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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長輩,她現(xiàn)在這樣,需要一個親人在身邊,孟冬又不在了,孟叔叔又指望不上,我想我不能不來?!?/br> “你不怕她再沖你發(fā)脾氣?說那些沒根據的難聽話?”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我當然也不愿意聽那些話,但她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狀態(tài),我怎么會跟一個病人計較她極端的情緒?我好歹也還是個醫(yī)生啊,”我嘆了口氣說,“而且我能自由支配也就這兩天了,鄧文杰說下一周我必須回去上班?!?/br> 傅一睿拉住我的手,試探地說:“要是你不想去上班,我可以……” 我微微一笑,對他說:“不,我想我該回醫(yī)院了,這樣你也會放心點,對不對?” 他深深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將我的手置于他的掌心之中說:“別單獨一個人跟你那個阿姨相處,也別勉強,無論什么事都別勉強,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夠了。” 我點點頭,想了想說:“傅一睿,我們的事……” “說好了在一起試試,”傅一睿截住我的話題,說:“在你同意以前,我不會向我們的同事透露,好嗎?” 我笑了,搖頭說:“你這樣讓我覺得像在跟自己說話,太可怕了?!?/br> 他目光中透露著笑意,輕聲說:“觀察了你這么多年,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傅一睿把我送回去后就接到醫(yī)院的傳呼,他親了我一下后匆匆要走,臨出門時碰到陳阿姨買菜回來,傅一睿抽空檢查了一下她的工作,見有照他的吩咐,便滿意地點點頭,這才跟我們告別離開。 陳阿姨笑著說:“傅醫(yī)生真關心你啊,這年頭兄弟姐妹都沒這么熱乎了,聽說你們是一塊留洋的老同學?” “是啊,”我點頭,“后來又是同事。” “這可真是有緣啊,”她一邊忙活晚飯一邊對我說,“我看你們一個沒娶一個沒嫁,不如湊一塊過日子得了,這世道難找這么個知根知底的人,對吧?” 我笑而不答,回到躺椅上繼續(xù)翻看不費腦的購物指南,忽然想起今天發(fā)生的這么多事,恍惚之間,竟然有種不真實感。 晚飯還沒吃,傅一睿就給我打電話,壓低嗓門說:“你是不是覺得像做夢,告訴你啊,不是做夢,我們是真的在一起了,你別給我想東想西的試圖賴賬,賴不掉的,死了這份心吧?!?/br> 我笑了,想象他穿著手術服在臨近手術室的一刻拿著電話的樣子,我問:“你不是晚上有急診嗎?手術還沒開始?” “快了,還有十分鐘?!?/br> “那你啰嗦什么,趕緊去準備,”我提高聲音,“你不是洗個手都要五分鐘以上嗎?” 他冷冷地說:“張旭冉,手術前充分清潔是種基本常識,你在暗示自己缺乏常識嗎?” “不敢,我在明示你把心思放工作上,”我忍笑說,“事實證明,胡思亂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大醫(yī)生?!?/br> 這天晚上我睡得并不好,因為擔心孟阿姨在醫(yī)院不知道怎么樣,我打了孟叔叔的電話,不出所料的關機,我心里涌上一股悲涼,決定如果明天還打不通電話,我會找到他公司去,長輩的感情如何生變我確實沒權利多說,但是起碼他們還沒離婚,他對孟阿姨還有責任,那么我就能當面質問這個曾經的好先生好丈夫,你的老婆自殺了,你躲著不管,算個男人嗎? 第二天我提著拜托陳阿姨熬的粥去看孟阿姨,到了那,發(fā)現(xiàn)蔡嬸已經在服侍她穿衣服了。孟阿姨今天看著格外乖順,坐那由著蔡嬸替她梳頭發(fā),她仍然有一頭包養(yǎng)甚好的濃密烏發(fā),眼睫毛低垂下去,除了臉色蒼白憔悴外,她看起來跟平時沒什么不同。我在門板上輕輕扣了扣,我想如果她下一刻變臉,我好歹也有個拔腿而出的余地。 出于意料的是,這次孟阿姨居然沖我虛弱地笑了笑,說:“冉冉來了啊?!?/br> 蔡嬸沖我使眼色,示意我進去。我有些忐忑地走進去,舉起手里的粥桶說:“那個,阿姨早上好,我給你送早餐來?!?/br> “太太你看,小冉真是有你的心,還惦記著你有沒有飯吃,”蔡嬸笑呵呵在一旁打趣說,“正好,我早上來得匆忙,只帶了牛奶。” 孟阿姨如同一個小女孩一樣怯生生地看著我,輕聲細語說:“冉冉,我餓了?!?/br> 我微微皺眉,這種精神狀態(tài)未必比她發(fā)瘋好多少,就如埋著炸彈,不知道何時就爆炸。蔡嬸把床上的小桌子移過來,我將粥桶內的粥倒出一碗,是花生紅棗粥,聞著都甜香撲鼻。我將勺子遞給孟阿姨,孟阿姨接過,討好地沖我笑著說:“好香,冉冉做的最好吃了?!?/br> 我想說這不是我做的,但想想還是算了,我盡量對她笑得溫和,說:“阿姨,快吃吧。” 她低頭一小口一小口慢騰騰吃起來,我對著蔡嬸投去疑問的眼神,蔡嬸嘆了口氣,說:“小冉過來幫我洗洗水果,飯后太太可能想吃了?!?/br> 我跟著她走進盥洗室,她對我低聲說:“先生來過了。對太太說再這樣發(fā)瘋就徹底不管她,由著她一個人在醫(yī)院自生自滅?!?/br> 我怒了,罵:“他這說的是人話嗎?” 蔡嬸悲哀地說:“是不是人話都無所謂,反正太太聽了就真怕了,也不鬧,乖得很?!?/br> “不行,我去找他,”我咬牙說,“他想怎么辦啊現(xiàn)在?外頭那個女人他怎么說?” “怎么說?”蔡嬸麻利地干活,頭也不抬,語氣中充滿嗤笑:“當然是兩頭不落下,他這么大把年紀也丟不起離婚娶小老婆的臉,小冬又去了,小老婆那邊的孩子當然比結發(fā)老婆金貴,男人嘛,十有八九都這德性?!?/br> 我心里涼了半截,回頭看著病床上喝粥的孟阿姨,她的臉龐依舊光潔美麗,感覺到我的目光,她抬頭沖我笑了笑,笑容不乏嬌憨單純,她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她像一具脆弱的木偶,離開背后cao線的人,她就沒了靈魂和生氣。 “她需要心理治療,”我果斷地說,“她不能這么下去?!?/br> “小冉,你別管了,太太一輩子都這么過了,其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什么不能忍的?反正男人不短自己的吃喝用度就成了……” “就算做這樣的選擇,我也希望是在她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前提下,”我打斷她,“現(xiàn)在的她,根本就是一個重創(chuàng)病人,你什么時候見過一個重病號敢跟醫(yī)生叫板?” 第27章 孟阿姨住了兩天醫(yī)院就回家了,出院那天我去接她,她拎著一個小旅行包,腳上一雙中跟皮鞋,身上穿淡綠色毛衣陪著卡其色長褲,微卷的頭發(fā)在腦后別了一個別致的發(fā)髻,一根細長的銀簪子帶著流蘇顫巍巍垂下。相對于幾天前的瘋狂,這樣的孟阿姨太安靜,仿佛時光倒流,她又成了多少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羞怯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