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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得任性一些,不用這么理智。涉及這件事的每個人都比你年長,也比你更應該負責,你不需要理解別人,也該輪到別人理解你了?!?/br>關瓚低低抽了口氣,沉默很久,才說:“我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柯謹睿道,“我現(xiàn)在讓你發(fā)火,有什么委屈不滿都沖我來,不許憋在心里,更不許折磨自己!只要你能發(fā)泄出來,想打想罵我絕對不攔著!”“不行!”關瓚大吼,然后抽泣,“我放開了就收不住了,我怕自己越來越委屈,越來越不甘心,其他人都無所謂,但是你……”他的哭音像是被暴雨沖散,一字一句涼徹骨髓,簡直疼進了心里,“我怕我越想越怨,怕明天就不如今天這么愛你了!”柯謹睿剎那靜了。“對不起。”關瓚收斂住情緒,強迫自己平靜,“我掙扎了一周,每天都在說服自己別提這事,可是實在控制不住……”他深吸口氣,再用力喘息,“你別管我了,去醫(yī)院……看、看看老師是怎么樣吧!”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柯謹睿維持通話的動作一動不動,心里被忙音攪得心煩意亂。兩人認識了那么多年,俞紹嘉還是頭一回見他氣急失態(tài)的模樣,勸也不是,可這么耗著也沒多大意義。他猶豫著站起來,想了想,輕聲說:“關瓚不是胡來的人,他要真不懂事,就不可能接你的電話?!?/br>“謹睿,眼下老爺子住院,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優(yōu)先過去?!彼焓峙纳峡轮旑5募绨颍值溃骸暗认挛胰グ褧h接下來的內(nèi)容交代給助理,你放心去醫(yī)院,我?guī)湍惆殃P瓚接回來,出不了事?!?/br>柯謹睿緩慢搖頭,說:“你繼續(xù)開會,別耽誤正經(jīng)事?!?/br>“那關瓚怎么辦?”俞紹嘉問。“他想冷靜幾天,”柯謹睿道,“就由著他去,別逼他了。”俞紹嘉啞然,半晌后無可奈何地說:“我明白你們的想法,可問題在于關瓚連個能去的地方都沒有,但凡有那么一個半個過得去的,我都不會主張現(xiàn)在找他?!?/br>他上前幾步站在柯謹睿身邊,細心提醒:“關瓚在北京有什么親戚朋友,除了剛剛認識的幾個同學,還不是只有我們和他那個表哥?央音的同學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他又肯定不會在這時候聯(lián)系跟你有關系的,那姓袁的小子就更不可能了??!這大晚上的還下著雨,放他一個人在外面你能放心?”“我不放心?!笨轮旑Uf,“但是我更怕你把他嚇跑了。”俞紹嘉聞言挑了挑眉,哭笑不得地說:“我情商有那么低么,連個小孩兒都搞不定?”柯謹睿說:“關瓚可不是孩子,而且這事也沒那么單純,是你給想簡單了?!?/br>“不管怎么說?!庇峤B嘉退了一步,“人在脆弱的時候都口是心非,他要冷靜你不能真不管他,空間和時間都可以給,但是也得讓人家感受到咱們的關心不是?”柯謹睿也松口:“行,那你去一趟,耐心點哄,瓚瓚吃軟不吃硬?!边呎f,他邊扯了領帶往高背椅上一扔,拿上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門,“我先去醫(yī)院,有事給我電話。”“注意安全。”俞紹嘉說完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同一時間,關瓚攔下出租車,對司機報了個別墅區(qū)的地址。九點整,小區(qū)里靜悄悄的。夏銘西閑來無事拎著逗貓棒陪So消食,只可惜布偶貓的性格被養(yǎng)叼了,對那些毛絨絨的假玩意兒不感興趣,小毛爪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抓,看模樣還不如主人興奮。恰在這時,敲門聲響。夏銘西回國的時間不長,平日幾乎沒有訪客上門,晚上尤其清凈。So比他靈敏,聽見動靜立馬貓耳動動,下一刻“嗖”地躥下沙發(fā),一溜煙兒似的溜去了門廳。夏銘西慢貓一步,放下逗貓棒起身過去開門,見了來人直接怔住。關瓚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十分拘謹?shù)卣驹陂T廊下。So盯著他喵喵直叫,想過去求抱,卻又不喜歡他身上濕噠噠的雨水,只好在玄關踱來踱去。“快進來。”夏銘西讓開大門,反手從衣帽架上取了件自己的外套,直接包裹住關瓚。深夜打擾,關瓚實在是沒地方去了,見了夏老師既不知所錯,又覺得應該解釋點什么。他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夏銘西卻非常體貼地在他唇上一擋,示意沒關系,然后把人摟進懷里,抱著他,輕輕拍了拍脊背。“先緩口氣,其他事等會兒再說?!?/br>那一瞬間,被關瓚壓抑多日的委屈徹底失控,眼淚完全是克制不住地往下掉。他埋在老師懷里哭了很久,從失聲到抽泣,最后慢慢歸于平靜。“我改主意了?!标P瓚低聲說。夏銘西撫開黏在他額前的發(fā),耐心詢問:“什么主意?”“維也納的交換資格?!标P瓚從對方懷里出來,聲音認真且篤定,“我之前拒絕了,現(xiàn)在想再爭取回來,我不想通過央音,不知道夏老師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夏銘西先是一愣,靜了一會兒,見關瓚不像是開玩笑的,于是沒有多問,只是道:“可以,專業(yè)呢?”關瓚大腦一片空白,想了想,回答:“作曲吧。”“好?!毕你懳髅嗣P瓚的頭,笑著說,“你先去沖個熱水澡,等會兒給你拿兩件我的衣服換上,別著涼了?!?/br>“老師?!标P瓚沒動,盯著他的眼睛,試探著問,“您都不問為什么就答應了?”夏銘西徹底笑出來,說:“這是私心,你改主意我當然高興,至于原因就太隱私了,你愿意說我就愿意聽,不說我也不會多問?!?/br>“那……”關瓚又道,“我……能在您這兒住幾天么?”夏銘西垂眸看他,沒著急回答。關瓚抿了抿唇,用更小的聲音補了句:“而且不要告訴我?guī)熃?,也不要告訴其他人?!?/br>“到底是多嚴重的事?。俊毕你懳魅滩蛔?,“老師愿意幫你,但是很怕幫錯了你?!?/br>關瓚低著頭,淡淡道:“是挺嚴重的,我沒辦法,只能打擾您了?”夏銘西沒有追問,也沒有指責,在短暫沉默過后,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嚴重到忍心放棄古箏了?”關瓚霍然抬頭,眸光輕顫,瞳孔微微收縮,眼眶一點一點地泛紅,卻沒再多說一個字。“去洗澡吧?!毕你懳魉煽?,“你拜托的事老師記著,你愿意住就住下,但是我暫時不會辦,你考慮清楚,過幾天再把決定告訴我?!?/br>關瓚聽聞正要開口,夏銘西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復又叮囑:“記住,是決定,永遠不會后悔那種,不是一時沖動,知道么?”關瓚怔住,而后點了點頭。夏銘西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