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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普通人把神神鬼鬼的都劃進一個圈,實際還有兩條道。部員們研究術數(shù),取巧之技,能開眼通靈推演未來都算了得。沒有堅實修為做底,常借人骨鮮血尸油動物肢體等陰穢外物為媒施術,用的是陰器,行的是透支之法,不能長久,常出歪門邪道。他們師兄弟是修行之人,修心修道,行正法用陽器,以己身溝通天地。濃眉僧人跟著蘇長明走向停尸的廣場。納悶,他們超度完死者便要離開,如果不是這些術士,還能遇上什么人?他不死心又回頭看一眼,商務車最后下來一個青年,曾在酒店門口被蘇長明和老頭接連挽留。當時隔得遠,沒聽清他們對話,不知青年來頭,但看老頭的熱情勁,說不定是認識的業(yè)內人士。濃眉僧人洞視青年內府,遂即失望,什么都看不出來。這種狀況只有兩解:一是修為高于他并有心遮掩,他看他師父內府便是一團模糊;另一是一點修為都沒有,體質駁雜,徹頭徹尾的凡人。青年頂多二十出頭,怎么可能比他煉了半輩子還厲害,想來是個凡人,比那些術士還不如。濃眉僧人煉氣圓滿,陸寒霜筑基未穩(wěn),照理說無法屏蔽探查。但陸寒霜是個異類。他現(xiàn)下的身體才開始追尋大道,洪荒祖師強大的精神力已會當凌絕頂,俯視飛升以下,任何探查皆被屏蔽。但,過于強大的精神力困在小小筑基期身體,亦是負荷。濃眉僧人收回目光時,陸寒霜再次輕揉額頭。第11章天道訴雨陸寒霜拿著傘下車,道童跟著下來,被他趕回車上陪蕭衍。李叔瞄見他的傘,走遠了跟高姐嘟囔,“你說他大晴天帶什么傘啊,天氣預報今天又沒雨?!?/br>陸寒霜抬眸瞥來——李叔聲音噎住,被那清冷冷的目光一掃,不知覺有點氣短,心里納悶,隔這么遠他該不會還能聽到吧?“我出來時注意了,咱們部門那個特別會測天象的今天上班來沒帶傘?!?/br>“我測晴雨不是很準,但今早算的也是沒雨?!?/br>楊陽見沒雨的結論陸續(xù)被高姐和另一個同事肯定,問良嘉,“你覺得呢?”良嘉反問,“那你呢?”“依照證據(jù)來說,應該是沒雨的?!睏铌枏亩道锾统鲆幻跺X幣,心里問了一句再彈一下錢幣扣在手背,查看結果,不由皺起眉。良嘉瞥了眼戴帽青年,看向顯示有雨的正面錢幣,“你的預感不錯,他確實沒說謊?!?/br>兩人說話間,見李叔又湊到青年面前問著什么,楊陽道,“他又干什么?”“撩sao?!绷技纹沉搜劾钍宀夭蛔⌒乃?,一臉準備捉人馬腳的表情,滑向愛搭不理青年,以及被青年望著的天,云團漸漸匯聚而來……李叔不知為何,光與青年面對面,底氣就虛了一截。等他問了第三遍,陸寒霜才從天上收回視線,給了答案:“古有六月飛雪,天道訴其冤。上天有情緒,風、雷、雨、雪、陰、晴、圓、缺。這里枉死者眾多,怨氣達天。天道心懷憐憫,必然有淚。只看近二十多年每逢災禍的氣象,可知這天不僅有情緒,還特別有情緒。等會兒有雨,必是暴雨?!?/br>李叔一臉聽到鬼扯的表情,高姐跟著搖頭不信,楊陽收回目光,便見良嘉跑向軍人說了什么,等良嘉回來,追問道,“你去干嘛了?”