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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葉清淺全身上下都像被水浸濕了一樣,她的意識其實已經(jīng)不大清醒,卻憑著一股子勁頭,按照穩(wěn)婆的吩咐用力,休息,再用力…… 待得終于等到聽到孩子的哭聲,葉清淺松了口氣,眼角滑下兩行眼淚,閉上了眼。感覺身下一股熱流洶涌而出,耳邊還有十分慌亂的聲音,她聽清了,是‘血崩’。 葉清淺覺得自己現(xiàn)在處在一個很玄妙的狀態(tài)里,她已經(jīng)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她有的,只是輕松,在知道孩子已經(jīng)順利生下來以后。葉清淺的嘴角帶了絲笑容,她想,她終于能夠理直氣壯地提前去見他了。她沒有輕生,只是剛好難產(chǎn)了。他不能怪她,這樣很好。至于孩子,她是再顧不得了。 “清清?” 耳邊傳來了他熟悉的聲音,葉清淺知道,是他來了,他來接她了。這么多日子過去,她好想見他。掙扎了良久,她張開了眼睛,視線有些模糊,是剛才還未來得及落下的淚水,或許還有汗水,可是誰在意呢?葉清淺聽說,鬼是看不清容貌的,可這會兒人,她看清了他的容貌,大約因為,她很快就要跟他一樣了吧? “你來了?”葉清淺開了口,只覺得滿嘴苦澀。她隱約記起,是剛才不知道誰給她喂的藥。只她現(xiàn)在,應該藥石無醫(yī)了吧? “嗯,我回來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葉清淺想說一句‘你又瘦了’,但仔細看了一眼后,葉清淺又想哭了,殷昊腫了好多。她知道,殷昊不是胖了,是被水泡成這樣的。聽沈奕軒說,殷昊是泡了好些天才被撈起來的,原來殷昊被泡成這樣了嗎? “你……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這樣的,衣服只怕不合身吧?”她趕了那么久,一件不落地都燒給了他,怎么就沒有想到他還有可能‘胖’呢? “……還行吧?!币箨怀读顺蹲约旱难鼛?,繼續(xù)憋氣,說實話,過去的衣裳確實不大合身了。 “我把咱們的孩子生下來了。” “我看到了,辛苦你了。” 葉清淺伸出了手,想要摸摸他,卻沒有力氣。只好繼續(xù)問:“是兒子還是女兒?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殷昊轉了轉眼珠子,“……像你的小姑娘,生的特別好看。” “小姑娘?挺好的?!鄙岛鹾醯膬鹤又慌虏缓萌⑾眿D兒,傻乎乎的小姑娘……容易被騙走呢!只希望公爹、婆母他們以后不要太頭疼。 “殷昊!” “我在?!?/br> “我好疼,抱抱我吧,我真的,特別想你?!?/br> 殷昊一愣,頓時就高興了,覺得自家媳婦兒特別聰明,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人不是鬼,畢竟哪兒有讓鬼抱人的道理?順應了葉清淺的要求,殷昊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如同抱著易碎的稀世珍寶一般。 “清清,我也想你了,好想你,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殷昊說了半天的話,卻沒有聽見葉清淺回他的話,將葉清淺稍稍推離懷抱一看,她已經(jīng)閉著眼睛軟了身子,殷昊著急了,握住她的肩膀就開始大叫,“清清?清清你醒醒,清清你和我說話呀!” “加什么叫!耳朵都給你叫聾了。不是說了嗎?清清剛生了孩子,很累,別和她說太多的話?!?/br> 看著橫眉豎目的楊茗,感覺自己從親兒子變成了便宜女婿的殷昊輕手輕腳地給葉清淺放平,然后迅速地伸手探了探葉清淺的鼻息,雖然微弱,但確實是有的。 “出去吧。”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殷湛和殷弈回府的日子,便是葉清淺生產(chǎn)的日子。剛才,他們在為葉清淺和她肚子里殷昊唯一的子嗣著急,現(xiàn)在……他們坐著,殷昊站著,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盯著不但沒死還高壯了一大圈兒的殷昊,等著他的解釋,關于他是怎么詐尸的。 第79章 活的不如死的 侯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死而復生的兒子,就怕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又不見了。在殷昊去和葉清淺說話的功夫里頭,她幾乎不停地在問殷湛,他們的兒子是不是真的回來了,還是只是她太想他了,所以才白日做了個美夢。 想到這里,楊茗又抓緊了殷湛的手。感覺夫人的手在顫抖,殷湛拍了拍她的手,對她說了六個字,“是真的,不是夢?!边@六個字,是殷湛今天說的最多的話了。他話音才落,楊茗已經(jīng)落下淚來,這段時間的哭泣都是因為悲傷,今天,此刻此刻,是喜極而泣。 殷湛嘆了口氣,將楊茗擁進了懷里,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脊背,任由她的淚水沾濕他的前襟。 柳妍,今天被嚇得夠嗆,這幾個月以來,葉清淺一直都好好兒的,至少看起來是好好兒的,就去生了個孩子,就差點兒死了。她在門口雖然沒有聽到葉清淺慘叫,但是那一盆一盆從產(chǎn)房里頭端出來的血水,她都親眼看見了的,特別特別的可怕。 此刻,她依偎在好些日子沒有見到的夫君懷里,聽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在漸漸覺得安心的同時,很想和他說上一句話,‘夫君,我怕,咱們能不生孩子嗎?’ 殷昊從左看到右,再從右看到左,清了清嗓子,準備好好交待。他才一出聲,在場四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被這么多雙眼睛同時看著,殷昊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但他還指望著在這兒交待完了之后,回去陪著清清呢,于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將他在外這幾個月的經(jīng)歷緩緩道來。 殷昊邊說邊盯著門口依舊還在滴水的傘,只覺得他爹以為他不是人是鬼的時候,那態(tài)度比現(xiàn)在強多了。 時間往前倒一倒,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侯夫人看著他又紅又皺的小臉,聽著他的第一聲啼哭,那是既悲又喜,喜的是殷昊有后了,悲的是殷昊沒能親眼看看、抱抱他的兒子。還沒分清是悲多一些,還是喜多一些的時候,穩(wěn)婆就緊接著喊出了‘血崩’二字。 聽到穩(wěn)婆說葉清淺血崩了的時候,在產(chǎn)房里頭的侯夫人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下意識地就往葉清淺身下看去,映入眼簾的,是源源不絕的血紅之色,那一團一團的血球洶涌而出,幾乎瞬間就打濕了葉清淺身下墊著的被褥。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跌跌撞撞地打開了門。才剛想喊大夫,卻看到了剛剛回府就聽到消息,在門口等著的殷湛。 于多數(shù)婦人來說,她們的夫君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很多時候,侯夫人是能自己給自己做主心骨的,因為殷湛在外比在家的時間長得多。但是此刻,她只是一個失去了兒子之后又要失去兒媳的普通婦人,她自己一個人已經(jīng)撐不住了,得找個人依靠一下。 “殷湛,昊兒媳婦她……” 就在這個時候,殷昊仿若從天而降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跟前。 火化了他的尸身,埋葬了他的骨灰,殷湛根本就沒想過,出現(xiàn)在跟前的小兒子,會是個活人。因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