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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才不一樣,說的話、許下的承諾從不違背!答應(yīng)娶你當(dāng)皇后就決不食言!”慕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而看向前面那座清冷的宮殿,冷冷道:“在某些方面,他也確實(shí)沒有食言呢。”小君旭和白景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良好的視力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座被當(dāng)成是冷宮的正門匾額上,書寫著三個跌宕遒麗的大字“鳳清宮”!這個“鳳”字,向來是只有皇后的宮殿才能用的!小君旭震驚地張大了嘴:“你、你難道是……皇后?”慕清無言地承認(rèn)了。這位傳說中的皇后娘娘自他出生起,無論大小宴席,何種場合,他從未見到過,以至于埋進(jìn)記憶深處,只當(dāng)成了一個標(biāo)志性的符號。說實(shí)話,”皇后“這兩個字,聽得最多的地方還是在他生母胡貴妃口中,盡管胡貴妃獨(dú)寵后宮,令那些所剩無幾的嬪妃們退居三舍、整日深居淺出,過著仿佛隱居般的生活,絲毫不敢觸她霉頭,她卻還依舊不滿足,覬覦著皇后這個位子,時常會屏退所有宮人后,在小君旭面前咒罵皇后占著茅坑不拉屎,罵武宣帝故作情深,窮矯情,不肯把這個位子提升給她,利用完不給全報酬,簡直是殺驢卸磨。“既然父皇沒有食言,那你身為皇后,為什么會住在這么清冷的地方?所以,還是父皇對不起你,只給了你一個虛名!”小君旭憤憤不平道。慕清嘆了口氣,或許是小君旭的出現(xiàn)對他的打擊有點(diǎn)大,竟意外生出了不想憋在心里,想傾訴的念頭。“是我自己不想看到他,搬來這里眼不見為凈?!?/br>小君旭不解:“為什么?”慕清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小君旭一個激靈,立刻就醒悟了,他就那個原因,他就是橫在父皇和皇后之間解不開的心結(jié)。原來如此……這個瞬間,長期困擾著他的一個疑問解開了。難怪父皇會躲避著他,還總是用復(fù)雜的眼神看著自己,他那個眼神和慕清剛才的那個,是何等的相似!原來他只是個不受父皇期待所誕生的孩子,是母妃用來擠掉皇后,上位固寵的重要道具!現(xiàn)實(shí)的真相太過殘酷,小君旭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白景陽連忙在身后扶住他。而就在這時,慕清倒提著手里的葬花鋤,腳步有些虛浮地向外走去。情急之下,小君旭也不知為什么,胸中一陣酸楚,忽然鼓起一股勇氣,他大聲問道:“你要去哪里?”慕清停下了腳步,驀地轉(zhuǎn)身,側(cè)過半張美人臉,笑容凄楚絕美:“我想,我是該離開了?!?/br>“不!!朕決不允許!!”突然,一個滿是驚恐和震怒的嗓音在身后響起。第77章“你想去哪里,朕不允許你離開?!蔽湫蹚臉鋮埠竺孀叱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明明是很強(qiáng)硬的話語,配上緊張到微紅的眼眶,只讓人覺得他內(nèi)心充滿了惶恐和天塌下來般的絕望。慕清手中的葬花鋤驀地掉在了地上,他渾然不覺,抬頭靜靜地注視著武宣帝。“從哪兒來回哪兒去?!?/br>“不,不……你不是說過結(jié)了姻緣契約之后,就再也不會分開了嗎?”剎那間,鋪天蓋地的恐懼將武宣帝湮沒,“朕錯了,都是朕的錯,無論你想怎么懲罰朕都可以,只要你肯留下來……”“君承天,有意思嗎?”一串止不住的淚從慕清臉側(cè)滑落,“我們都已經(jīng)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沒有必要再繼續(xù)互相折磨下去了……”武宣帝猛地上前兩步,伸出的右手似乎是想替慕清拭淚,卻在聽到下一句話后,僵硬地停在了半空,最后重重垂了下去。這兩人之間凝重的氛圍似乎悲傷絕望到了極點(diǎn),白景陽護(hù)著小君旭默默后退,降低存在感,直覺這種理不清的情感糾葛之事,小孩子還是不要卷進(jìn)去的好。只是,他讓紙鶴去找的明明是玄卿,先一步來的人怎么會是武宣帝?白景陽百思不得其解。看這動靜,估計武宣帝都躲樹叢后面好一陣子了,看到自己兒子被人拎著懸在半空能忍住不發(fā)聲,現(xiàn)在一聽皇后要走就立刻藏不住了。不愧是親爹啊。“真的就沒有一點(diǎn)挽回的可能了嗎?”武宣帝扯了扯嘴角,笑得滿臉苦澀。慕清:“有,除非你愿意放棄你的帝王之位,放棄富貴權(quán)勢,跟我一起走。”武宣帝迫不及待:“朕答應(yīng)你!”“但不是現(xiàn)在,如今世道不太平,四處叛亂,妖魔作祟,又沒有一個合適而強(qiáng)大的繼承人,朕冒冒然退位,只會讓那些野心勃勃之輩為爭奪皇位而重燃戰(zhàn)火,從而天下大亂。慕清,再給朕一點(diǎn)時間……”慕清慘然笑了笑:“可是我不想再等了,還是算了吧?!?/br>看來他在武宣帝的心中,終究是輸給了天下。這一聲“算了吧”如同驚雷巨石般狠狠砸在武宣帝胸口,心里只覺得驀然一痛,痛到仿佛被剜了個口子,有鮮血不斷從里面泊泊地涌出來。武宣帝張了張口,雙手緊握成拳,他想不顧一切地拋下所有,答應(yīng)慕清的要求,但是他不能,是權(quán)利也是責(zé)任,從登基為帝的那一刻起,皇位就已經(jīng)是戴在他身上厚重的枷鎖了。他沒有任性的權(quán)利,他的一言一行,乃至做下的每一個細(xì)小的決策都關(guān)于著天下萬民,數(shù)以萬計的生命,因此早在十幾多年前,他就急著開始攏權(quán),將無論是軍權(quán),還是政權(quán),統(tǒng)統(tǒng)一點(diǎn)點(diǎn)收攏集中到自己手里,等朝堂成為他的一言堂,便不用再擔(dān)心底下人還能翻得起什么浪花。到時候,他也能安心將皇位傳給繼承人,將自己余生的所有目光都投注給皇后一人,跟隨他浪跡天涯,兩人相依相伴,無論去哪里都好。這就是武宣帝原本的打算,但顯然現(xiàn)在他的皇后不愿意再等下去了。武宣帝意識到慕清這次是認(rèn)真的,一想到自己將失去所愛之人,武宣帝瞬間就被惶恐和絕望所淹沒,那他這一生還有什么意義?他每天兢兢業(yè)業(yè)為的不就是能早日拋下枷鎖,和慕清長相廝守嗎?如果本末倒置,失去最珍貴的人,那他活著也將只是具行尸走rou罷了……想到這兒,武宣帝的心口一陣絞痛,氣血上涌,竟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與此同時,背對著他的慕清也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臉痛苦地跪倒在地。“父皇!”小君旭焦急地沖上去扶住了他。白景陽跟著上前,毫不猶豫地一把扯開武宣帝的衣領(lǐng),就著胸口,扎上了幾針,以緩解對方的心絞痛。武宣帝痛得四肢無力,自然是無力反抗,但此時他也顧不上白景陽的行為算不算得上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