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又睡了會兒,被人請去御書房的時候還有些愣神。那太監(jiān)是皇上身邊兒的老人了,平日見了皇后也總帶著笑的,這會兒卻面色郁郁的,也不多說,行了禮便帶了皇上口諭,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皇后喚了身邊的婆子來,往頭上慢慢地戴那些個珠翠:“公公別急,先坐著用些茶,皇上這個時辰叫本宮去有什么事?”往日那公公可就得陪著笑臉坐下了,這次卻不大一樣,只垂了頭道:“娘娘趕緊地收拾了去吧,皇上那兒催得緊,耽擱不起?!?/br>皇后見他咬得緊,心下有些奇怪,只略略梳洗了便起身:“既是這樣,公公便帶路吧。”公公依舊不走,往后瞧了瞧:“那孩子呢,皇上說把孩子也帶上?!?/br>皇后不知為手心出了些汗起來,心里隱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卻又不大想得通透,手指隔著衣服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硬扯出個笑來著對身后的婆子說:“把四皇子帶上?!?/br>那公公依舊不說話,面色上也淡淡地瞧不出個什么來,引著皇后上了轎子,往御書房去了。皇后心里沒底,咬了咬嘴唇,心想著見招拆招吧,總歸這皇子是真的,看你們能渾說個什么子丑寅卯來!御書房里氣氛非常壓抑,皇帝坐正首,邊上是太后,曹季夏在正中間跪著。皇后扶著婆子進來,瞧著這陣勢,右眼皮跳了跳,堪堪壓住心里的不安,上前跪下:“臣妾給皇上請安,給太后請安。”太后也不叫她起來,只問她:“你早上也不曾來我宮里請安,這會兒倒是要請安,哀家消受不起啊。”皇后一愣,忙道:“回太后的話,臣妾早上身上不適便在宮里略躺了會兒?!?/br>皇上冷著聲說:“身上不舒服?皇后腦子里想著太多事了累著了吧。”皇后怔怔地:“皇上說什么,臣妾不明白?!?/br>皇上也不理她,抬手招了太醫(yī)進來:“驗。”那公公帶著幾個太醫(yī)院德高望重的老御醫(yī)進來,谷太醫(yī)在邊上幫著打下手,捧了一碗水端上來,幾名御醫(yī)驗了水無誤以后谷太醫(yī)將碗端上皇帝的書桌,走路時那水面波動著,打濕了他的大拇指。皇帝伸出手來,用刀在手指上劃了一刀,把血滴了進去,接著御醫(yī)抱著那孩子,也將血滴了進去。兩滴血在碗里旋轉墜落,卻并不互溶。皇后驚得變了臉色:“這怎么可能!先前常御醫(yī)驗著不可是好好的嗎!四皇子是真真兒的皇家血脈,怎么會這樣!皇上明察,必定是有人動了什么手腳!”皇帝氣得甩手把那碗血水砸向皇后,潑了她滿臉:“賤丨人!怎么回事你還不清楚嗎!”皇后顧不得擦自己的臉,只哀哀地哭道:“皇上明察,臣妾真的不知道啊!”皇帝指著曹季夏:“你,你們刑部查出了什么,一點一點的說清楚了!”曹季夏應了,朗聲道:“常御醫(yī)已經(jīng)都招了,皇后娘娘多年無子,將心思動到了歪面兒上,比著皇上的樣子尋了個孩子進來,買通了他驗親的時候做個手腳,常御醫(yī)行醫(yī)多年,統(tǒng)領太醫(yī)院德高望重,想著這法子定是能唬過皇上跟太后去。只是娘娘覺著這價錢不合適,常御醫(yī)不肯松口,偏要要了來,才想出了那下作法子來恫嚇娘娘,不想正被林大人撞破?!?