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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雖然是個惡人,感覺還是不怎么好。再加上力氣用盡,周堯只覺天旋地轉(zhuǎn),惡心,想吐,眼神發(fā)直,心跳怦怦如擂鼓,似響在耳邊,感覺著實……一言難盡。小姑娘也怕的不行,她的順遂人生里,從未有過這樣的事,就算有,也只是聽說,從沒有人,直接擄了她要弄死,也沒有人,活生生死在她面前。一男一女各自喘氣,末了對視,都是一副死白死白的臉色,大限將至的難看。小姑娘哆嗦著,聲音都抖了:“現(xiàn)在怎么辦?”“你莫怕,”周堯緩過神,調(diào)整著情緒,溫聲安慰她,“天氣寒涼,你是姑娘家,受了凍對身體不好,眼下沒旁人,我扶你起來,送你找一處最近的廂房歇息,你再喚了丫鬟來服侍,好不好?”小姑娘臉有些紅:“……好?!?/br>“只是這個人擄了你……怕是有什么緣由,之后你該當心些才好?!敝軋蛘遄弥θ莞蟾p松些,“我想把他的面巾去了,認認臉,你敢不敢看一眼?”小姑娘受了驚嚇,理智尚未回轉(zhuǎn),直接就想拒絕,她不想看死人臉!可下意識的,她覺得小哥哥說的很對,稀里糊涂點了頭:“那就……看一眼?!?/br>周堯知道小姑娘害怕,聲音更溫和了,臉上還綻出微笑,帶著酒窩,特別暖的那種。小姑娘看著看著,就忘了害怕。周堯走到冰洞邊,拉住蒙面人的手,將人——起碼人頭,拖出了水面。他沖小姑娘笑笑,再慢慢揭開了蒙面人面巾。可能因為天氣太冷,蒙面人死相僵硬,卻沒那么難看,顏色也不多嚇人,小姑娘沒嚇昏,快速看了一眼,別開頭,手放在胸口平復呼吸:“我不,不認識他!”周堯若有所思。“是宴上的人么?”小姑娘:“女眷人少,伺候的人不多,來往的下人我都見過,沒有這個人?!?/br>說著話,小姑娘身體越發(fā)抖的厲害,周堯知道,不能再拖了。他不知道來龍去脈,小姑娘因何被抓,但看小姑娘的年紀,已有十二三,該是避嫌的時候,被人看到這般模樣,總是不大好。而且冬天濕了衣裳,又泡在冰水里一會兒,肯定會生病。這小姑娘不能有事。周堯?qū)⑿」媚锷砩蠞裢噶说呐L解下來,再把自己身上的解下來給她披上,才伸手扶起她:“我先送你找個地方安頓,這里,只怕要勞煩你,稍后派個人來清理一下了?!?/br>“……嗯?!?/br>小姑娘初時又怕又羞,完全不知道怎么辦好,但同周堯走了一會兒,她理智就回來了。“小哥哥貴姓?哦,小女子李瑤,家住……青井胡同,族里皆是兄弟,就我一個女孩,今日得此大恩,家中必有后報……”姓李,家住青井胡同……周堯瞇眼一想,不就是那個李家?楚國國君無出,幾位皇子皆是妃嬪外戚族人改姓而來,如今權(quán)勢滔天,與四皇子分庭抗禮的大皇子,未送入宮改姓之前,就姓李,族宅就在青井胡同!所以這個小姑娘,是大皇子的族親?家中無兄弟,只有一個女孩,肯定疼到骨子骨,所以……大皇子是因這李瑤之死,同四皇子掐的天暈地暗,直接打起了仗?周堯長長呼了口氣。好險!果然今天來對了!楚國局勢,大皇子與四皇子早晚會有一戰(zhàn),他并不想管,但這個時間,能拉后點最好,他的舅舅才走,迷團處處,他還等著解呢!能拖一段是一段,哪怕只一兩個月,也足夠他做很多事了!“些許小事,李姑娘不必記掛,”周堯笑意溫和,話語極走心,“我叫周堯,是大周質(zhì)子,路過楚地去往吳國,因故停留些時日,今日只是碰巧遇上,并不圖什么?!?/br>真的,什么都不圖。李瑤咬著下唇,沒有說話。反正這件事,肯定會有哥哥們過問,不管周堯是誰,該謝的,哥哥一定會辦好。“周哥哥,”李瑤臉色蒼白,嘴唇還打抖,氣力不支,卻已經(jīng)開始擔心問題,“可否再幫我個忙,今日之事,不要對旁人提起?”她方才出來透氣是臨時起意,她的丫鬟事先都不知道,拋開丫鬟們也是心血來潮,怎么都是巧合,為何會有賊人知悉她的方向?她被捂住嘴時,清楚的聽到賊人叫了她的名字,很明顯,是沖著她來的。也就是說,有人在盯著她。一次出手不成,就還有下次。她不大聰明,也知道這種事很危險,接下來,肯定是要交給哥哥們的。但不管從哪個方向說,姑娘家遇到這種事,總是不好的,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周堯很干脆的答應(yīng)了:“好?!?/br>說完這個,李瑤就再沒開過口。現(xiàn)在情境讓她又羞又窘,前番驚惶也未盡去,渾身還軟綿綿,像踩在棉花上,沒什么力氣,能支撐著走路,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周堯?qū)@里路線熟,想著裝不經(jīng)意走到某個方向,找到最近的廂房,就萬事大吉了,結(jié)果沒走幾步,就碰到一個人。一個少年,四橫八仰躺在地上,頭上金冠歪了,發(fā)髻散了,手上拽著壺酒,呼嚕打的震天響,還未走近,就是一陣nongnong酒氣。造型十分別致的,大剌剌橫在二人前行的方向。第5章慘淡剛剛經(jīng)歷一番生死rou博,危機尚未盡去,形容狼狽,就遇到了醉鬼擋路……李瑤想的是,這少年明顯喝多了耍酒瘋,不知道在哪兒把大衣裳脫了,醉死在這里,只是穿這么少睡覺,會不會被凍死?周堯想的卻是,這里離冰湖著實太近,時間點也太過湊巧,方才那些事——這人有沒有看到?心里陰謀論,動作上還是沒忍住,他把自己外袍脫了一件,蓋在酒鬼少年身上。別真凍死了!這日天氣實在寒冷,大雪一直未停,周堯本就不會武功,是個怕冷體質(zhì),先前脫了厚毛披風給李瑤,現(xiàn)又脫了短襖給少年……他狠狠打了個顫,手腳不受控制的微微抖了起來。李瑤肅然起敬:“周哥哥真是心善!”周堯面色一僵。他其實……并不是圣母,善心多的沒地方使,方才不就辣手殺了個人?只是他覺得,在不知道陌生人品性前,不能先以惡意忖之,惡跡昭著的,自然人人得而誅之,可無辜的普通人,不應(yīng)該一照面就疑以惡意,惡劣對待。不管這少年是什么人,目前狀況,應(yīng)該幫忙。但他顯然不會承認,回過身,一臉嚴肅認真:“非我心善,只是他這般情況,可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br>的確,現(xiàn)在是非常時機!李瑤瞬間也理解了,跟著嚴肅認真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