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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從陳照水這一招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隔空一指點出。他只一揚指,就有三震:第一震擊碎了飛射而來的磚瓦,第二震擋去流云飛袖,然后第三震終于到了陳照水的肩頭。 這是白愁飛的絕技“驚神指”,分為三指彈天與二十四節(jié)氣共二十七招,恰與時令二十四重名。陳照水嘆息一聲,順著指風迅速向后退去,同時將雷媚反手一轉(zhuǎn)拉入懷中,左手五指如撥琴弦,落在了她的丹田處。 元印帶來的內(nèi)力渾厚精純,雷媚被扣后未能掙開,百泉凍咽的寒氣迅速沖垮她的內(nèi)力,一路沿經(jīng)脈而前,再匯聚至丹田處,將苦修多年的內(nèi)功再一次變作幽咽泉流冰下難。寒氣將筋脈變得極為脆弱,遇上時令二十四中專用于震傷靜脈的牽蘿莫補,幾乎立時就碎成數(shù)段。 等陳照水丟開雷媚,白愁飛又是一指直點她的眉心,這一指極具殺氣,幾乎已至不死不休的局面。陳照水迎風躍起,在空中一旋身避開這一殺招,落在了白愁飛的身后:“你這招叫什么?” 白愁飛冷聲道:“驚蟄?!?/br> 陳照水道:“時令二十四的驚蟄,叫鷹撮霆擊。”她手上的流光帶上了重影,織成一張細密的網(wǎng),落在白愁飛的左臂。 白愁飛顧不上折斷的手臂,只悶哼了一聲,又是一指“小滿”。陳照水則又用了時令二十四中對應(yīng)的繁華損枝,輕輕拂過白愁飛的心口,讓他的內(nèi)力快速運轉(zhuǎn),乃至氣血翻涌,眼中布滿血絲。 再然后,芒種對霧失樓臺,雨水對杏雨梨云,立秋對望秋先零,沒有一招足以使對手致命,卻都帶來了難以治愈的傷害,而比身體上的損傷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這種貍貓戲鼠的態(tài)度。 白愁飛連喘了好幾口氣,才讓氣流通過破損的肺葉,到達滿是甜腥味的咽喉:“你若殺了我,蘇夢枕會怎么想?” 陳照水稍稍低了頭看向跌坐在地上的“血人”,她的神色端莊肅穆,恍惚讓人錯認為是高居廟堂的官家:“我不殺你?!?/br> 白愁飛冷笑了一聲,將陳照水的話慢慢重復(fù)了一遍,做足了嘲諷的姿態(tài)。 陳照水好脾氣地等白愁飛說完,才接著往下說:“我在折辱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把白愁飛寫得特別沒用QAQ我果然還是不擅長塑造陰謀性反派,他什么都沒干呢,就因為殺了花晴洲三口人,喜歡陸常儀,又對陳照水動手,還順便勾搭了雷媚,就這么倒臺了。咦,等等,好像還是干了點事的。 以及,別看照水妹子現(xiàn)在帥,很快就要栽了。 ☆、第十五章 白愁飛氣急,還想再起身,可他的雙臂均已折斷,無力撐起自己的身體,此番掙扎反倒令斷骨移位,刺穿了胸腔與腹部之間的隔膜,讓他連呼吸也困難了起來。 陳照水說話慢條斯理:“你要說什么?你救了我,我卻反倒因怨生恨,刻意折辱你?還是我攔了你的青云路、晉升階?” 白愁飛的話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來:“你!” 陳照水忽然不想理會他了,起身去查看唐池三人的尸體。唐池被燒傷得最多,臉上的肌膚幾乎都成了焦炭,陳照水摸索著碰到了那朵新制的珠花。