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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文靜決定出手收拾一下他的時候,從拐角處緩緩現(xiàn)出一條漁船,駕船的的小夥子搖著雙櫓唱著歌,剛剛那歌聲就是出自他口中,漁船比烏篷船大不了多少,上面停著幾只綠色的魚鷹。那小夥子聲如其人,剃的趣青的頭皮煞是引人注意,赤著胸膛,裸露的皮膚被太陽曬得通紅,下身是條大褲衩,伸出兩條壯實的毛腿。楊明正cao著船小心地轉(zhuǎn)向,一不小心船上蹦躂上來個人,小船兒左右晃蕩,楊明迅速調(diào)整重心站穩(wěn),倒霉的是一直大意的沈文靜,震動一開始他便努力抓住船舷,怎奈為時已晚,順著船身傾斜的弧度就歪進水里。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沈文靜的腦子還是懵的,不知自己怎麼就掉進水中,幸運的是他并不是旱鴨子,到了水中,身體自動撲騰著浮出水面。沈文靜吐出幾口河水,抹了一把臉,一抬頭正好看見那個罪魁禍首在烏篷船上和楊明拉拉扯扯,楊明臉上滿是驚慌的表情,那家夥還猶自說得熱鬧。“誒,你不是楊明嗎,我是你猛哥,小時候我還揍過你,你記得不。”看到沈文靜落水,楊明心里登時就慌了,剛想鉆過棚子去查看,就被一個陌生人攔住,他心里又氣又急,壓根就沒聽見陌生男人說什麼,眼里只有船頭的浪花,情急之下,他從船尾直接跳入水中,狗刨著往沈文靜落水的地方趕。沈文靜看到他跳下水來,先是擔心,隨後看見他難看的游泳姿勢又笑了出來。兩人成功在船頭會和,楊明穩(wěn)住船,沈文靜先爬了上去,然後拉他上來。沈文靜一手搭在男人肩上,隔著烏篷和罪魁禍首對峙,饒是他脾氣再好也到了忍不住的時候了,“你這人誰啊,一句話不說就跳上別人的船,有你這樣的嗎!”沈文靜這話已經(jīng)夠不客氣了,沒想到對方比他還不客氣,叉著腰,挺胸凸肚,“我是誰你管得著嗎!我找我小時候弟兄說話,干你這個小白臉什麼事兒。”長這麼大沈文靜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兒,正準備組織語言發(fā)動攻擊的時候,楊明說話了,“你是楊猛?以前住我家隔壁的那個?!?/br>“說什麼呢,叫猛哥。還像小時候那樣?!?/br>一場紛爭消失於無形,沈文靜準備的言語炮彈都成了白費,他憋著氣看著眼前這幕感人的“兄弟相認”的熱血畫面,雖然入戲的可能只有那位猛哥。說來也巧,他們倆本來就是想要去新開的農(nóng)家樂吃螃蟹,沒想到拐彎就撞到農(nóng)家樂的老板,而且老板還是“熟人”,這下雖然兩人得到了免單的好處,但壞處是似乎沈文靜的氣沒處發(fā)了。楊猛比楊明大上幾歲,小的時候也確實是楊明的鄰居,可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楊明只記得以前有一天老是欺壓比自己年齡小的小孩,“無惡不作”的猛哥突然消失了,據(jù)說是去了外地打工,當時自己還著實高興了一段時間。沒想到多年之後,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遇到,并且一點看不出當時的“過節(jié)”。