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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先生,求你告訴我璟澤在哪,我求你,我求你?!?/br> 溫凌宜壓低著哭腔,生怕外面人聽到,而她眼里的死灰也已復燃,那是一位母親最后的期盼。 風巽將溫凌宜扶到椅子上坐好,說:“當年段鶴命手下將夫人的兒子投井,又用尋來的死嬰冒充頂替,虧得那位手下心存善念,將夫人您的兒子送與自己的好友撫養(yǎng),此位友人便是千燈寨的周老寨主,而夫人的兒子璟澤現(xiàn)今也在千燈寨中,只是。。。。。?!?/br> “只是什么?!你說,我受得住,只要他活著,怎樣都好?!?/br> “只是璟澤兒時病患留下了病根,偶爾抽搐,但發(fā)作頻率不高,老寨主這些年視他如己出,小心保護,只要有外人來,他就將璟澤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br> 溫凌宜站起來,欣喜地點頭,說:“無礙無礙,只要他活著,我這個當娘的一定會治好他,天斛谷有天下最好的藥,一定可以治好,一定!” “夫人切莫著急,眼下還不是你見璟澤的最好時機,這些年段鶴對你的行蹤一直管控,你到哪他的眼線便到哪,所以以防璟澤暴露,你還須再等等?!?/br> 倘若要不是溫凌宜將厭世之意透漏給風巽,他也斷然不會現(xiàn)在說出璟澤的事。 那個孩子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眼下活著便是最好的恩賜了。 “好,我等,我能等,我一定要殺了段鶴,為璟澤除掉這個后患?!?/br> “為母則剛”在這一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果然血緣關系是一把致命的雙刃劍,愛恨皆深淵萬丈。 。。。。。。 在如升不見晏屠嘉的第七天他終于出現(xiàn)了。 這段時日如升一直和姬樾住在晏府,她沒法去風巽那,因為那樣只會更加明目張膽地傷害晏屠嘉。 當如升推開房間門的時候看見晏屠嘉就坐在桌旁,手里拿了一杯茶正喝著,眼睛虛虛地望著前面,沒有焦點。 有好半天,如升站在門口,晏屠嘉也沒有轉頭看她,亦沒有對話。 許是靜默的時間終于夠了,晏屠嘉將茶杯放下,說:“你和風巽在一起了。” “是?!?/br> 他沒在問,她卻答了。 晏屠嘉忽然笑了聲,自嘲世上自是有情癡,自己也一樣傻。 “你們。。。何時開始的?” “不記得了?!?/br> 如升覺得沒必要具體,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有些話說不說都無意義。 “為何是他啊?為何不是我啊?!” “。。。。。?!?/br> “愛情難道就不講先來后到了嗎?是我先遇見了你,是我先愛上了你,最后怎就變成了他呢?” “屠嘉,我很抱歉?!?/br> 如升從不覺得自己有錯,所以這句道歉也并不走心,但。。。她必須對晏屠嘉有個交代。 燭火被晏屠嘉起身帶過的風吹倒,忽閃了幾下,許是燃到底部太微弱,屋內一下暗了許多。 他轉身和如升對視,眼底無限悲傷,幾近要將他吞沒。 “如升,倘若現(xiàn)在讓你重選一次,你能選我嗎?” “不能?!?/br> “可風巽給不了你安穩(wěn)?!?/br> “我不需要。” “。。。。。。好。” 晏屠嘉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掌心翻過來,對著如升,說:“我一直以為,我可以擁有你,可以保護你,可以報了如家的仇,娶你為妻,時至今日我才發(fā)現(xiàn)我錯了,你心不在我這,自作多情買不了你的賬。” 手掌再次朝下,五指伸開,一塊玉佩劃過光影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直擊如升心上。 “從今往后我晏屠嘉,沒有喜歡的姑娘,也沒有兄弟?!?/br> 鞋踩在碎裂的玉佩上,沾滿了灰塵,同時這一腳也踩斷了從前的情意,再無完璧的可能。 “屠嘉!” 腳步在跨過門檻時人停了下來。 如升走過去,站在他身后,看著這個曾對他很好的男人,哽咽道:“我做完我的事就離開了,以后你都不會再見到我,這是你的家,該走的是我?!?/br> 話已挑明,情已劃清,他們之間將就此走上另外一條路,各都去意決絕,無法回頭。 。。。。。。 朝廷命徐玠找出殺害溫潮的真兇,限期一個月。 如果這事兒落在別人身上定是一件苦差事,但落在“元兇”徐玠身上就簡單了許多,他只需要給足表面功夫給宸帝看,待一月期滿他就可以隨便推個人上去,將殺人過程如數(shù)講出,反正只要他一日不大權旁落,這世間的事便多半握在自己手上了。 而他與段鶴一年多來所密謀的一切也即將告一段落,互為刀劍束手束腳的日子想必他們都不想再過,廟堂、江湖他們清了自己心頭的路障,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在徐玠掌管兵權半月內每日都要召晏屠嘉和沈燭進府謀事,他將如世初余下的舊部都換成了自己的人,兵從將領,軍心散沙重聚,不管這“心”是不是一個方向,反正都是他手下的螻蟻。 晏屠嘉和沈燭二人這邊表面上還共侍一主,但暗地里已經角色互換,從前大多惡事都是沈燭做,如今卻由晏屠嘉主動請纓,他殺了奉廷瑞,做得干脆,后事處理利落,回來即報,半分“功勞”都不給沈燭。 事后沈燭問他為何心性大變,他避而不答,兩人由從前的針鋒相對,到現(xiàn)在的勢倒一邊,徐玠自然也看出來了,不過他什么都沒問,也沒有派人去查,因為他期待看到這樣的局面。 讓一個好人從惡的方式有很多種,徐玠只關心晏屠嘉能否為他所用,如今他變了,不管期限多久,惡一天是一天,對徐玠來說都是好事。 但沈燭就不一樣了。 沈燭的改變讓徐玠從心底忌憚,所以他沒能幸免地成為被調查的那個人,不過因為事先有風巽提醒,所以他并未露出馬腳,只是得隱藏行蹤,也不能見姬樾。 ☆、第五十八章 如升從晏屠嘉那當晚出來便去找了風巽,當窗戶紙捅破,她也不再顧及什么了。 從晏府走到風巽的破院子,如升足足走了半個時辰,寒風吹在身上,她比任何一刻都清醒,一路走來她已經失去太多了,所以晏屠嘉這一份也顯得不那么心疼。 終于,在渾身凍透的一刻如升走到了風巽家,房里有微黃的燈光,還有一個走動的身影,她站在窗外看著,看著,竟然不自覺地流出兩行清淚,好似心頭所有的憂郁都隨看見風巽的一刻煙消云散了,果然他是最治愈那一味良藥。 “怎么不進來?” 聲音從屋里傳來,還有一聲笑。 如升被聲音拉回心神,抬手把臉上的淚抹掉,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你還沒睡?” “正準備睡。” 風巽說著把如升拉進屋里床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