個年紀(jì)特有的青蔥稚嫩,白色西裝如雪襯得少年更加明朗陽光。少年彎彎眉眼,“老板,我知道望鄉(xiāng)客棧的規(guī)矩,我叫謝必安,這位是我的搭檔范無赦,我們來自于地府?!?/br>謝必安,白無常。范無赦,黑無常。繼崔判官,又有地府工作人員到客棧來了。怕秦深看起來不方便,謝必安彎腰將自己的搭檔抱了起來,抱在懷中的孩子大概也就七八歲,穿著和謝必安一樣款式的西裝,不過他通體漆黑,抱著一根比臉還要大的棒棒糖在吃,粉嫩的小舌頭已經(jīng)被棒棒糖染上了顏色,臉上還沾著糖漬。一雙大眼慢慢挪動,落在了秦深的臉上,“老板好,我要八十年的女兒紅、十斤牛rou?!?/br>女兒紅、牛rou片,武俠標(biāo)配套餐。不過……八十年的女兒紅,貌似有有點(diǎn)兒慘。“女兒紅沒有,我這邊有桃花釀,二十年的陳釀,絕對好喝?!鼻厣钯u力地推薦著自家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