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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希言,我是誰?”小孩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后終于不喊疼了,小聲的喚了一聲“二叔?!?/br>“還記得我是你二叔??!”楊光松了手,正在他隱隱松了一口氣時,小孩忽然掙扎的更厲害了,楊光一只手差點沒抓住他。“二叔!好疼,好疼??!”小孩叫的那叫一個凄厲,要不是趙東一直在邊上看著,他也會懷疑楊光是不是虐打小孩了。硬著頭發(fā),趙東開口詢問道:“老大,要不我叫司徒醫(yī)生過來看一下吧!”楊光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叫他快一點?!?/br>“好疼,好疼啊!”楊光一手刀砍在了小孩頸上,抱著他軟軟的身子,楊光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司徒磊來的挺快,一聽趙東說是楊希言出了事,一路連闖了好幾個紅燈趕了過來。把手里的罰單塞給趙東,司徒磊拎著箱子就上了樓,一番診視過后,他瞥了眼楊光臉上的傷,其實并不嚴(yán)重,也就多了那么幾處青紫而已,但是……“很明顯,你侄子是被你嚇到了?!?/br>“別說廢話?!比嗔巳喑樘鄣念~角,楊光現(xiàn)在根本沒有跟他開玩笑的心思,他說:“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辈还苁且郧?,還是十年后,他都沒有見過這個孩子失控的樣子。當(dāng)然,也許是因為當(dāng)初跟楊希言打的照面比較少,所以小孩還沒有見過他受傷的樣子。那一聲聲的二叔,好疼,絕對不是驚嚇,反而像是一種吶喊。連楊光都有些忍不住的懷疑是不是楊硯曾經(jīng)虐待過小孩,因為自己的傷,小孩又回憶起了那段過去。司徒磊到是并不擔(dān)心,檢查后也沒看出小孩有什么問題,再說心病還要心藥醫(yī)。他對楊光道:“你侄子挺在乎你的?!笨粗鴹罟饽潜乔嗄樐[的樣子,他忍笑解釋道:“自閉的孩子對自己在乎的東西異常的堅持,別人動不得。尖叫哭鬧都只是抗議的手段罷了?!?/br>楊光怔了怔,是啊,他差點忘了楊希言有自閉癥。摸了摸自己臉,他扯了扯唇角道:“我也沒想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痹缰谰捅荛_了。“下次注意點就好了,別讓他看到你受傷的樣子?!焙仙瞎ぞ呦洌麑Υ采咸芍男『⑻Я颂掳?,“醒后好好安撫一下,問題不大的,他的癥狀不嚴(yán)重?!?/br>楊光擺了擺手,道了聲謝,目送著司徒磊離開后,他轉(zhuǎn)過頭來目光有些復(fù)雜的看著小孩。他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為什么這么在乎他,只不過五歲的時候見過一面罷了。但是他又怎么會知道,有的人哪怕只是見過一面,看過一眼,也擁有可以改變另一個人一生的能力。正文12朋友的聚會“老大,言少醒了?!?/br>正坐在書房里想事情,趙東跑過來說楊希言醒了,楊光問他:“還再鬧嗎?”“沒鬧了,不過……”他看了看楊光的臉,指不定您一進(jìn)去他就又要鬧了。趙東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這個惹人疼愛的孩子居然有自閉癥。楊光擺擺手,“沒鬧了我就不過去了,讓祁媽照顧他早點睡?!?/br>“好的。”沒過多久,趙東又來敲門?!袄洗蟆?/br>“怎么了?”“那個……言少雖然不鬧了,可是也不閉眼啊,我跟祁媽勸了半天了,他那個樣子……”他斟酌著,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才好。楊光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站起身。站在楊希言的房門口,楊光吩咐他道:“去把屋里的燈關(guān)了?!?/br>“啊?哦!”自家老大心挺細(xì)的。也難怪趙東有些為難,楊希言雖說仍是安靜的躺著,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看著門口。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推門進(jìn)來,他立刻爬起身,就要去開燈,被楊光阻止了。“躺著。”楊希言乖乖的躺下,看著楊光坐到床邊,他的視線又移到了楊光的臉上。屋子里很暗,他自然什么都看不清,遲疑了一下后,他伸出手,有些怯怯的摸到楊光身上,拽住他的衣袖就不松手了。“二叔?!毙『⒌穆曇粑⑷?,卻帶了些委屈的感覺。他能察覺到楊光身上那種壓抑著的怒意,卻不明白楊光是在為什么生氣。他總是很害怕楊光生氣,甚至哪怕是一個眼神,也能讓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見他不再鬧騰了,楊光也隱隱的松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手,把被子拉過來給他蓋好,楊光說:“好好睡覺,別胡思亂想。”他的聲音終于平和了下來,楊希言往他身邊挨了挨,看著他半晌后,抬手要去摸他的臉,被楊光直接扯下來,壓到了被子里。“二叔……”楊希言動了動,卻掙不脫楊光的鉗制,而且從楊光的力道中,他也感覺到他的二叔不太喜歡他的舉動。身體僵了僵,楊希言不再掙扎了,卻慢慢的綣起身子緊緊的挨在楊光身邊。抓著楊光袖子的手,一直都沒有松開,他的頭抵到了楊光腿邊上,微不可查的聲音響在寂靜的空間里。“二叔,疼嗎?”楊光本想裝做沒聽見的,但是一低頭,就對上了小孩一雙黑亮的眼睛。屋里沒有開燈,小孩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是那雙眼睛,卻一直明亮的緊緊的盯著楊光,鬼使神差的楊光伸出手去掩在了小孩的臉上。他忽然有些不太適應(yīng)小孩那么專注的目光,像是承載了一切一樣。這樣的目光對楊光來說還是有些過于沉重了。“不疼?!睏罟庹f著,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背,“睡吧,明天還要去學(xué)校?!?/br>“好?!毙『⑤p應(yīng)一聲,抓著他袖子的手總算是松開了,卻握住了他蓋在自己臉上的手,握不住全部,就緊緊的握住三根手指。楊光能感覺到小孩長長的眼睫刷過手掌心帶來的那種微微的刺癢。小孩閉上眼,安然的睡去。黑夜里,小孩淺淺的呼吸清晰可聞,楊光一直保持著手蓋在小孩臉上的動作,僵坐著。盡管被握住手指的力道對他來說太過于微小,楊光只需要輕輕的動一動,便能掙脫,但是楊光卻只是輕輕的挪了挪手,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小孩安然沉睡的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