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后，擋在小姑娘面前，對卓衡說：“她身體已經(jīng)很差了，喝酒對她來說也是很大的健康負(fù)擔(dān)?！?/br>
卓衡朝著李曼曼笑了一下，笑容十分嘲諷，也不回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黎欣，提高音調(diào)又喊了一句：“欣兒？”

黎欣又抖了一下，但馬上就像個被打開了開關(guān)的機器人一樣，慢慢從李曼曼身后挪了出來。

李曼曼氣到要爆炸，眼睛都瞪大了，張嘴對著黎欣喊：“你！”說了一個字，又罵不下去了。說她什么呢？沒出息？軟弱？活該？還是犯賤？她就像個被馴服了的奴隸，身體和精神都不是正常的狀態(tài)，對待一個病人，又能有什么要求呢？

三個人眼睜睜看著黎欣挪到了卓衡面前，卓衡笑得頗為得意，主動倒了酒，舉在手里遞到黎欣面前。

水晶杯里鋪了薄薄一層酒液，倒不是要灌黎欣酒的樣子，可看他這個故意的做派，總讓人放心不下。

幾個人僵持了片刻，李曼曼再一次忍不住想要開口，有人比她更快。

方念突然伸出手接過了杯子一飲而盡，動作快到所有人都沒來得及阻止他。

陳忱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劈手從方念手里拿下杯子放在鼻尖聞了聞，再轉(zhuǎn)頭看著卓衡的時候臉色就很不善了，逼問道：“你在酒里摻了什么？”

卓衡剛才被人中途阻攔，臉色也沉了下來，又被陳忱這樣逼問，脾氣上來，坐回了沙發(fā)上，不僅拒絕回答陳忱的問題，并且開始趕人。

“行，酒也喝了，滾吧！”

陳忱頓時有點失了風(fēng)度，作勢要往前沖，方念一把拉住了他。

“陳先生，走吧?！彼吐暤貏?，帶著點安撫。

陳忱轉(zhuǎn)頭看看他，似乎很生氣，又有點無可奈何，僵持了片刻，他一甩手，率先扭頭出了包廂。李曼曼看看方念，又看看黎欣，默默拉起小姑娘跟著后面，噤若寒蟬，努力降低存在感。

一路直接出了酒吧到臨街的露天位置，方念拉了一把陳忱，陳忱回頭看他，臉上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但方念還是感到他在生氣，氣卓衡還是氣他不好說……

“陳先生，我先送曼曼和小姑娘回去，今晚謝謝你?！?/br>
李曼曼也跟著說：“謝謝陳先生?！?/br>
陳忱看看兄妹兩個人，到底沒朝方念發(fā)作，按捺下罵他一頓的沖動，克制地說：“這里不好打車，我送你們吧?！?/br>
方念有點猶豫，拒絕道：“不好吧……你剛才喝了酒……”

本來還努力克制的陳忱聽他這句話終于忍不了了，沖著他訓(xùn)斥道：“一口香檳你念叨到現(xiàn)在，這么小心，剛才為什么要喝那杯酒？你知道那是什么嗎？就敢往嘴里咽？”

從內(nèi)心深處來說，李曼曼很認(rèn)同陳忱的話，不過這個時候背棄來找自己的哥哥也不太仗義，她只好繼續(xù)閉著嘴裝壁花。

方念也被訓(xùn)得沒話說，閉上了嘴，看著陳忱。他自己是沒什么自覺，但從陳忱的角度看，總覺得這是個撒嬌討?zhàn)埖谋砬?，也罵不下去了。

誰也沒想到，開口講話的是一直像個木偶假人一樣的黎欣，小姑娘細(xì)聲細(xì)氣，要不是大家都沒出聲，甚至都聽不到她講話。

她說：“酒里有荷爾蒙誘導(dǎo)劑……”