珍珠已被燒得枯了,埋在其中的銀線也已融化過一回,變成不規(guī)則的形狀。陳照水嘆了口氣,替她整理一番枯黃變色的鬢發(fā),從袖中取出那朵紫翡的花,工工整整地釵在發(fā)髻底部。然后她又去收攏花晴洲和蔡追貓的尸體,這兩具稍好一些,面容勉強還看得清,血跡經(jīng)過烈火炙烤也不再顯眼,稍作休整,看上去也還算安寧。 等做完這些,陳照水倚靠著墻,挨著尸體坐了一會兒,忽又起身,從門外幾株柳樹上折下枝條,鞣制成幾道繩索用來網(wǎng)縛白愁飛和雷媚。她才捆好雷媚,破板門又來了人。 來的是王小石和鐵手,兩位自在門的門人。 王小石見到破板門中的景象,大吃一驚,連忙趕到白愁飛身側(cè):“這是怎么了?你怎么傷成這樣?” 白愁飛看向陳照水,冷聲道:“她做的。” 陳照水則指著地上的焦尸道:“你怎么不說你和雷媚暗通款曲被人撞破,先殺了他們,又要來殺我?” 王小石此時像個和事老,只尷尬笑道:“這其中恐怕有誤會?!?/br> 陳照水稍稍偏過頭,讓王小石恰能看見她的雙眼,緩緩道:“并無誤會。他這一類人,我到元島前就已經(jīng)見得夠多了。你讓開,我要綁他了?!?/br> 王小石勸道:“我知道你們關(guān)系一向不好,可他已這樣了,何必再追究?” 陳照水忽然覺得王小石終于像個自在門的門人了:“你為什么不早點來,在他對我出手的時候也說這樣的話?你為什么對惡人這樣好,對好人又這樣壞?” 王小石心知此時能救白愁飛的,只有蘇夢枕。唯有蘇夢枕所說的話,陳照水會無視自身心意,全數(shù)聽從。王小石打定主意,立刻起身往玉峰塔趕去,希望能搬來救兵。而鐵手則代替王小石,擋在陳照水和白愁飛之間, 陳照水于是對鐵手道:“你讓開?!?/br> 鐵手才叫了一聲“陳姑娘”,白愁飛已又開口:“那不過是幾個無名小卒?!?/br> 白愁飛這一說話,陳照水立刻放棄了和鐵手講道理的嘗試,冷笑一聲:“是了是了,無名小卒也帶著和我一樣的珠花,無名小卒也被任勞割了聲帶。你們就當我是為了一點小事大動干戈,刻意要致這個殘賢害善的游俠于死地罷?!?/br> 陳照水邊說邊往白愁飛身邊走,等話說完,離鐵手只一肩之遙。她又問了一句:“你讓不讓?” 鐵手道:“朝廷自有律法,我不能放任你在此殺人?!?/br> 陳照水道:“也對,你是一個捕快,要講朝廷的律法?!?/br> 鐵手見陳照水放軟了神色,心中一緩,像勸孩子一般接著勸說道:“如果他真的做下了不法的事情,我?guī)湍阆蛱K樓主討要他、送他至刑部好不好?” 天色忽然開始暗了,厚重的云層遮擋了日光,營造出一副將要落雨的樣貌,陳照水心中的壓抑感,隨著天氣的變化也愈發(fā)明顯。她忽然想大叫些什么,但她知道這除了招致旁人異樣的目光,并不能改變?nèi)魏问虑?。她忽然又想一掌打碎墻壁,令屋頂徹底破損,所有人都暴露在將至的大雨中,但習武之人不懼風雨,唯有死者會因此失了體面。 陳照水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全都因為種種限制和顧忌而無法實施,只能沉默著面對這個把自己當做無理取鬧的大小姐的捕快。 鐵手還在說話,陳照水卻一句也聽不見了。等天際傳來一陣隆隆巨響,她才如夢初醒般又往前走了一步,用力將不設(shè)防的鐵手往旁邊一推,又順勢抽走他腰間的一把短匕,架在了白愁飛的咽喉處。陳照水不識xue,自然不會點xue,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