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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侵蝕到店長的身體,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當他面對這男人時,店長有了一種此生從未遇到過的感受:就好像他只是一枚草芥,而對方的存在感,則強大得無法抵擋,從天地深處襲來,幾乎要把他整個兒吞噬 店長感覺到了無形的恐懼,就好像他此刻對著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軍隊,一個族群,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量…… 這男人明明什么都沒做 好在理智提醒了他對阮沅的承諾,店長這才鼓起勇氣,他對宗恪說:“你放開阿沅” 宗恪一聽,臉色一變 “你讓這家伙叫你‘阿沅’?他憑什么這么叫你” “我叫你放開她”店長鼓足了勇氣,伸手去想拽開宗恪的手,就在他的手即將抓住宗恪時,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迎面而來 就好像有一只巨掌向他推過來,店長往后趔趄了好幾步 “說了,這兒沒你的事。”宗恪冷冷看著他,“還有,別再叫她阿沅。” 店長穩(wěn)住身形,他覺得自己在阮沅跟前丟了臉,不由暴怒 “我叫你放開她”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想揍宗恪,可還沒等他出拳,手腕卻被宗恪抓住了。 劇烈的疼痛從手腕處彌漫開來,店長不由慘叫起來 “再敢多事,你就得小心性命了。”宗恪一字一頓地說。 阮沅見狀,也怒了:“你放開他宗恪你放手” “你要替這個人求情么?”宗恪平靜地望著她,“替這個臨時被你拉過來冒充男友的廢柴求情?” 店長被他說的臉都漲紅了,他拼命掙扎,還想用另一只手去攻擊宗恪。 宗恪一把抓住他的胸口,把他整個兒拎了起來 “那邊的垃圾桶還空著呢,”他冷笑看著店長,“不如,我為城市建設做點好事?” 阮沅都快瘋了,她用力扳著宗恪的胳膊:“你放下他宗恪你給我放手” “叫我放手也可以。”他淡淡地說,“你把事實告訴我?!?/br> 阮沅咬咬牙:“好吧,你要聽事實,那我就講事實給你聽。宗恪,你知道你為什么會頭疼?那是我給你下的毒。” “胡說” “信不信由你?!比钽淅淅涞溃拔以诠さ厣铣隽耸?,云敏為了救我,在我的身體里種上了蠱毒,雖然本意不是為了害你,可我甚至都沒有真實的魂魄,普通生活還不要緊,一旦接觸到魂魄,對方就會中毒。這也是當初我表姐勸你的原因。抱歉,這些,我也是才知道?!?/br> 宗恪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打擊,臉色近似鐵灰 “現(xiàn)在你也中了毒,除了遠遠避開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再回宮去,你只有死路一條?!比钽鋼P起臉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低聲道,“是我不好,稀里糊涂跑去宮里頭,害了你這么一大場。你恨我吧。不過現(xiàn)在問題可以解決了,你回你的皇宮,我呆在我的現(xiàn)代社會——反正我也不能適應宮廷生活,在我看來,移情別戀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宗恪,不如咱們就這么分手吧?!?/br> “我不干”宗恪打斷她的話,“我不要分手就算中了毒,我們也能找到辦法來解決的阿沅你跟我回去,別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的是你”阮沅氣得沖他嚷,“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事實,總想按照你自己喜好胡來呢?” “我哪里胡來了” “你想把我這個禍國殃民的女人拖回宮里去,被周太傅那些老臣給罵死么?你想讓我被后宮的女人指指點點,說我心懷不軌毒害天子么你說你能找到辦法,可在那之前,咱們得熬過多少痛苦?” “為什么要在乎他們”宗恪叫起來,“都說了不要去管他們就算是疼,我也忍得住的” 她胡亂拿手背擦著淚,啞聲道:“你忍得住,可我忍不住你從來都不明白,宗恪,因為你從來都不用在人群里掙扎著生活??晌易霾坏侥隳敲刺亓ⅹ毿?,我沒那個資格?!?/br> “這和資格有什么關(guān)系?”宗恪氣得叫起來,“為什么你遇到這點事就要逃?” “從來不睜開眼睛看看著世界的是你?!?/br> 宗恪被她這話,說得愣住了。 “你只按照你的喜好來生活,多少年都是這樣,你以為這世界是按照你的意愿來安排的,有哪一點不合你心意,你就死心眼的卡在那兒,又哭又鬧,人家都寵著你,是因為你是天子,可宗恒他們,也不是天生就該給你收拾亂攤子的”阮沅說著,抹了抹眼淚,“事情已經(jīng)是這樣了,我不能再回宮了,你為什么要逼著我受這個罪呢?你要叫我天天看著你頭疼么?咱們已經(jīng)不能再在一起了。請你睜開眼睛,接受事實好不好?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要聽這種話”宗恪咬牙道,“這不是接受事實,這是逃避” “隨你怎么說好了?!比钽淇嘈?,“為什么會有你這樣的人呢?你不要聽的話就可以不聽,以為抓著別人哭鬧不休,老天爺就會憐憫你,用金手指為你改變現(xiàn)實么?江山社稷,百官群臣,都沒有你的意愿來得重要——你這樣子,有哪一點像個天子?有哪一點像個長大了的成年人” 宗恪被她說得臉色煞白,卻無法反駁。 阮沅冷冷道,“行了,我話說完了,你放開他。” 宗恪瞥了一眼那店長,手輕輕一晃,對方就像垃圾一樣,被他甩出去五六米 可憐的男人重重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阮沅飛奔過去,一把扶起店長 “你瘋了”她尖叫道,“這不是你的大延天下,你沒道理這么做” 宗恪點頭冷笑:“我當然沒道理。你最懂道理了,之前還答應我再不分開,轉(zhuǎn)眼就要自己逃,不肯和我一起回去,還擺出這么多堂皇的理由逼著我接受。” “那是因為我不像你這么任性”阮沅的淚涌出來,“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樣的毒么?你的三魂七魄都已經(jīng)受害了這樣子,根本就治不好的你怎么就這么沒出息非得讓人把你活活害死你才甘心?我表姐沒害死你,太后沒害死你,現(xiàn)在又輪到我了宗恪,你別讓我背負這種罪好不好?你為什么要這么煩人呢?你怎么就不能離開我,獨立生活呢?” 她看見宗恪雙手握拳,深黑色的眼底,微微閃過血紅的光。 那是要殺人的跡象,阮沅認得出,每次下旨殺人,宗恪都是這表情 “怎么?想在這街上大開殺戒?”她恨恨道,“喏,我表姐早說了:除了殺人,你們這些野蠻的狄虜什么都不會” 她說這話時,耳畔什么都聽不見,只有血液瘋狂悸動的嗡嗡聲。 所以,宗恪張了張嘴,說了一句什么,阮沅并沒有聽見。 她只是眼睜睜看著男人臉色死灰,嘴微微張著,兩只眼睛瞪著她,像冰冷的死去的石子,一點光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