那是卓衡一直給她用的東西，也就是李曼曼說的一直讓她處于發(fā)情期的藥物。嚴(yán)格來說，這種藥物是處方藥，用來矯正無法正常進入發(fā)情期的特殊基因人群，輔助受孕的，但濫用的話，后果也很嚴(yán)重。

小姑娘講完又低下頭不說話了，另外三個人聽到這話反應(yīng)卻各不一樣。

陳忱看上去松了一口氣，但李曼曼和方念的神色卻齊齊一凜，互看一眼，都皺了眉頭。

還是方念開口了：“那麻煩陳先生了，先回我家吧?！彼枰种苿?，立刻馬上。

在陳忱的認(rèn)知里，方念是個Beta，雖然他亂出頭依舊“有罪”，但荷爾蒙誘導(dǎo)劑對他無害，所以他也就不再不依不饒了。方念既然要回去，他自然樂得做司機。

一行人上了陳忱的車，由陳忱開車，往方念的公寓去。一路上，方念都十分安靜，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個性，陳忱倒也不覺得奇怪，李曼曼則很焦慮，但礙于陳忱在場，她也只能克制自己。

等開到了方念公寓樓下，陳忱隔著車窗和方念道別，還問他明天要不要休息一天，方念咬了咬嘴唇，不敢把話說死，只是說：“看情況吧，如果要請假我明早發(fā)郵件?！?/br>
陳忱點頭同意，突然之間又換了個話題，跟方念說：“這周五，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正好說想跟你談?wù)??！?/br>
方念一個恍惚，這件事又翻了出來，他心頭一沉，點點頭，再也不想跟陳忱多交談了，轉(zhuǎn)身領(lǐng)著兩個女孩子上了樓。

剛進家門，李曼曼就喊：“你的抑制劑在哪？”

方念懨懨地走進自己的臥室，從床頭柜抽屜里翻出了藥，往手心里按了2片，李曼曼扔了包，倒水給他，盯著他把藥吞了。

雖然服了藥，但李曼曼也還是不放心，不肯走，對方念說：“今晚我睡沙發(fā)，你這樣我不放心?！?/br>
方念看看呆站在門口的黎欣，問她：“那她怎么辦？”

李曼曼一愣，哽了半天，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歉道：“對不起，我私下和病人接觸還瞞著你……還牽扯了你……”

她是真心覺得自己做錯了，雖然幫助黎欣不是過錯，但是方式確實不夠聰明，只因為小時候作為孤兒也差點遭遇到不堪的侵犯，因此被收養(yǎng)卻遭到玩弄的黎欣輕易擊潰了她的理智。

方念不是不知道這點，更何況黎欣的狀態(tài)確實rou眼看見的糟糕，他也不忍心責(zé)怪李曼曼，摸摸小姑娘的頭，半是安慰半是勸告：“我沒事，但你以后做事要小心，你要是有點什么意外，我可怎么辦呢？”

李曼曼乖乖點頭，但看著方念的神情依舊帶著擔(dān)憂。

方念笑了：“我是低敏人群，一次服藥對我不會造成什么傷害的，而且還服用了抑制劑。有事我會聯(lián)系你的，你先安置黎欣吧，既然把人帶走了，總要好好照顧她，否則真的回去找卓衡，那才叫氣人?！?/br>
他這樣說，李曼曼回頭看看黎欣又看看方念，終于聽從了方念的安排，帶著黎欣回了自己的公寓。臨走前，李曼曼又一次認(rèn)真叮嚀：“有事及時聯(lián)系我知道嗎？”

方念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笑著訓(xùn)她：“你還說我，你自己做到了嗎？”

李曼曼才不管他怎么說，直勾勾地盯著方念，直到他認(rèn)真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會及時和李曼曼聯(lián)系，李曼曼這才罷休。

送走了2個小姑娘，方念漫長的一天才算接近尾聲，他坐在沙發(fā)上歇了一會兒，一停下來就忍不住回想起晚上和陳忱在露臺上的談話，心里實在平靜不下來，自嘲苦笑，方念沒辦法，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