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

周堯想，上輩子里，錦華庭宴上，李瑤身死，大皇子發(fā)瘋，豁出性命與四皇子干架，四皇子也來了真火，兩個人不管不顧的干起來，賴齊舒會死，或許并不只是意外，被牽連？

賴齊舒是想阻止，阻止可能會到來的動蕩，兵火，甚至亡國。

可惜他一人之力還是少了，所有人都被卷進(jìn)局里，他的力氣太過微小……

“賴叔！”

遠(yuǎn)遠(yuǎn)的，周堯就揚(yáng)手和賴齊舒打了個招呼。

賴齊舒看似遠(yuǎn)離朝堂，實(shí)則從未離開，很多事，他都知道，包括周堯這個與楚國無關(guān)的質(zhì)子，之前怎么沮喪，之后如何振奮，做出了多少事……

他都看在眼里。

越看，越感慨，越嘆息。

以周堯的聰慧，肯定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不需要藏，也不用尷尬，笑瞇瞇的拱了手：“周堯。”

周堯眨著眼睛，打趣賴齊舒：“賴叔近來可真是辛苦了，我瞧著肚子都小了兩圈，您憂懷天下，也要照顧著自己身體呀?！?/br>
一個沒忍住，賴齊舒憋在喉頭的氣就嘆了出來：“若楚地有你這樣的皇子多好?！?/br>
他欣賞周堯，實(shí)實(shí)在在。

周堯的能力，眼光，人品……每一樣，都讓他很難不稱贊。

周堯看著賴齊舒，心里突然冒出個想法。

這楚國，為什么要一定要亡？

為什么一定要有儲君，不是大皇子就是四皇子，就是琛皇子？

別的方式不行么？

一定不能引入正道么？

比如……

他目光閃了閃，修眉舒展，頰邊酒窩露出來：“瞧賴叔這話說的，我不就是皇子？真論起來，楚地本是大周附屬，我是大周的皇子，便也是楚國的皇子，換成以前，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我能往前一步，這楚地么……哈哈，不是也要?dú)w我管？”

周堯這話并沒故意帶什么意味深長的暗示，但聰明人，聽話聽音，瞬間，賴齊舒就想到了什么。

他站在原地，目光突然變的銳利，審視著周堯。

也是……楚地本是封地，早前是大周領(lǐng)土，周堯是大周皇子，若能往前一步，成為大周皇帝，那這楚地，就該是周堯的。周堯若沒用，和現(xiàn)在的大周帝一樣軟趴趴，楚國仍然可以自立為王，像現(xiàn)在這么亂，周堯要是有本事……

治得了大周，制得了天下，楚地不早晚是周堯的？

那他還發(fā)什么愁？

要什么楚帝，顧忌什么儲君，只把這國勢穩(wěn)住了，等周堯來接不就行了？

幾乎是瞬間，賴齊舒腦子里就出現(xiàn)了多少種不需要儲君，代身殘皇帝發(fā)號施令的攝政方式……

賴齊舒是個忠臣，并沒有想自己稱帝的意思，他只想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他忠的是臣民，忠的是天下，而非某一個皇帝。沒有英主，他就該等，就該找，若有英主，他必臣服！

可是周堯……真有治世之能么？

睿智，眼光，胸襟，人品，他都看到了，可這治世……

他看著燦爛陽光下，側(cè)臉?biāo)颇馨l(fā)光，眉宇間閃耀著強(qiáng)大氣勢的周堯，久久說不出話。

這孩子，明明很瘦，明明淪為質(zhì)子，境遇堪憂，為什么還會這般朝氣，這般尊貴，讓人有跪拜的沖動？

賴齊舒想著，喃喃有聲：“是啊……我倒是忘了，你是大周皇子，本就尊貴……”

“不是賴叔老了，是賴叔沒往這個方向想?！?/br>
賴齊舒突然替周堯可惜，替他委屈。這么好的孩子，為什么被大周帝拋棄，指成質(zhì)子了？

“賴叔不必為我委屈，”周堯眨眨眼，純真笑容里有股孩童般的頑皮，“少年經(jīng)不得順境，邁過挫折，就是成長，我呀，許來日能走的更遠(yuǎn)呢？”

他本就是皇子，走的更遠(yuǎn)，除了那個位置，還有哪里？

但不管怎么來說，還是在畫大餅。

賴齊舒沒給準(zhǔn)話。

周堯也不用他給準(zhǔn)話：“時局艱難，賴叔不妨多想想，多一條路，便多一種希望。還有——”他給賴齊舒放了點(diǎn)消息，“若賴叔還在擔(dān)憂琛皇子，我可以同你交個底，你現(xiàn)在就可以回家吃飯，安枕無憂了，五日后的大朝會后，朝上不會再有琛皇子這個人?！?/br>
賴齊舒看向周堯的目光非常復(fù)雜，末了，什么也沒說，語帶雙關(guān)的說了句：“好，我就等大朝會！”

……

周堯這一趟，最終目的沒達(dá)到，啞仆表示，商重已還在死扛，并不想招。

周堯沒去審問，只在啞仆送飯的時候，隔著門看了眼瘦成皮包骨，精神非常委頓的商重已……

這副樣子，估計(jì)也倔不了兩天了。

很好，五日后，搞完琛皇子，再來搞你！

希望到時，你還能堅(jiān)持的?。?/br>
第48章下毒

周堯和封姜在外面忙碌時，大皇子和四皇子在府里休養(yǎng)。

吃著藥，養(yǎng)著神，身體狀況越來越好，清醒的時間也一天比一天長。

能掌控自己身體，費(fèi)心神處理事情，看看情勢了，他們便不再草木皆兵，嚴(yán)防死守，開始給予周堯和封姜更多便利，比如使用自己的底層人手，部分消息渠道……

他們還分別和周堯和封姜肯談。

接下來怎么辦，這些消息怎么轉(zhuǎn)化成證據(jù)，用什么樣的方式對付琛皇子效果最好，用時最短，還有他們自己，是快點(diǎn)好起來，還是控制住消息，讓外人以為他仍然病重？

這一點(diǎn)上，大皇子和四皇子非常有共鳴。

扮豬吃老虎，出其不意才最好玩不是？

只要一想到那雜種看到他時驚訝的臉色，他們就忍不住笑出聲。

另外，他們還有自己的小心思。

上位者之所以能成為上位者，保持不敗，困境能逆襲，就是因?yàn)橄氲亩?，想的全?/br>
不管什么時候，什么事，都得想在別人面前。

眼下所有人看到的，是琛皇子對他們的打壓，他們必須努力反擊，之后呢？別人不會去想，他們自己卻不能裝看不到。琛皇子一倒，又是二人對峙之局。這么多年的折騰，別人看著累，他們自己也累，這個時機(jī)還不錯，有沒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東西，讓他們猛撲一把？

不但整死琛皇子，把死對頭也整死，留自己一家獨(dú)大？

還有周堯和封姜，要怎么對待？

這件事，這二人立了大功，但也知道了太多東西……

大皇子心里琢磨著什么，周堯能猜到一點(diǎn)，但他沒露出來，也沒問，只是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

一天的事忙完，周堯緩步回房間。

小黑貓不在。

許是野著長大，從未接受過人馴養(yǎng)，小黑貓雖然很喜歡周堯，也并不喜歡常在屋子里呆著。它會自己出去捕獵——比如抓老鼠，比如撲鳥。

之前它個頭小，又瘦，沒多少身體優(yōu)勢，最近天天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