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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去吧?!蹦莻€魁梧的鏢師拍了拍那個瘦小鏢師的肩膀。那個瘦小的鏢師嘀咕了幾句,便也不去管他了。 就在鏢師的注意力被黑貓吸引去的那一瞬間,另外一個頎長的身影從蘇府的高墻上翻了過來,鬼鬼祟祟地閃身鉆進了蘇府錯綜復(fù)雜的庭院之中。 庭院中假山成片、亭臺與幽靜小徑相映成趣。那個蒙面的黑影在假山中繞來繞去,似乎迷失了方向,煩躁之余他一拳砸在假山上。 熟料拳頭所觸之處卻陷了進去,頓時只聽到吱嘎的巨響,眼前的假山竟然慢慢移動起來。在角樓守值班的鏢師察覺到異動,立即發(fā)出了警報,大批的守衛(wèi)紛紛奔赴假山移動的地方。 原來,從表面看,蘇府只是一所富麗堂皇的豪宅,與其他達官顯貴家的宅子并無區(qū)別。中間為正房,兩邊為廂房。府內(nèi)庭院樓閣、花園假山、水榭小橋,應(yīng)有盡有。然而,蘇府到處暗藏著布置精巧的機關(guān),若要說整個蘇府的所有機關(guān)所在,恐怕僅有蘇敬宇、蘇云與少數(shù)幾個心腹的隨從才會知曉。 當(dāng)年蘇敬宇買下了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衛(wèi)國公鄭玉伯之故宅,在蘇云的暗示下,已經(jīng)成為蘇府鏢師的鄭子憲主動請纓,在蘇府四處設(shè)置機關(guān),并且將地下改成錯綜復(fù)雜的密道和八間暗室。蘇敬宇專門聘請了遠在異國言語不通的能工良匠來建造這些機關(guān)密道,待完工之后這些匠人全部得了一筆數(shù)額巨大的封口費,不得泄露蘇府的秘密,而后全部返回異國他鄉(xiāng)。 此時,蘇云正悠然地坐在蘇府后花園一處幽靜安謐的假山上撫琴,與觸動機關(guān)的那個假山相隔不遠。她身披一件白兔毛鑲邊的紅色彩繡斗篷,更顯得肌膚賽雪,姿容綽約。此時已是晚秋黃昏時分,假山上四季常青的綠樹參天,院落中菊花和山茶花飄香吐艷,假山南面又臨湖水,因而十分舒適愜意,是蘇云最喜休憩的絕佳去處。 蘇云坐在一張石桌前,桌上鋪著一塊繡著云雀繞枝的錦布,她纖美的手指在那把閃動著晶瑩亮光的瑤琴“鳳凰鈴”上輕輕撥動著?;ɡ媾c另外一個侍女侍立在一旁。 蘇云彈的是一曲“江南花月夜”,本是輕松歡快的曲調(diào),但她記起了當(dāng)年二姐鄭如月也是坐在這片花園中彈著這首曲子。二姐的手指纖細(xì)修長,她身上散發(fā)出淡雅的清香,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子憲哥哥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二姐,他的面容俊逸出塵,望著二姐的眼神又是那般溫柔甜蜜,果真是一對情投意合的璧人。蘇云一想到鄭如月如今憔悴蒼老的臉龐,還有鄭子憲那道容顏盡毀的刀疤。她心頭一緊,眸色漸暗:魏浩然,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看你還有幾日可以舒坦。 古靈精怪的花梨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馬上聽出來今天小姐的琴聲似乎有些急促,難道是因為秋天蕭瑟的緣故,抑或是小姐藏著什么心事? 然而,花園里突然傳來了喧鬧聲,只聽一個雄渾的聲音喝道:“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擅闖蘇府?休逃!”她們馬上認(rèn)出來,這是江魁的聲音。 花梨皺著眉頭探頭向下張望,只見江魁帶著蘇府的侍衛(wèi)正在和一個黑衣身影纏斗。那黑衣人身手奇詭,手中只握著半截竹竿,想來是順手從假山下的竹林中折下的,他竟將那五、六個持刀的侍衛(wèi)逼得近不了身,就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江魁也討不得半點兒便宜。 