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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分隔天空與大地,造就萬物生靈。大神隕落之后所化清氣飄飄蕩蕩至天成了是世間運行的法則,濁氣慢慢下沉孕育天地萬物。上揚的清氣中有一縷化而為人,便是天帝昊天;還有一縷跟著濁氣下沉,經(jīng)過千萬年的孕育,在天帝的注視中慢慢長出人形,便是秦深他們這一支遺族的祖先。天帝觀時間運轉(zhuǎn)、看滄海桑田,見走獸飛禽不斷繁衍、三界有了各自的主宰。“那在人類、鳥獸出現(xiàn)之前,天帝不是很寂寞?!敝v完天帝誕生的故事之后,秦深感慨。玄武神君怔了怔,他給子女孫輩講過很多遍這個故事,也只有秦深一人說出這樣的話。他想了想說:“大概是寂寞的吧,但天帝是至高神,心境和普通人本就不同。無情無念、無悲無喜,應(yīng)該也感覺不到寂寞。”“也許吧?!鼻厣钭穯?,“神君見過天帝嗎?”“我在人間為四方神,但在九重天上亦不過是個普通神祗,無緣得到天帝召見,就遠(yuǎn)遠(yuǎn)見到過天帝一次?!?/br>那一次玄武神君終身難忘,他坐在眾神之中,仰望魏巍仙臺上的高大身影,金光籠罩下看不清至高神的樣貌,只聽到溫柔沉靜的聲音威嚴(yán)有力,玲聽仙音,似春日煦風(fēng)、如冬如暖陽,柔柔的由耳入心,滌蕩了靈魂。“紫微宮在中央鈞天上,等閑之人休想靠近。紫微宮中的小仙娥說,她們的主人是這個世間最最溫柔的人?!毙渖窬龔澠鹱旖牵暰€掃過客棧內(nèi)眾人的面孔之后落到窗外,眺望遠(yuǎn)方的靜水、高山,自己也如其他人一樣對天地中央的紫微宮心馳神往呢。能夠與天帝近距離接觸,該多好,默默搖頭,嘆自己癡心妄想,他借著剛才的話笑著說:“天帝包容萬物,肯定是溫柔善良的?!?/br>話鋒一轉(zhuǎn),玄武神君說起了切割建木的利器,“我要借的便是天帝身邊第一神將的佩劍,我有朋友與神將交好,讓他幫我去借,肯定可以?!?/br>秦深對第一神將早就好奇不已,于是問道:“神將是個什么樣的人?”“神將不是人,他是一位魔,是天上地下、三界之內(nèi)的第一位魔。從戾氣中化生而來,據(jù)傳他的真身擁有九尾雙翅、雪白的毛發(fā)不染塵垢,深邃的雙眸日月都映照不出來,滿身煞氣縈繞,誅邪不侵,被世間厭棄?!辈杷蜕蟻?,玄武神君手指上沾著水在干燥的臺面上邊說邊畫,話音落,手下圖案也成。秦深支著腦袋看了一眼,“……”沒有完美無缺、樣樣都會的人,吳克己晚上唱戲的時候走音,他爺爺作畫就走形,桌面上的茶水印子像是一條扭曲變形如同拖把似的可蒙犬,不忍看、不忍看,天上第一神將的原型肯定不是這個死樣兒。“咳咳,我畫的不是很好看啊,意思在就是了?!弊鳟嬍亲约旱亩贪?,玄武神君有自知之明,不像是他晚上的孫子,唱歌走掉成那樣還堅持自己是歌神?!吧駥⒌恼嫔硎篱g上唯有天帝見過,天帝是將神將從天崩地裂中救出來的,親自教養(yǎng)長大,彼此感情很深厚?!?/br>玄武神君伸手抹掉了自己畫出來的圖案,終是將自己心中的奢望說了出來:“要是能夠近距離看看他們就好了?!?/br>“近了會發(fā)現(xiàn),他們不過也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和普通人沒有什么不同?!闭f完之后一愣,秦深按住胸口,覺得心里面有脈脈暖流,仿佛是在贊同自己的話。玄武神君搖搖頭,看秦深就如同看自己那些不懂事的兒孫,神情寬和包容,與自己意見相悖了,也不據(jù)理力爭地糾正。