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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能?”林燁唇角僅剩的笑容漸漸散去,追問,“為何就不能?”“我……”白麟心頭陣陣緊縮。“你要走,一早……就要走。是不是?”白麟渾身一僵:“你怎么……”“你既深夜來,又喬裝打扮,定是要掩人耳目。既然如此,便不可久留。”聲音低啞暗淡,“是不是?”白麟心如刀絞,把人環(huán)進懷中,手撫上面頰,良久,嘆氣:“你就不能偶爾裝裝糊涂么?”林燁苦笑:“裝糊涂有何用?裝糊涂又不是真糊涂。”裝完糊涂,你還是要走,我仍舊要留。況且,若在你面前還需強顏歡笑,那你和旁人,又有何不同?直起身:“那日,你叫我隨心所欲一回,今日我便聽你的,隨心所欲一回。我做得到,你為何就不能?我知道你想,我也想……”“林燁。”白麟喉中苦澀,深深凝視他,眼里映出他的身影,“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不能傷著你?!?/br>林燁搖搖頭:“我不怕,也不信什么山盟海誓,不要你任何承諾。我只要、只要現(xiàn)在。”仰起臉,央求,“白麟,我要的不多,只要現(xiàn)在,好不好,好不好……”胸口劃過尖銳的劇痛,白麟忽然就明白過來,適才他念起,原是這個意思。他愿如司馬與卓,攜手相將,但彼此間,卻只能佳期如夢,不得朝暮相望。定定看他半晌,突然摟住腰一翻身。水花飛濺,嘩啦作響。再看去,兩人已換了位置。熱烈濃情的深吻,再不猶豫,急切落入唇舌間,像極了那個夏夜,窗外的滂沱大雨,激蕩心魂,摧枯拉朽。“林燁……”你是否還記得那晚?夢中的你,如同一團烈火,將我灼燒炙烤,險些就忍耐不住。那時的你,雖茫然失措,卻不像今日這般,傷心錯愕。那時我滿心只愿將你占有,卻不料命運乖違,如今你就在身邊,我反而膽怯起來。可既然你想,那我便給你。一瞬也好,一時也罷,既然你想,我便成全。水面搖擺,蕩起層層波紋。低浪漸漸匯集成巨濤,四處飛濺,水聲蓋不住層層交織的劇烈喘息,一聲清淺,一聲低沉。純潔的白,在水中慢慢彌散,于花瓣中流淌,裊裊如煙。有如脫韁野馬在無垠草原上飛馳,又如久困牢籠的雄鷹霎那間直沖九天。熱情奔放,酣暢淋漓。緊繃的腰背漸漸舒緩,白麟吻吻他濕淋淋的睫毛,低聲喚:“燁兒?!?/br>“嗯……”林燁不愿睜眼,軟塌塌倒在盆邊上。“疼不疼?”少許擔心,“我心急了些?!?/br>“混蛋……”林燁有氣無力地笑。白麟將他橫抱起來,轉身坐下,把人平搭上膝頭,小心翼翼清洗。“燁兒。”“嗯?”“你方才說,這叫鳳麟湯,我看,得改?!?/br>“為何?”睜開眼,含笑瞧著他。白麟的眼神意味深長:“叫涅麟湯才對。浴火滅渡,輪回重生?!?/br>你便是烈火,我便是鳳凰。你讓我淪陷,又讓我重生。從此以后,你只屬于我,我再離不開你,即便終要分離。“咝……酸,牙倒?!绷譄钅X子里一片混沌,想不了那么多,跟吃了酸石榴似的擠眼睛,嗤嗤笑,“人家超脫生死,你欲/火中燒,哪兒跟哪兒啊。”白麟也笑,把自己也洗干凈,抱著人站起來,跨出浴盆,抬腳就往外去。“哎哎,等會兒等會兒!”林燁喊叫,低頭一看,自己一絲/不/掛。抬眼一瞧,濕發(fā),黑眸,寬肩,鎖骨,白玉,誘惑又曖昧。看罷,話都說不全了:“白、白麟,那個……衣、衣裳……”白麟親親他,不管,接著走:“羞什么,又沒別人?!?/br>“不、不行!”林燁蹬腿,臉刷一下紅了。適才一直在水里,什么都沒看見,這會兒光天化日的……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指指地氈上一摞袍子,“你、你穿上,穿上?!?/br>白麟瞥一眼,見是他買回來的錦袍,便道:“太花?!币讶蛔叩介T口。林燁不干了:“怎么就花了!我能穿,你怎生就不能穿!”一拱一拱要下地,奈何他抱得緊,拱半天壓根兒沒挪窩,只能干瞪眼。白麟低頭靜靜瞧他一會兒,忽然唇角一挑,將開了條縫的門又關回去。林燁以為他要拿衣裳,松了口氣。卻見他調轉回頭往里走,彎下身,單膝跪在厚實的羊毛地氈上,把人平放在地,從頭到腳掃一遍,處處春/光,一覽無遺。林燁倒吸一口氣,翻身就要往起爬。白麟眼中亮光閃過,一攥一按,膝蓋一壓,兩下制服。“哎呦!你這、你這禽獸!”林燁羞得無地自容,眼神不由自主往他身下瞟,又慌忙挪開,暗暗道苦。手腳都被壓緊,絲毫不能動。“燁兒,有些事,你能做,我不能做,正如有些事,我能做,你就不能做?!卑作霃膫壬戏礁┮暎曇羯畛流然?。林燁明白他所指何事,側頭惡狠狠往手腕上咬。白麟眼一瞇,權當他是難以馴服的小狼崽子,趁他擺頭咬過來之際,順勢把人翻成側趴,躲開尖牙,兩個手腕一齊攥住按牢,俯身壓上去。“啊!”林燁見架勢不對,大驚,放開嗓子喊:“混蛋!放開我!”“噓……”白麟低笑著吻他耳廓,“你可是要把滿院子都喊起來,觀賞春/光乍泄,活色生香?”林燁頓時住嘴,不敢吭聲了,可憐巴巴縮成一團,不敢看他眼睛,小聲咕噥:“那、那你輕點……”“好?!?/br>正值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少年,絕望與欲/望猛烈碰撞,無論如何按捺不住心中愛意,一面全心全意享受,一面痛徹心扉忍受。下一回夜晚的纏綿,要等到何日何時?三個月?四個月?半年?一載?或者一個巨浪打來,船覆人亡,便唯有期待下一世的重逢。可下一世,燁兒,恐怕到頭來,你我只落得縱使相逢應不識。不同于適才的熱烈與濃郁,這一次,溫柔而綿長。一個蹙眉低吟,連聲呼喚那個讓他夜夜想念的名字,漸漸融化。一個一語不發(fā),垂頭端詳那個讓他疼惜愛憐的面龐,漸漸翩飛。陽光刺眼,白云飄浮,萬物輕靈,繁花遍地。沒頂?shù)目煲猓瑳]頂?shù)钠v。長久的相擁,長久的沉默。“燁兒?!?/br>“嗯?”“我想你?!?/br>“嗯……”“你呢?”“你猜。”“想?”“嗯?!?/br>白麟笑笑,將他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