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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數學老師還跟我抱怨,電腦里存了幾個G的數學試卷,沒時間叫你們做怎么辦……”江裴眼神涼涼的。他又不怕做數學卷子。班主任此時也想起他傲視全年級的數學成績,面不改色地接著道:“你們語文老師聽見了,說她那里也有十幾個作文題目沒叫你們寫呢——你覺得‘論負荊請罪的必要性’這個題目怎么樣?”江裴冷冷地盯著班主任的臉,不說話。班主任坦然自若,任由他看——年紀不大,氣場倒挺強,壓得住臺——越看越滿意。——唱什么歌我來選。江裴沉著臉妥協(xié)道。他們班的節(jié)目就這么定下來了。故夏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驚訝、欣喜、慌亂、不安……反正亂七八糟。他知道江裴很優(yōu)秀。這個人那么冷,那么酷,性格也沒那么好,可這完全掩蓋不了他身上的光芒——隔三差五就會收到的情書便是最好的證明。他作為全校離他最近的人,心里藏著難言的心思,以一己之力默默追逐至今,而他仍舊遠在天邊,巍然不動,鐵石心腸。如今他還要邁上那個他永遠無法觸及的舞臺,在全校面前愈發(fā)地展現(xiàn)他的魅力和美好。他卻連站在臺下,說出一聲加油都做不到。江裴是該閃閃發(fā)光,可他又要如何做到無動于衷——在那人離他越來越遠的時候。江裴說完那句話,便又重新低頭,在本子上圈圈點點出他的所有錯誤。紅筆鮮艷刺目。仿若明晃晃的嘲笑。故夏側臉平靜,背對著江裴趴在桌上,眼底不爭氣地蒙上一層霧氣。江裴,再等等我吧。“故夏?!彼犚娊岬统恋穆曇粼谒砗箜懫?。故夏把濕潤微紅的眼睛在衣袖里埋了埋,若無其事地轉身去看他——改完了?我會配得上他的。他心道。我一定會配得上他的。作為省級重點中學,故夏學校連大禮堂里的舞臺設施、燈光音響設備都是專業(yè)級的。平時就有各種表演借在這里舉行。等到三個年級輪番在這舉行元旦匯演時,更是舞美燈光亮,歌聲小品齊飛揚。可想而知即將上臺的江裴會有多熠熠生輝。沒把握做好的事情他不會做。更何況故夏還特意攔著他問了——你要唱什么?準備好了嗎?緊張嗎?江裴不過淡淡瞥了他一眼,伸手輕輕松松把他推回座位,隨意丟下一句:“去解題?!本腿セ瘖y了。故夏愣愣地盯著他的背影。身高腿長。寬肩窄腰。冷峻沉穩(wěn)。除了他都沒人敢問的。就這模樣,站臺上假唱都沒問題。故夏失魂落魄地趴在桌上,埋著臉,閉著眼。解題。解什么題。我只想解你。等到班長過來組織同學們去大禮堂,故夏都沒再見到江裴。而在他剛才匆匆忙忙瞥到的節(jié)目單里,江裴的名字赫然在列,由事先抽簽決定的順序,正正好好第十個——在總共二十個節(jié)目的前提下,不前不后,簡直好得不能再好。故夏安靜地垂下眼睫,逼迫自己摒棄雜念,認真聽主持人念開場白。他坐的地方是前排正中間,正對著舞臺。身邊一個空位,是留給江裴的。故夏聽得太過專心專注,都沒注意到從禮堂后排開始,不斷往前傳,越來越大的sao動。直到連舞臺上臺風沉穩(wěn)的男主持人都被驚動,半開玩笑地抱怨道:“姑娘們,矜持一點,先關照關照臺上講話沒人聽的帥哥好嗎,好歹我是你們親愛的學長,給點面子吧,臺下那個我們待會再看?!?/br>故夏才抬起頭,有了反應。他茫茫然地望著男主持人——我在聽啊。又想,沒有江裴帥。有人在身邊穩(wěn)穩(wěn)坐下。故夏猛地轉頭,睜大眼睛瞪著那人。絢麗的燈光從他白皙秀氣的臉上一滑而過。又在下一瞬間照亮來人俊美冷酷的五官。平靜深邃的眼睛,高挺筆直的鼻梁,強光暗影流轉交替,他一如既往,又冷若冰霜。故夏就是能出聲,這時候也忘了說話。他連呼吸都忘了。半晌后怔怔地伸出手,在江裴緊緊繃著的側臉上,輕輕一碰。恍若觸碰他脆弱又多情的夢境。江裴微微側首,修長手指抓住他的手腕,皺眉問道:“干什么?”聲音低沉悅耳,仿佛自他堅實的胸腔深處,緩緩震動而出。故夏不說話,下意識掙了掙。江裴頓了頓,放開他的手。指尖殘留著冰涼細膩的觸感。江裴等著他的解釋。故夏卻什么表示也沒有,平靜至極地轉過頭。江裴眉頭皺得更深。等到江裴去后臺準備,兩人之間都沒有任何交流,無論是眼神上的還是肢體上的。故夏表面上專心致志,坐姿端正,神情鎮(zhèn)定,一眨不眨地盯著舞臺。其實內心翻江倒海,悵然若失。眼睛酸澀刺痛,也不肯往旁邊挪一眼。唯恐管不住心,掩不住情。江裴沒把剛才的插曲放心上。班主任一叫,就毫不猶豫地走了。故夏這才去看他的背影,緩緩一眨眼。平平靜靜地落下一滴淚來。舞臺落幕,燈光打起,男主持人從側邊上臺。聲音朗朗、笑容滿面地夸獎?;ㄅ鞒?,人美心善,舞跳得好,臨時編舞更是一絕。聽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血氣方剛、蠢蠢欲動的年紀里,最愛這種男女搭配、曖昧心跳。全場的尖叫聲、歡呼聲、叫好聲震耳欲聾,幾乎要掀掉禮堂高高的圓頂。故夏紅著眼眶,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不可置信地往舞臺旁邊望去,視線卻被厚重的紅色幕布擋了個嚴嚴實實——江裴!男主持特意拉長拔高的磁性聲音傳遍全場——就問你們——期——不——期——待——巨大的聲音匯聚而成的浪潮,向著少年單薄瘦削的背部席卷而來。沖擊得他搖搖欲墜。期——待——青春期里最大的難過莫過如此。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故夏恍恍惚惚抬眼。深藍色如海水鋪展的燈光里。那人眼神幽深,容顏似雪。可望。而不可即。……江裴彩排的時候,故夏沒有去。他不是文藝委員,也不是班長,只能乖乖地坐在教室里自習,安安靜靜地解著他的題。班長和文藝委員回來后,喜笑顏開、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