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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著。還是……南王?果然,南王那邊就是個麻煩,還是早日解決了的好。不過在這之前,給炸毛了的貓順毛是自己先要做的,雖說對方不會真砍了自己,但是被撓一爪子,還是會痛的。安撫的方法其實很簡單,順毛捋。“到底怎么了?有人惹你?”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口氣,先把宮九暴躁的原因找出來,對癥下藥。“對啊,都是你的錯。”宮九不冷不熱地說著,橫眉豎眼的樣子明顯正在暴躁中。有一種果然又被遷怒了的感覺,朱宏景十分無辜。在心中暗自嘆氣,覺得自己果然拿這家伙沒辦法,一邊認(rèn)錯態(tài)度十分良好地應(yīng)著:“嗯,對,都是我的錯。不過我到底錯在哪兒了?”宮九噎了。照理說自己這么突如其來的一句,再怎么朱宏景也該辯解兩句才對吧?怎么就應(yīng)承下來了呢?他要是反駁兩句自己還好發(fā)火,關(guān)鍵是這家伙一邊認(rèn)錯還一邊問自己他錯在哪兒,太欠扁了,太欠抽了,太過分了!“你在敷衍我?!彼绱苏f,將自己手里的劍往前送了送,威脅的意思很明顯。以宮九的武功,朱宏景一點都不擔(dān)心對方的劍會不小心割到自己脖子上,他依舊是十分淡定的態(tài)度。事實上在內(nèi)心,他悄悄回答了宮九的這句話——不,不是敷衍,是逗弄。他承認(rèn)自己忍不住,誰讓宮九這樣子太正經(jīng)呢?平常那么不著調(diào)的一個人突然正經(jīng)起來,總是讓人有逗弄的興趣。而對宮九嘛,其實平時也逗弄習(xí)慣了,一時之間真改不過來。“我是真不知道。”在現(xiàn)實中,朱宏景給出了另一個答案,他的的確確不是很清楚宮九現(xiàn)在這樣子是為了什么。宮九沉默了。收拾了李燕北那一幫人之后,越想越想不通,這么一路沖回宮里想著要攤牌要收拾朱宏景,但是臨到跟前,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一個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溫水煮青蛙最后都快端上桌了這種事情,要他怎么說出口?關(guān)鍵是坑爹的他真的被煮熟了!這么多年下來,宮九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朱宏景早就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不,這還沒完,這繩子還是自己給自己綁上去的!這種明明知道自己被坑了之后卻沒辦法直接指責(zé)對方的感覺,真的很憋屈。就好像自己明明是搶銀行的時候被波及的無辜圍觀群眾手里卻被劫匪塞了一把槍于是就成了劫匪的同伙這樣憋屈。“混蛋!”所以宮九狠狠罵了這樣一句,也不知道罵的是朱宏景還是自己。一直看著宮九的朱宏景自然注意到宮九臉上青青白白的轉(zhuǎn)換,知道他心情非常不爽。不過照理說,宮九一直以來都該是個沒心沒肺的貨,怎么就一直說都說不出口呢?敏銳的直覺告訴朱宏景,這里面可能存在很多不對勁。但是根據(jù)自己的推論,如果是南王的話,應(yīng)該也不至于讓宮九這樣才對?宮九覺得,事情要問清楚比較好,男子漢大丈夫的,難道還能這么一直拖拖拉拉下去?雖然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什么的也是常態(tài),但是宮九認(rèn)為自己好歹是個有著金手指的偉大穿越者,怎么可以如此小家子氣呢?不過要問出這種問題實在有些難堪啊,到底要怎么說才顯得委婉不那么直愣愣的呢?還是不要多想了想什么就問什么吧不然就沒完了。由于宮九在進(jìn)行心理活動,所以朱宏景只能看著對方那邊神色變幻,不知想了些什么東西。半晌之后,宮九終于開口了,然而這開口卻是吞吞吐吐,說不清楚的:“我……那個,嗯,是你。對,你是不是……那啥來著?”沒頭沒尾,毫無根由。朱宏景眨了眨眼,著實沒能領(lǐng)會宮九所說的話有什么含義。然而他卻看見對方開始泛紅的耳根。那一瞬間,心至福臨。宮九說的難道是!說不出是個什么感覺。長久以來一直策劃的陷阱,在這一刻終于生效,捉住了狡猾的獵物,是欣喜。擔(dān)心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誤解,所期盼的并沒有到來,是忐忑??粗鴮Ψ蕉汩W的表情,含著自己所想要的回應(yīng),是期待。沒有多想,怎么來的及多想,朱宏景定定地看著宮九,平和地微笑,開口說:“萬里江山,可愿共賞?”數(shù)十年之后宮九屢次嘲弄朱宏景的這句話狗血而老土,并借此大肆抨擊朱宏景的文學(xué)造詣,然而在這一刻,在這注定將被傳唱的決戰(zhàn)之前,在這飛檐朱墻之間,在這傍晚逢魔時刻,宮九覺得自己完了。他被一把軟刀子給捅進(jìn)了心里。不痛,酸酸麻麻,就好像那一把刀本來就插在那兒,和rou一起生長。觸動,五臟六腑為之震顫,身體里的所有器官被攪做一團。他想他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這個人在這個時候?qū)λf了這句話。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他想起好幾年之前,穿越之前那些平靜的日子,如今想起記憶也似蒙塵一般不再清晰。他想起突然變成宮九時的恐慌和掩飾,那些強自壓抑和接受現(xiàn)實的抉擇使得心口依舊隱隱作痛。他想起裝瘋賣傻糊里糊涂自暴自棄,想起和這個人之間的試探爭斗,想起幾年時間的改變和習(xí)慣。有些事不說,并非不曾存在過。有些事說了,彼此才能確認(rèn)它。張了張嘴,宮九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混蛋!”“也許?!敝旌昃叭绱嘶卮?,如果說溫水煮青蛙這樣的策略也算是混蛋的話。宮九停了停,又罵出一句:“無賴!”“大概。”朱宏景毫不在意,反正無賴有效不就可以了嗎?“你,你……”宮九已經(jīng)憋得不知說什么好了。“你不討厭,對不對?”笑得賤賤的,朱宏景將搭在自己脖頸旁卻已經(jīng)虛弱無力的劍推下肩膀,站起來,隔著桌子把臉湊到宮九旁邊。他又說了一遍:“你不討厭,對不對?”和宮九對視的眼睛里是真誠的神色。他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沒有逼迫,沒有強勢,只是很認(rèn)真地看著對方的雙眼,用眼神,用肢體,用言語告訴對方,他想知道。他想聽到。宮九做不到敷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