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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就又能恢復(fù)到愉快的樣子。 這再自然不過,景安帝一直就很寵愛甄妃,他愛她的嬌俏可人,懂得男人心思,而且又善丹青,能給他熱愛的瓷器先繪制小畫……元晟曾目睹過母親作畫,父皇那時候就守在一邊,目光里充滿欣賞。 所以,雖然不是太子,這卻并不妨礙元晟在他皇帝父親心里的地位。 父親十分重視自己,元晟能夠感覺出這一點,他專門給元晟請了最出名的丹青手,還對他的習字課程格外注意,別的皇子跟著師父一板一眼讀書,他卻能被父親單獨叫去,欣賞剛剛畫好的作品,說幾句極在點的評論,然后再看著父皇親手為那副牡丹圖,提上“甲第名園,天香染袂”之類的詞句…… 父皇說他天生就“通”這些,老師也贊他的字“如游鴻似驚龍”,元晟有天賦,所以不用按部就班的跟著師父學。元晟自己卻并不在意這些。后來他明白了,之所以他“通”那些,是因為他的心是空的。 他的心像個瓦罐,里面空空如也,所以什么都能流進去。 好長一段時間內(nèi),元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意什么,習字畫畫,吟詩作賦,那是父皇的要求,他只是有能力做得好,他覺得自己也許并不怎么喜歡這些,只因為父親很喜歡這些罷了。其實元晟也很喜歡像四哥那樣出去打馬球,他喜歡在太陽下出一身汗的感覺,雖然他的馬球技藝遠不如四皇子,甚至有的時候,四皇子還要在比賽過程中不著痕跡地捉弄他。 既然不被兄弟們喜歡,那么元晟也有辦法獨自開心,他習武,默默獨自磨練自己的能力,他喜歡自己變得更強悍一些,書上不是說過么?真正的寶劍,鋒芒都不外露的。本來習武之事并不是父皇提倡的,齊朝的主流文化是摒棄武林的。但是元晟卻挺喜歡,哪怕他對此沒有什么太高要求,反正他也不可能跑出皇宮、去和那個什么白氏山莊的人一爭高下。 一個皇子,功夫再高有什么用?他往后只能老實在王府里當他的王爺,用不著去華山論劍。 比起成日緊張兮兮的太子元旻,他活得要灑脫一些,元晟是個天賦異稟的聰明孩子,學習和成長對他而言并不是一副苦差事,他從未有過“心力不足”的感覺,父親說他是個“瀟灑”的孩子,他欣賞元晟這樣的,因為他自己,他身邊的重臣例如靖海公林展鴻,都是這等瀟灑倜儻的人物。元晟清楚,父親喜歡漂亮的人,舉止漂亮,做事漂亮,在他眼里,只要這人風度翩翩,那就一切都好。 人一旦生得瀟灑倜儻,就會瞧不起那些缺乏靈氣的同類,即便顧及禮貌,表面上不流露出來,內(nèi)心也不屑與之為伍。元晟知道,父親不喜歡太子,因為太子“缺了靈氣”,所以回頭看看疲憊的大哥,他總想嘆氣。 盡管宮里都在傳聞,陛下早晚要廢長立幼,元晟內(nèi)心卻不想取代長兄,那條路他原本是沒興趣的。比起總愛耍小聰明的二皇子,比起更喜歡馬球之類戶外活動的四皇子,盡管他更讓父親喜愛,但元晟仍會盡量避免太出風頭。 然而縈玉卻連這樣的壓力都沒有。 看著meimei,元晟常常會想起那些極薄極白的瓷器,她的眉眼,也像是用工筆畫在瓷器上那樣細致,明澈如潭水的黑眼睛,淡淡的眉,如一縷輕柔的煙靄,小巧的鼻梁,兩片形狀美好的紅潤嘴唇,她看起來就像個可愛的瓷器娃娃,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但是瓷娃娃自己卻不這么認為。 縈玉自小就非常頑皮,好像剛剛會爬,就幾度從床上跌下來,跌得腦門鼓起紅色的包,哇哇大哭。但是疼過之后,她卻絲毫不接受教訓,還是愛亂爬亂摸,兩個嬤嬤都看不住她,甄妃為此十分煩惱,她沒想到女兒竟然好動到這個程度,她自己是嫻靜如花的女性,兒子也十分懂事,偏偏女兒卻好像生就了男孩的性格,每次不鬧騰得翻天覆地不罷休。 景安帝對他這年幼美麗的女兒,寵愛非常,但他也很不喜歡女兒過分活潑,總想讓縈玉改掉這脾氣,所以稍微大了,懂了一點事兒之后,縈玉會在父皇面前裝模作樣,看起來好像特別聽話柔和,可只要是不在父母跟前,她就會像松開綁繩的猴子,在宮里“為非作歹”。 甄妃為此十分擔憂,她經(jīng)常囑咐兒子,多多照看meimei,千萬別讓她惹出大麻煩來。 只可惜有些麻煩,是比縈玉大不了幾歲的哥哥,怎么都處理不了的。 第十八章 按照齊朝定制,皇子在十五歲之后必須遷出**,去父親所賜的宅邸獨自生活。而元晟因為格外被父皇喜愛,景安帝一直將幼子留到十七歲,才放他出宮去獨自生活。 因此在離宮之前,元晟總有一個天然天成的任務(wù):注意meimei的行跡。 元晟十二歲那年,某次結(jié)束功課,和伴讀的鎮(zhèn)國公世子秦子澗,一同去自己的書房,路上卻發(fā)現(xiàn)宮人們神色不太對,那是meimei身邊的兩個小宮女,元晟認得她們倆。 “怎么回事?”他走過去,那兩個滿臉焦慮、竊竊私語的少女趕緊停了下來見禮。 “縈玉呢?”元晟問。 兩個宮女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忍不住抽抽搭搭哭起來。 原來午睡過后,她們就找不著了公主,臥室里的被子是掀開的,伸手摸摸,熱氣一點兒都沒有了,縈玉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這丫頭!”元晟心里恨恨道,又不知道去哪兒惹是生非了。 “怎么不去告訴甄妃娘娘呢?”元晟身邊的秦子澗問。 他這么一說,那宮女就哭得更厲害了。 秦子澗大概是沒見過同齡的小女孩哭,他顯得有點緊張,也不知按照自己的身份,該怎么解勸,于是只得趕緊說:“別哭了,公主肯定跑不遠的?!?/br> 元晟搖頭:“你不知道,縈玉之前就鬧過一次……” 原來那次縈玉偷偷鉆進書房,踩著板凳想去拿放在高處的畫紙,結(jié)果板凳翻倒在地,縈玉摔了下來,額頭磕碰在了桌角,流了好多血…… 那場驚慌結(jié)束之后,她潔凈的額頭上,就此留下了一道細小的疤痕。甄妃大怒,命人將侍候公主的兩名宮人打了一頓板子,甄妃認為沒有看住公主,造成公主玉容損傷,是她們的錯。 很明顯,眼前這兩個也害怕那頓板子,正試圖以自己的力量尋找到公主。 看看那倆可憐巴巴的小宮女,元晟嘆了口氣:“別哭了,我先去找找看?!?/br> 他和秦子澗先在四處轉(zhuǎn)了一圈,并未尋找到meimei玩耍的痕跡,元晟想了想,忽然記起前段時間,南越國進貢了一頭象給大齊,當時父皇將年幼的縈玉抱在懷里,他說,等到縈玉長大了,就把這頭象作為她行笄禮的賀禮,送給她。 這是其他皇女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