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是睡覺，也不是挺尸。聽到很奇怪嗎？”

    “也沒什么，他說他想成親了。”

    “哦，成親……是沒什么？”很快，楊茗睜開了眼睛，翻過了身，聲音稍稍抬高了一些，“你說什么？不對，昊兒說什么？他想成親？說了是哪家姑娘了嗎？”

    “……我沒問?！?/br>
    “那你和他說什么了？”

    “他……又問了昨晚的問題。我就又給他關(guān)在門外了?！?/br>
    楊茗：“……”殷昊的執(zhí)拗像她，傻氣么，比較像殷湛，雖然殷湛不大承認(rèn)這一點。

    此刻，殷昊面對閉緊的房門，有那么種似曾相識之感。他近來，好像總是被人關(guān)在門外。還都是他最親近的人，有些小傷心。

    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殷昊伸出了右手，輕聲說，“熊心。”然后嗷嗚一口，吞了下去。不多時，再說了句，“豹子膽?！崩^續(xù)嗷嗚?！獭辍苄谋幽憽?，殷昊有了些底氣，重新伸手開始敲門。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楊茗很清楚地看到，殷湛的臉黑了。

    “去開門吧，那孩子這點隨我的?！睏钴f的是執(zhí)拗，殷湛理解的是傻氣，伸手摸了摸楊茗的頭，“你再睡會兒，我?guī)e處說話?！?/br>
    如果讓殷昊選擇的話，他其實更愿意待在爹娘房間的門口和他爹說話，因為他爹要揍他之前會顧忌他娘。

    這會兒……殷昊十分乖巧地坐在了他爹跟前。

    “你不是敲門敲得很起勁嗎？想說什么，現(xiàn)在說啊！”

    “我想成親?！?/br>
    “嗯，這個你說過了?！?/br>
    “如果……”一天殷昊開始說‘如果’，殷湛已經(jīng)自動在心里接了話，聽過兩遍了，他記性不差，早都能重復(fù)了。

    “你想娶哪家的姑娘，說來我聽聽?！?/br>
    “說了您可能不知道，不然爹您直接和我走一趟吧？”葉清淺當(dāng)時說了要媒婆，殷昊覺得他爹應(yīng)該比媒婆管用些。

    說了都不知道的？那是小門小戶的姑娘？小門小戶的姑娘，殷昊是怎么認(rèn)識人家的？

    “先等等，你先和爹說說，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是湊巧，還是設(shè)計？殷湛以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就……”殷昊很言簡意賅地把他和葉清淺認(rèn)識的過程說了一下，著重贅述了一下當(dāng)時懸崖底下那種殺機暗藏的環(huán)境。

    “要不是清清救了我，我這會兒肯定已經(jīng)爛了?！?/br>
    “不會爛?！币笳拷恿艘痪?，殷昊正好奇為什么過了這么長時間他還不會爛的時候，殷湛繼續(xù)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吃干凈了?！?/br>
    殷昊原來一直覺得說尸體爛了已經(jīng)很恐怖了，但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比起‘被吃干凈’，爛了還真不算什么。

    “……清清的繼母可壞了，一心想要把清清嫁給他那個病秧子表哥，不對，也不是嫁，是讓清清去做妾……還要把我送給清清的大雁送人吃掉……”殷昊說的憤憤，一口一個‘清清的繼母’，不知不覺就說過了頭了。

    殷湛在一旁聽著，不時地皺眉，不僅因為殷昊一口一個‘繼母’，還因為殷昊對他人的家事知道的過于詳細(xì)了，這說話的口吻聽著也不像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倒是更像街上那些成天吃飽了沒事干就會背后嚼人舌根的村婦，一個不注意，他家小兒子怎么就長成這樣兒了？

    不過……“你送給那個姑娘的大雁？這又是怎么說的？”