酒過三巡,飯桌上情意更真,小小的四方桌,楊猛和他未婚妻坐一邊,楊明和沈文靜一邊,氣氛只在沈文靜的頭上稍稍不同,他還在為落水的事情在意,但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看出楊明是真的想要參加這次的聚會的。“你不知道,哥在外邊打工有多苦?!迸d許是酒喝多了點,一向表現(xiàn)的硬漢的猛哥也開始往外冒酸水,“尼瑪,工地、廠子里、那個啥物流公司,哥啥都干過,沒啥沒干過,到頭來還是在城里呆不住腳,拐了你嫂子回家里來了。”猛哥酒興上來,也真沒當兩人是外人,在兩人面前就親了媳婦一口,惹得小姑娘直說討厭。楊明喝了一點酒,漲紅著臉,呵呵笑看著對面秀恩愛,絲毫沒注意到身旁沈文靜難看的臉色。“對了,”猛哥摸著頭皮左看右看,還是他媳婦機靈,回屋里摸出倆張大紅的喜帖塞在未婚夫手里,猛哥接過喜帖,晃晃悠悠地遞一張給楊明,“兄弟,就這幾天了,我上了車,得趕緊買票?!庇制鹕黼p手遞一張給沈文靜,“不打不相識,兄弟,對不住了,我就這個性子,你多擔待。先前不知道你是楊明老板,真是失敬?!庇植灰啦火埖刈屪约合眿D給沈文靜倒酒,“來來來,喝一杯,這恩怨就算解了,你可不能回頭再罰我兄弟。”誰和你是兄弟,沈文靜心道,不過人家都道歉了,自己也不能小氣。一口氣干完酒杯里的黃酒,沈文靜的臉色也有點發(fā)紅,稱著他白皙的膚色,直把對面的準新娘也比了下去。楊明趴在喜帖上傻笑,嘴里還咬著半只蟹腿,他呵呵笑道,“猛哥,你媳婦真漂亮。”楊猛也醉醺醺地附和,“那是,我挑的還能有差。”估計這個時候,兩人都自動忽視了旁邊的女士,楊明開始猛搖頭,搖搖手指不贊成的說道,“不過我媳婦更漂亮。”猛哥不服了,一拍桌子,震得滿桌蟹殼蟹爪都抖了抖,“我不信,就你小子,從來打架就沒贏過我,還能找到比我老婆都漂亮的媳婦?!?/br>楊明也不服了,氣哼哼和猛哥王八看綠豆對了半天眼,又去小心翼翼看沈文靜的臉色。忍住大罵一頓,再大干一頓的沖動,沈文靜知道時候到了,再不把楊明弄走,不知道他還要說些什麼。和對面紅了半天臉的女孩子打了個招呼,沈文靜不顧女子詫異的目光,細心地拿紙巾擦干凈男人的嘴巴和手,然後一把將這個猶自盯著自己呵呵笑的男人架起來,心里暗暗發(fā)誓,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三十五)七日游3回來的時候,是乘坐的拖拉機,好麼,沈文靜這輩子還沒坐過這種交通工具,也算是體驗生活了,就是那拖拉機速度實在不敢恭維,更別提一路飄灑的黑煙,害得沈文靜著實擔心了一會,生怕這個鐵家夥在半路散架。他們倆沒坐駕駛座,跟貨物一般并排倚靠駕駛艙,坐在敞口的後車廂里。頭頂是瓦藍的天空和棉白的云,身下是生著層層疊疊銹跡的鐵板,身上曾經(jīng)濕透的衣服被熱力蒸干又被汗水浸濕皺巴巴地貼在皮膚上,盡管是生平未有的狼狽樣子,沈文靜心中仍然覺得快活,這種快活在看到靠在自己肩頭直打瞌睡的愛人時得到成倍的遞增,發(fā)酵為nongnong的幸福感。老舊的拖拉機在燃燒的柴油的驅(qū)使下奮力向前,排氣管憤怒地吐出一股股黑煙,發(fā)動機的聲音在空曠的田野中仿佛直達天際。“再堅持一會兒,先別睡?!鄙蛭撵o纖細的身板勉力支撐起體型比自己強壯的多的男人,要顧著腳下樓梯的同時,還得注意酒後犯困一個勁地往自己身上倒的楊明,要不是一股信念支撐著,他早就和男人一起躺倒在樓梯上了,饒是如此,等他終於摸到三樓自己訂的房間時還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