玄武神君繼續(xù)給客棧中眾人講述著天上的事情,像是玉帝和西王母并不是夫妻,夫妻關(guān)系是人類牽強(qiáng)附會的,西王母的蟠桃宴每三千年舉辦一次,會遍邀眾神,吃蟠桃喝佳釀。還說太上老君最喜歡的不是煉丹而是養(yǎng)花,但他養(yǎng)花喜歡碾碎自己的丹藥放進(jìn)土里,說是能夠滋養(yǎng)“嬌娃”,不過一盆花養(yǎng)了幾個月就會被他養(yǎng)死,他座下的小童會在花死之前換上一盆一模一樣的,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唯獨太上老君自己不清楚。還有現(xiàn)在天界也學(xué)了人間那一套,當(dāng)個小仙也需要公考競爭,再也無法托關(guān)系走人情了。天上的世界不過是另一個人間。“真是有趣?!?/br>“那是當(dāng)然,等我們夫妻參加完了蟠桃宴回來,給老板帶一個蟠桃,也讓我們小家伙嘗嘗看?!毙渖窬趤G丟白嫩的臉上捏了一下,看到秦深張口要拒絕,他強(qiáng)調(diào)說:“不是給你們大人的,是帶給我們兩個小寶貝的?!?/br>龍龍“哈哈”笑了起來,“神君爺爺,你可別捏丟丟了,他都害羞了?!?/br>玄武神君愛憐地揉揉龍龍的小腦門,搖著頭說:“我和你爹爹青龍神君乃是同輩,你可不能夠喊我爺爺?!?/br>“那喊什么?”“這……”這個還真是分不清楚。次日,玄武神君夫妻穿過無盡海上天,得知自己有另一個人格的吳克己也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客棧。假期結(jié)束,學(xué)生們就算是再留戀假期的舒適也不得不背上書包、帶上一書包的作業(yè)上學(xué)去了。秦深送了丟丟回客棧,剛剛走進(jìn)院門就聽到外面一陣“轟轟——”機(jī)車發(fā)出來的巨大轟鳴聲。改裝機(jī)車在門口停了下來,長腿一甩,從車上下來的人身穿緊身皮衣,身材高瘦,摘掉頭盔,利落的短發(fā)輕甩,露出帥氣的臉龐,看樣子應(yīng)該是個男人吧,還是中秋燈會那天差點兒撞到秦深的人。“是你?!焙茱@然,對方也認(rèn)出了秦深。來者是客,秦深是個好老板,從來不趕客人走,伸出手臂做了個“請”,“歡迎來到客棧?!?/br>來人點點頭,“我要住店,我家老祖讓我過來,說讓我過來找什么東西。”“你家老祖是?”機(jī)車男露齒一笑,一口整齊的小白牙,“麒麟神君,他急著吸毛,我也沒有聽清楚,就聽到他讓我到望鄉(xiāng)客棧來,也不說究竟讓我過來找什么?!?/br>秦深挑眉,心中有了猜測,“應(yīng)該是讓你過來找人的吧,你有兒子嗎?”“……我還沒有結(jié)婚呢。”聲音越來越低,機(jī)車男底氣不足,說著說著,眼眶泛紅,強(qiáng)忍著心中的酸楚說:“以前有過一個孩子,還是一顆蛋的時候摔碎了?!?/br>秦深:“……”麒麟是蛋生的?!秦深說:“抱歉,不過我這邊有只混血的小麒麟,你看看認(rèn)識嗎?”“混血?”“對?!鼻厣铧c頭,引著機(jī)車男往里面走,“麒麟與玄武的混血?!?/br>機(jī)車男僵住,清脆婉轉(zhuǎn)的聲音都哆嗦了,“多、多大了?”“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一周歲不到吧?!?/br>機(jī)車男身體晃了晃,提步猛地往里面走,走出去幾步不見秦深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