    殷湛才一說完，殷昊已經(jīng)倒吸了一口涼氣，立馬閉緊了嘴，眼神無辜地?fù)u頭，似乎只要他這會兒什么都不說，殷湛就能當(dāng)做他剛才是聽錯了。

    殷湛卻突然笑了起來，笑的殷昊莫名其妙，殷湛笑的是，他家小二居然也到了能送人大雁的年紀(jì)了。只是……“你是什么時候出去抓的大雁？”前段殷弈的婚事初定，還是他帶著殷弈去抓的大雁，因為他原來抓過，知道哪里能抓到，但是殷昊……知道大雁在哪兒抓嗎？就算知道，他那出了門就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毛病，能順利尋到地方？

    “我沒出去，在后院抓的呀！”越說到后頭，殷昊的聲音越小。本來他想著吧，反正大哥這后頭就剩下兩禮要送大雁了，這后院剩下的大雁數(shù)量明顯偏多，他沒都給他抓走已經(jīng)很給大哥留余地了，但是這會兒面對他爹，他多少有些……膽怯。說句實話，要是他大哥天天在后院守著那些大雁，他也是不敢抓的。

    殷湛：“……”

    很快，殷湛起了身，“走！”

    “爹，您答應(yīng)啦？等一下，我得去洗漱，還得去換一身衣裳?！?/br>
    “你起來之后還沒洗漱過？”殷湛有些嫌棄地站遠(yuǎn)了一些，愛干凈的他怎么就能有一個這么窩窩囊囊的兒子，“衣裳就別換了。你不是想娶人家姑娘嗎？爹先帶你去抓大雁?！?/br>
    “抓大雁？后院那么多，為什么還要抓？”

    “那些是你抓的嗎？是你大哥抓的。你用你大哥抓的大雁像人姑娘提親，到底是你自己提親還是替你大哥提親？”

    “這還有區(qū)別？”大雁腦袋上也不會寫著它是被誰抓的呀！不是只要是大雁就行了嗎？再說大雁，他不是已經(jīng)送給過清清了嗎？

    “自己抓更有誠意，你難道不想理直氣壯地在人姑娘跟前說，這是你親手抓的大雁嗎？”

    殷昊：“……”他在清清跟前說這些大雁是他拿了他大哥抓來的，也很理直氣壯啊。大哥抓來的時候，那些大雁那么瘦，他給它們養(yǎng)的多好??？白白胖胖的，哦不，灰灰胖胖的。

    殷昊最后還是被殷湛拎出了門。

    “跟我走?！币笳坷涞囊粋€翻身，上了馬。殷昊有些踉蹌地上了馬，跟在了后頭。若是平時，殷昊也是能夠從容上馬的，今天他爹盯著他，他有些腿軟。

    “爹……您確定您沒有弄錯地方嗎？”雖然現(xiàn)在天熱，但是趴在淤泥里頭的感覺實在……殷昊總覺得這泥里頭應(yīng)該是藏了蟲子的。

    殷湛沒理會他，這樣愚蠢的問題他不想回答。

    “爹，我還得趴多久?。繛槭裁次遗恐?，您站著啊？”這趴著，殷昊可以視作是為了不驚動大雁，或者不被大雁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但是他爹站那么高，大雁眼睛應(yīng)該不瞎吧？

    “噓?！币箨徽胱屗退使部?，一塊兒趴著的時候，殷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順勢蹲了下來。

    不多時，殷昊聽到了熟悉的拍動翅膀的聲音，抬頭一看，一群大雁正往他們這兒飛呢，頓時，殷昊的眼前一亮。他一定，要抓一只最胖的。

    “先等它們落地，別輕舉妄動，等它們開始吃東西了，再說。”看殷昊一副懵懂的樣子，殷湛嘆了口氣，“算了，我讓你讓，你就上?！?/br>
    “嗯?！?/br>
    “就現(xiàn)在，慢慢地爬過去。那邊那只落單的，你先抓一下試試。”

    “爬？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