那黑衣身影出招虛虛實實,動作迅猛,花梨居然也有好幾招看不明白,她總覺得此人身形有些眼熟,但是他的身影翻飛,又蒙著面?;ɡ孀o在蘇云面前,快速說道:“小姐,我掩護你先從假山后面的通道離開吧?!?/br> 蘇云站了起來,往山下一看,轉(zhuǎn)瞬之間嘴角竟然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不必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樣?” 花梨見她如此成竹在胸的樣子,知道以蘇云暗藏的武功自??倸w不成問題,便也不多說什么。身旁另一個侍女卻是一點兒武功都不會的,此時見主子站定不動,又見下面刀光劍影,嚇得兩腿直哆嗦。蘇云見了,篤定地說道:“你先從山后退下吧?!蹦鞘膛蛳轮x過,馬上逃也似地走了。 江魁等人換了陣型,那是他們面臨大敵迫不得已之時才能使出的殺招,同心協(xié)力數(shù)劍齊發(fā),招招攻人命脈,此劍陣只用過一次,那次他們在押鏢的途中遭遇大批流寇,結(jié)果劍陣一出,威力無比,竟將流寇殺的片甲不留。 此時他們卻使出了這招對付那黑衣人,可見對手實力何其高強。不過,就在花梨以為他們勝券在握的時候,黑衣人已被連番攻擊逼倒在地,沒想到他一個烏龍絞柱挺立起來,同時手中竹竿往地上一挑,將地上數(shù)枚石子翻騰起來,嗖嗖地激射向?qū)κ?,不知道他手中的勁力究竟有多少深厚,竟將江魁等人踉蹌地逼退兩步?/br> 就在此時,那黑衣人抬起頭來,朝著蘇云望了一眼,他的眸中立即閃爍出了晶亮的光芒。他提氣一躍,便如一陣風(fēng)般落在來到蘇云面前,眼看著就要逼近蘇云跟前。 蘇云雙眸一凝,迅速退往身邊一棵蒼老的龍柏,此樹中間有一個苔蘚遍布的腐朽樹洞,蘇云的手往樹洞里一伸,從她身旁的假山中突然飛出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黑衣人牢牢套住。 黑衣人本來還在網(wǎng)中掙扎,花梨一下子抽出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硬聲道:“來者何人!” 那黑衣人眼見逃脫不得,竟然大笑起來。笑聲朗朗帶著些許狂傲邪氣,卻絲毫不見驚恐。他一把拉掉了自己的面罩,那張臉俊逸出塵,一雙俊美的桃花眼泛著微弱的藍光,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痞氣。 花梨認(rèn)出他來,驚呼一聲:“云有海!你來做什么?” “哈哈哈,阿文,或者我應(yīng)該改口叫花梨姑娘吧?我們又見面了!” 花梨皺了皺眉:這家伙還真是難纏,不僅從晉陽追到了長安的蘇府,還調(diào)查出了她的名字。他究竟有何企圖? 她斜眼看著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趾高氣昂地說道:“堂堂云霄閣主怎么大老遠地跑到這兒來了?還放著大門不走,偏偏喜歡走歪門?。俊?/br> 云有海笑了,露出一口白瓷般的漂亮牙齒,眼中綻放著蔚藍天空一般動人的光彩。他的笑容還真是好看,就算春天漫山遍野的燦爛鮮花與他此時的笑容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他炙熱的目光注視著蘇云許久,痞邪的笑容竟然轉(zhuǎn)成了無邪的笑容,他柔聲道:“我是為你而來?!?/br> 蘇云淺笑:“不知云公子有何貴干?” 他癡癡地注視著蘇云,眸色變得深沉,眼中分明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也不知是因為剛才的打斗還是因為羞澀,他的雙頰竟然微微泛紅,比往日平添了一份妖嬈的魅力。雖然身上被網(wǎng)罩住,但是他仍舊掙扎著站了起來,往蘇云那里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