/br>皇帝捻著手里的珠子,瞥了一眼已經(jīng)傻了的皇后:“顧家是棵大樹啊,我都不知道皇后能許得出這么個數(shù)字的銀子了。”皇后瞪著曹季夏,急急地爭辯道:“你說是我賄賂常御醫(yī),你的證據(jù)呢!總不能他說了什么便是什么吧?誰知你是不是平白著要咬我一口?”曹季夏略側過頭沖皇后挑了挑嘴角,皇后心里一涼,她突然就明白了,她把自己推上了絕路。果不其然,曹季夏叩首道:“我刑部自然不會沒拿到證據(jù)便胡亂猜測,既然娘娘非叫我拿了出來,我便也顧不得娘娘的臉面了?!闭f著叫外面的侍衛(wèi)進來,接過那包袱在皇帝面前攤開:“這是娘娘給常御醫(yī)的定金,常御醫(yī)已是花了一部分了,剩下的都在臣這里?!?/br>皇帝走過來拿腳尖踢了踢那沓子銀票,皇后百口莫辯,伏倒在地:“臣妾求著皇上再驗一遍,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錯!求著皇上念著臣妾這些年的情意,再驗一遍!”皇帝瞧著她這副樣子心里多少有些酸軟,他對皇后并非無情,只是后宮從不缺新面孔,在往后的日子里早就把原先的心意磨得所剩無幾,這會兒難免有些不忍,想著是不是真的出了差錯,該叫御醫(yī)再驗,谷太醫(yī)在后面攥緊了手,背上全是冷汗,曹季夏一瞧著不對,忙又從袖子里取出一串項鏈來捧給皇帝:“臣還從常御醫(yī)身上搜出這么個東西,只是他對此物避而不談,問來問去幾遍都問不出什么,臣不敢私藏,請皇上過目。皇帝一瞥見那串項鏈整個人都有些愣了,這項鏈還是當年他自己賞給她的,眼下她竟拿了來做籌碼,不管她原本打算拿來做什么,現(xiàn)下它都將皇帝對她最后的一點憐惜打碎了。太后也認出了那串項鏈,氣得罵道:“驗什么驗!這么些個御醫(yī)一起瞧著的還能出錯不成嗎!”皇后哭著抬起頭:“這定是林大人買通了曹侍郎合起伙兒地害我,求陛下念著這些年的情分明察,還臣妾一個清白。”太后氣得站起身來,一把撈過那串鏈子,掄圓了胳膊往皇后臉上打去:“混賬東西!林大人為何要害你?皇子的事也是好動手腳的?現(xiàn)下扯不出個理由來倒哭著情分了?你先前做這些個事情的時候念著你和皇帝的情分了嗎?”皇后垂著頭,若是曹季夏一開始就拿來這鏈子出來說是賄賂了常御醫(yī)也就罷了,這會兒地說什么常御醫(yī)避而不談,反倒是說不清了,可這么座大山還是自己親手交與曹季夏的,這叫她怎能甘心,一時間只恨不得把曹季夏亂棍打死。皇帝靜默著,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冷聲道:“皇后顧氏,無才無德,現(xiàn)褫其皇后稱號,奪其統(tǒng)領后宮之權,在鳳霖宮內(nèi)思過,任何人不得私下接觸?!?/br>皇后半張臉都腫脹起來,加上先前被潑得一臉血水,怔怔地跪坐在地上,兩眼空洞著,哪里還有半點雍容華貴的樣子,皇帝看了兩眼只覺得厭惡,叫人把她拖了下去。太后氣著了身子,胸中煩悶抑郁,一眼瞧著那孩子還立在椅子前面,也不哭鬧,只低著頭,靜靜地看著自己還淌著血的手指,心下到底還是有些不忍:“眼下這孩子雖是無辜,哀家多少還是對他連帶著瞧不順了,先找個地兒養(yǎng)著罷?!?/br>皇帝扶著太后坐下,給她端了一碗?yún)藕蛑蠛攘藘煽冢骸斑@事本不該叫太后煩心,倒是兒子不孝順了?!闭f著瞥了眼曹季夏:“曹侍郎先把孩子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