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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和安起身跟護士走時,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張檸的頭,張檸不適合悲傷脆弱的樣子,那雙眼比女人的哭眼還要厲害,看一眼,就會被打動,就會忍不住的心腸柔軟。張檸被他的動作嚇到,迅速反應過來,防備的抬頭看他。沈和安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跟著護士走了。王顥坐在張檸腿上,一雙眼亮晶晶的默默盯著他看??吹剿欀济约旱念^,王顥忽然特別小心但討好的說:“叔叔很喜歡你!”張檸一下子紅臉,頭上被沈和安摸過的地方發(fā)燙。王顥眨眨眼又道:“他說老師人很好。”張檸失笑,愣了幾秒后,為自己的紅臉羞愧不已。孩子口中的喜歡哪有大人那樣復雜的含義!王顥說的喜歡一下子擊中他胸中隱藏很深的東西,或者說,妄想和期待。他對軍人,有特別的好感。周晨說:“你那是戀父情節(jié)作怪!”不可否認,有父親的因素在里面。更多的是,他崇拜真正軍人的力量和勇氣。沈和安看上去像是真正的軍人,從看到他腳上的疤開始,張檸就知道,他被擊中了心。“我也喜歡你爸爸!”張檸半真半假的向王顥告白。王顥沖他咧嘴笑。他喜歡張檸,也喜歡沈和安。他覺得張檸好像不大喜歡沈和安,這讓他又難過又擔心。沈和安檢查的時間挺長。張檸無聊,牽著王顥到醫(yī)院旁邊的美食街瞎逛。謝曉宇的電話打過來,張口就是:“你哥周晨找你,下午兩點半中山路水岸咖啡,不見不散?!?/br>謝曉宇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跟張檸說一聲,畢竟是是他哥,就算不是親的,看周晨這么執(zhí)著和誠心誠意的,沒準張檸會去。就因為幾句罵人的英語,謝曉宇情感的天平已經(jīng)偏向了周晨。張檸正逛的美食街離中山路很近,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拒絕:“跟他說,不見?!庇行┦戮退阍趺磁Γ挤挪幌?。幼時母親對父親的絕情,周晨這位突然多添的哥哥的欺負和冷漠,都讓他傷透了心。他的心是玻璃做的,碎掉的部分不是想補就能補上的。謝曉宇聽到張檸堅定的拒絕,還想勸勸他,話沒開始說,張檸就掛了電話。謝曉宇為難,要怎么告訴周晨,張檸不想見他。沈和安檢查完,結(jié)果出來的很快,什么事都沒有。不過精神科的醫(yī)生有問他:“你是不是懼水?”也不知他從何判斷的。沈和安搖頭否認。醫(yī)生盯著他看了幾秒,沒再多問什么。醫(yī)院跟老首長報告沈和安的情況后,沈和安才獲準出院。他回到病房找張檸,一大一下都不在。他給張檸電話問他在哪。張檸正帶著王顥在美食街吃著魷魚串,告訴他:“我們在美食街?!?/br>沈和安笑:“嗯,好,我馬上過去。”張檸牽著王顥在美食街口的牌坊下面等沈和安。他一到,就看到一大一小坐在牌坊上的石階上,王顥手里舉著魷魚串兒,偏著頭,張檸一只手也舉著串兒,另一只手伸出去給王顥擦嘴角的汁兒。張檸的長發(fā)束成了高高的馬尾,露出漂亮的臉。偏偏又穿著短褲T恤,一副男人打扮,有不少行人放慢腳步回頭打量觀看。沈和安走近,張檸看到他,問:“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沈和安笑:“沒事?!?/br>張檸撇撇嘴,忽然問道:“你會游泳嗎?”沈和安點頭。張檸問出跟精神科醫(yī)生一樣的話:“你是不是懼水?。俊?/br>沈和安愣了一下。張檸敏銳的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笑,拉著王顥起身,招呼沈和安:“走,去美食街吃好吃的,你請客!害我曠工一天!”沈和安跟在后面,進了游人如織的美食街。在一家賣刨冰的店前,沈和安緊挨著張檸站著,終于還是問他:“你怎么知道的?”張檸斜睨著他,笑:“你會游泳,又是個年輕的中校,我猜你該是比較特別的部隊出來的,水性一定好的不得了,可你還是溺水了。所以我想,你大概有什么心理問題使你懼水!”這個也是張檸和沈和安聊過部隊的事情后,他仔細想過后推測出來的。沈和安苦笑,張檸轉(zhuǎn)頭,定定的看著他。兩人挨得太近,沈和安都能看到他的睫毛根部,他看到他瞳孔中的自己,特別渺小。“我有七個戰(zhàn)友,死在海里?!辈皇峭瑫r,前前后后加起來已經(jīng)犧牲了七個,都是對付同一伙人。張檸心驚,他看到沈和安臉上陡然襲來的悲傷和痛苦。沈和安看著一旁專心盯著攤主做刨冰的王顥,道:“他爸爸也是死在海里的?!北蝗齻€受了槍傷的毒販抱著跳海,沒有找到遺體。劉曉倩當時懷著王顥,馬上就要生了,連哭都不敢哭,怕一哭激動過頭動了胎氣。張檸抓住沈和安手臂,他本想抓他手。“我爸也是死在海里的。”張檸的手用力。沈和安被抓疼。“他不是執(zhí)行任務死的,就是失誤了,一不小心。”想起父親部隊發(fā)過來的死亡原因,張檸就覺得諷刺。一輩子小心謹慎的父親居然死于自己的失誤,想想都覺得人生就是一個笑話!沈和安沒敢追問失誤的原因。攤主做好三杯刨冰,遞給兩人:“30!”沈和安掏錢,張檸把刨冰遞給王顥一杯,自己吃了一口,透心涼,爽的他長吁一口氣。沈和安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也吃了一口,明明是甜的東西居然有些苦!兩點一刻,周晨準時到水岸,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咖啡,坐下來望著樓下,就算是烈日炎炎,路上依舊行人擁堵,舉著花傘衣著清涼的女孩子遍地都是。周晨一邊皺眉感嘆中國人西化嚴重女孩子越穿越短,另一邊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追著那些低胸短裙跑。手上的卡西歐表分針已經(jīng)指向6,周晨沒有看到張檸的身影,他已經(jīng)發(fā)下毒誓,如果張檸這次不來,他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與張檸有任何聯(lián)系。謝曉宇站在水岸門口,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束,條紋T恤黑色短褲,帆布鞋,頭發(fā)也沒有做什么造型,干干凈凈的立在頭上,看上去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干凈純粹。他推門而入。里面坐了幾桌人,有單個的,也有一對一對的。謝曉宇搜尋了一圈,目光鎖定靠窗的單身客人,灰色短袖T恤,黑色腰帶,白色長褲,褲腳卷起,配著深灰磨砂中邦牛皮靴,看上去很低調(diào),實際上處處都彰顯著品味。他帶著黑框眼鏡,蹙著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跟電話里粗暴的語氣很配。謝曉宇深呼吸,慢慢走過去,鎮(zhèn)定的坐到他對面。周晨看到陌生的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坐到他對面,眉皺的更緊,兇巴巴的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