“讓他們找傘?!?/br>楊陽瞪圓眼,“你信他說的?”光翻翻以前的資料就知道,在末法時代這理論多不切實際。良嘉搖頭,“我是信他?!辈皇钦f辭。“草!”楊陽郁悶,“……會相人的是不是都像你這樣?”良嘉沒再說話。陸寒霜無意多言,部員們學過“士別三日”,卻不知天道也已非吳下阿蒙。換成二十五年前,陸寒霜這話定然是鬼扯?,F(xiàn)世信奉科學不信鬼邪,道統(tǒng)殘缺、靈力干涸,天道薄弱自然缺少感應。現(xiàn)在兩個位面正在融合,此時山有靈、海有智、靈氣充足,天道被靈氣滋養(yǎng),慢慢恢復生機,有了懵懂意識,不可同日而語,自然不能再用老觀念看待。蕭衍坐在車里,隔窗看得氣悶,寶珠當魚目!心情晦暗而顯得陰翳的眸子掠過李叔,換在尋仙里,早舉斧一刀屠了。道童不經意瞄見他神態(tài),打了個寒顫,縮縮肩膀往里邊挪了挪。蕭衍察覺,恍過神來摸摸胸口,掩下眼中翻涌的郁氣。他原本對陸寒霜就有點難測的情緒,得知兩人的“爺孫”關系,這股難測參雜在怨憤憎恨里,變得越發(fā)說不清道不明??珊逘縿铀榫w的陸寒霜,依舊一副風吹不動的姿態(tài)。……陸寒霜一甩手腕抖開自動雨傘。“砰”一聲綻開了花,聲音驚了旁人,李叔等人下意識望了一下天,驚訝發(fā)現(xiàn)天上太陽正烈,卻不知何時悄悄匯聚了大片烏云。密密麻麻、層層堆積,壓得人心頭晦澀,光是看著就有什么抑郁難言的情緒從身體深處不斷往上涌動,無端感同身受,想捂著點什么,或胸口或嘴巴或鼻子或眼睛。喘不過氣,鼻喉酸澀,想哭!怪哉!太陽這么烈,天色這么亮,怎么望見籠罩災區(qū)的這片烏云會令人心情這么壓抑?!良嘉從軍人手里接過兩把傘,楊陽下意識伸手接向第二把,良嘉施施然繞過他,走向部長老頭。老頭還沒注意到良嘉,正盯著青年——陸寒霜慢吞吞舉傘遮到頭頂時,李叔等人隱隱意識到有什么要發(fā)生,只是不肯相信,但現(xiàn)實不會顧及別人的臉面,緊接著下一瞬,傾盆大雨嘩啦而至,淋了眾人滿頭。狼狽得像極了李叔的心境,尷尬一瞬,仍小聲嘴硬,“……瞎貓撞上死耗子?!?/br>只有旁邊高姐聽到,但她焦心著今天妝容不防水,沒心思搭話。楊陽瞪著良嘉,“你這次真得要失去我了!”良嘉舉著傘步履悠閑走回來,“又怎么了?”“你傷害了咱們多年友情,知道不?”良嘉停在一步外,微微一笑,“這么說你不想進來了?”“進。”楊陽“惡狠狠”擦掉快滴進眼睛的雨水,一溜煙鉆進傘下,擠得良嘉半個肩膀露在外面。老頭心頭火熱,很想為國家招攬人才,可想想這青年的性子,便又按捺下來。暴雨傾盆。陸寒霜神色淡然,一腳深一腳淺踩過被雨水澆泥濘的地面,走向集中停尸點,一個計劃重建為紀念廣場的城市公園。老頭跟去,良嘉與楊陽同樣好奇,李叔記掛著尾禮追上,高姐跺了跺高跟鞋很不想淌過那一片泥,見最后一位部員也追隨了部長的腳步,咬咬牙舉著衣服遮頭追去。越靠近停尸點,越是雨烈、風斜、聲大如雷,恍若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