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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早就被雪埋了,就算現(xiàn)在挖通道過去,到那兒也是晚上了,未必能找得著啊?!崩钛育g的副將潘巖道。 李延齡心中也知道,將士們累了一天,午飯也是隨便啃點干糧對付,早已疲累不堪了??伞f一那戶人家里還有活的呢? 在這樣的天氣面前,人的生命渺如煙塵,一陣北風過來就能刮走不少。對于那些受困的百姓而言,每一個呼吸之間都是生與死的界限。 “是戶什么樣的人家?”李延齡問。 “一個寡婦帶三個孩子?!迸藥r道。 “挖。”李延齡拿起鏟子。 身后的將士們苦著臉,但李延齡已經(jīng)決定了,他們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咬咬牙重新開工。 “將軍,若是只有一戶人家的話,也不必勞師動眾地挖雪道了吧?!蹦且恢备钛育g的少年忽然道。 李延齡回身看他,問:“你什么意思?” “我聽老人說雪深的話,放大塊的木板在雪面上,人站在上面走不會陷下去。若是這樣的話,何不就近找?guī)讉€床板來試試,如果確實如此,豈不省時省力?”少年看著周圍齊肩高的深雪建議道。 李延齡覺得可行,當即派人去找床板,不多時便拿了四五塊過來,往雪面上一鋪,幾個大老爺們站上去,居然只下陷了幾寸。 李延齡大喜,將士們也很滿意,一個個拍著少年的肩膀夸獎他腦子靈活。 就這樣一塊木板接一塊木板騰挪著到了村民所指之處,果然發(fā)現(xiàn)一座被雪埋得只剩房頂?shù)姆孔印?/br> 房頂上都是雪,那煙囪卻是干凈的,李延齡估計至少今早還有人在屋里燒過飯食,否則的話煙囪早該被昨夜那場雪給覆蓋了。 想到這里心情不由急迫幾分,幾人在門前亂挖一番,打開門進去,發(fā)現(xiàn)寡婦和三個孩子都活得好好的,雖看著有些嚇到了,但身體無恙。 原是這寡婦因為沒有男人,孩子又多,平時就有個存糧存柴的習慣,總要家里堆得滿滿的心里才踏實,不想就這么一個小習慣,救了娘仨的命。 救了這一家子之后,李延齡便帶人回到了南山坳的避難帳篷,他的另一名副將楊英過來道:“將軍,御寒衣物,糧草和藥材都不夠了?!?/br> 李延齡進了帳篷,發(fā)現(xiàn)幾個因受了寒發(fā)燒燒得滿臉通紅的孩子,出來怒道:“不是一早送信讓勞店府送糧被藥材過來的嗎?這都多久了,怎么還沒動靜?再派人去催!” 楊英領(lǐng)命。 李延齡巡視一圈,見災(zāi)民們大多情況都有好轉(zhuǎn),心里稍安。想起后面還有那許多個村子要救,糧食棉被等救災(zāi)之物卻又接不上,一時又覺十分煩惱。 回到自己帳篷時,見那少年正幫著造飯,他正想把他叫過來詢問兩句,忽楊英興匆匆來報:“將軍,世子妃在新城籌集了大批物資,給我們送過來了?!?/br> 少年正往瓦罐里添水的動作停了停,扭頭看來,就見李延齡雙眸一下就亮了起來,轉(zhuǎn)身跟著楊英出去了。 朱贏這批物資真是名副其實的雪中送炭,聽聞前面所救的幾個村子都分到了充足的御寒衣物和糧食,李延齡心中更是歡喜非常,故而盡管分配棉被棉衣等物一直忙到深夜,卻還是精神矍鑠情緒亢奮。 好容易整個營地都安頓下來,李延齡回帳篷時發(fā)現(xiàn)那少年累得癱倒在一處放置病人的帳篷前,藥爐上的罐子還在冒著熱氣,那少年卻眼眸半閉似欲睡著了。 李延齡隨便揪了個士兵過來代替他,自己抓著那少年的領(lǐng)子帶回自己帳篷,往火塘邊一扔,拋了點干糧過去,道:“吃完了好好睡一覺。”這小身板跟著他們忙前忙后地折騰了一天,能撐到現(xiàn)在也算奇跡。 “多謝將軍?!蹦巧倌暌?guī)規(guī)矩矩地窩在火塘邊,估計是餓狠了,狼吞虎咽地啃著干糧,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給噎到了。 李延齡倒了杯水給他,在他身邊坐下,一邊烤火一邊問:“小子今年多大了?” “過了年就二十二了?!鄙倌甑?。 李延齡驚訝:“我看你至多十七八。” 少年垂著頭道:“就是因為看著顯小,身子又單薄,想當兵都沒人要?!?/br> 李延齡笑了起來,道:“你想當兵?” 少年倔強地瞪著他道:“我知道上戰(zhàn)場我或許不行,但軍營里難道就不需要燒火做飯的,送信傳令的,便是做將軍的跟班伺候?qū)④?,我也是情愿的,反正都是為緬州效力?!?/br> 李延齡一巴掌呼到他頭上,笑罵:“聽這語氣,做我的跟班還委屈你了不成?” “反正都是沒可能的,我就說說罷了。將軍既然來隴北救災(zāi),必定是宅心仁厚的,該不會因為小子三兩句狂言就治小子的罪吧。”少年道。 “看這嘴皮子利索的,倒與……”想起朱贏,李延齡連帶的對這說話語氣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少年都心生好感起來,道:“你別妄自菲薄,也別盲目自信,今天我就以驍騎營主將的身份應(yīng)你一句,只要此番你能跟著我營里士兵抗災(zāi)到最后,我驍騎營就有你一席之位?!?/br> 少年猛然抬起頭來,一雙烏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問:“將軍此話當真?” 李延齡道:“你看我像開玩笑?” 少年猛然翻身而起,對著李延齡磕了個頭,道:“多謝將軍。” 李延齡把手湊近火塘取暖,道:“你先別急著謝我,最后到底能不能留下,都看你表現(xiàn)?!?/br> 少年信誓旦旦:“要么死在這場雪災(zāi)中,要么就去驍騎營!” 李延齡對他這種義無反顧的性格甚為欣賞,眉眼不抬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著他映著火光的英俊側(cè)面,一字一字道:“林郎,雙木林,兒郎的郎?!?/br> ☆、第90章 商會 直到年底,朱贏也沒見李承鍇對盛家有什么動作,只處置了那些爪牙和盛夫人身邊的那個mama。 朱贏私以為李承鍇與盛默全一定是達成了某種交易,才會如此輕輕放過。 李延齡是確定不能回來過年的,朱贏無聊之余便召集了幾家相熟的行業(yè)翹楚,成立了一個商會,取名——眾鑫商會。 朱贏榮任會長。 其實以她名下三家布廠的實力是坐不上這個會長之位,可一來她身份特殊,二來,她有漕幫。 漕幫自有了不交渡夜費的特權(quán)后,一下擠死了蛟龍幫,發(fā)展為新城或者說整個緬州最大的船幫,如今整個緬州近四成的民用貨物都是漕幫在運。 運輸對于這些生意人來說可真是太重要了,只要加入眾鑫商會就能優(yōu)先優(yōu)惠地使用漕幫船只,誰不愿意? 反正只要每年交點會費而已,而這點會費對于尋常人家是天文數(shù)字,對于他們這些富商巨賈卻是不值一提。 有了這幾人帶頭,其他有資格入會的便紛紛來投,朱贏是來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