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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今天這份上,看來是回避不過去了。 那晚大概是心情不大好,宗恪只做了兩個青菜,又隨便炒了個rou絲。好在阮沅不挑食,而且今天這狀況,她也不敢亂講話了。 平時話癆的宗恪,今天只悶頭不響吃飯,阮沅等了半晌,沒法子了,只好自己佯作輕松。 “明天下班我就去問問中介,找間好點的房子?!彼f,“好歹得有個空調(diào)才行。” 她見宗恪不響,又說:“再弄張大一點的床,你也可以不用再蜷著了?!?/br> 宗恪不屑地嗤了一聲:“你以為我在乎那個?” 他總算肯開口了,阮沅苦笑起來:“還不如就在乎床呢,你啊,該在乎的不在乎,不該在乎的瞎在乎。” “我什么不該在乎的瞎在乎了?”宗恪不高興了,“哦,難道還要我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對她說‘歡迎光臨’?她也配” 阮沅更苦笑:“聽這意思,你們又吵了?” 宗恪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差點。沒吵起來而已?!?/br> 阮沅悄悄嘆了口氣。 “好了,是我不好,不該瞞著你?!比钽浣K于說。 聽見她道了歉,宗恪也不好再計較下去,只悶悶道:“往后,別叫她上咱家來來了就吵,真見不得” “……知道了。” 一頓飯風平浪靜吃過去,阮沅去廚房收拾碗筷,等全部弄完,擦擦手出來一看,宗恪盤腿坐在床上,正一張張數(shù)著那疊鈔票。 阮沅撲哧笑起來,明明剛才還發(fā)那么大的火,現(xiàn)在他這樣子,活脫脫像個財迷了。 阮沅湊過去,看著他數(shù)鈔票,忍不住問:“我表姐沒說什么?” “你還想要她說什么?”宗恪悶聲道,“要她恭喜咱們么?” “咳,她沒可能扔下鈔票就走了吧?” “那當然。”宗恪嗤之以鼻,“不把我嗆一頓,她怎么好意思離開呢?” 阮沅皺眉道:“她怎么還這樣啊?不過是還錢,何苦又來嗆你一通呢?” 說著,她安慰似的摸了摸宗恪的背:“你別放心上,她現(xiàn)在簡直不像話了,連我舅舅也一樣的嗆。” “我倒沒放心上?!弊阢≌f著,頓了一下,“她有男人了?!?/br> 阮沅怔了一下:“……她不是一直在換男友的么?” “嗯,看來眼下這個是認真的?!弊阢≈S刺地笑了一聲,“難怪姜嘯之說她最近老實了,原來是為了這。” 阮沅愣了愣,愈發(fā)好奇:“是個什么人啊?” 宗恪白了她一眼:“我哪知道?沒問。不過看來,多半是個很沒意思的男人。” 阮沅笑起來:“這你也看得出來?” “我還不稀罕看呢”宗恪哼哼道,“我都覺得自己對不住姜嘯之,煩勞他成日在這邊看著縈玉。她要找男人,人家一群錦衣衛(wèi)還得一路陪著,從談戀愛到結(jié)婚,成日的跟著,搞得活像一群陪嫁丫頭?!?/br> 阮沅大笑。 笑過之后她又嘆息:“她何苦不把丹珠還回來呢?她過她的,咱們過咱們的,那些錦衣衛(wèi)們也可以各自家去了,多好” 宗恪摸著下巴,有點神秘道:“我總覺得,這里面還有事情縈玉沒告訴我?!?/br> “是么?什么事?” “多半是與丹珠有關的,她知道一些秘密,別人卻不知道?!?/br> 宗恪說完,伸了個懶腰,向后仰倒在床上:“但是這事兒我也管不了了,就算我想放過她,滿朝文武也沒法放過她,那是關乎大延社稷的東西,已經(jīng)不僅僅是我和她的私人恩怨了?!?/br> 阮沅想了想:“姜嘯之他們到現(xiàn)在還在看著她啊?” “嗯,不光看著,還住一塊兒呢?!?/br> “什么?” 宗恪坐起身,他笑得像只貓:“也不知姜嘯之哪兒弄來一大套別墅,在那邊市郊的羅馬花園?!?/br> “哦哦那個我知道,好貴好貴的房子,物業(yè)費就是兩塊半一平,五百平米一年算下來,真得嚇死人”阮沅咂嘴,“太有錢了吧?” “錢,也不是沒有?!弊阢∞D(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不過,這房子是姜嘯之他們空手套白狼得來的?!?/br> “一群神人” “一棟別墅,三層,六個錦衣衛(wèi)和她,一共七個人住?!弊阢≌f,“我叫姜嘯之收她的房租,她堅持說她沒錢,現(xiàn)在只好每天做飯給錦衣衛(wèi)們吃,彌補房租水電和物業(yè)費?!?/br> 阮沅樂不可支,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不過,宗恪,你覺得這樣子真不要緊么?”阮沅又問,“六男一女,七個人混住,時間久了,萬一鬧出點緋聞來……” “哈她那種高傲性子會瞧得上誰?人家是高貴的公主啦,姜嘯之他們是低賤的狄虜。她降不下那個身份?!弊阢袘械?,“放心,我今天和她談判了?!?/br> “???談什么?” “丹珠。”宗恪說,“她說她愿意還給我,條件是我不能回那邊去。” 阮沅腦子片刻會意過來。 “她是不想讓你回去當皇帝?” “就是這個意思。她說試驗期是兩年,如果兩年之內(nèi)她認為我守信用,那丹珠就歸還給我?!弊阢≌f完,聳聳肩,“這樣挺好,丹珠的問題也解決了,不過就是累著姜嘯之他們,又得在這兒守兩年——原本我答應讓姜嘯之今年之內(nèi)就回去的,看來要食言了?!?/br> 阮沅沉默,半晌,才道:“不知道玚兒怎么想?!?/br> 沒想到她的思路會去兒子那里,宗恪一怔,抬頭看她:“玚兒怎么了?” “爹娘各自找了伴兒——往后我表姐若是安定下來,結(jié)了婚,就更不可能回去看他了吧?” “玚兒要樂得拍巴掌了吧?!弊阢±浜咭宦暎八龑Λ`兒一點好事沒干,那些年盡顧著害他了,這樣的娘親,不要也罷?!?/br> 阮沅在心里嘆了口氣,現(xiàn)代社會也有父母離異又各自再婚的孩子,但是至少,孩子依然能和雙親見面共處。 也不知厲婷婷會嫁給一個什么樣的男人,他會接受厲婷婷的過去么?還是她根本就不打算把過往告訴對方?…… 數(shù)好了鈔票,宗恪小心翼翼把它們放進信封里,然后起身仔細把信封壓在床邊的箱子下面。 “整件事里,就這疊鈔票最讓我滿意了?!彼K于愉快地嘆息。 阮沅被他逗得大笑。 笑完,她又想起一件事。 “要是我表姐過兩年真結(jié)婚了,咱們送不送紅包啊?” “送個屁”宗恪斬釘截鐵地說,“不送” “瞧你,不送總不好,就算你不送,我也不好意思跟著裝傻啊?!比钽湎胂?,拍了拍手,“但愿她晚點結(jié)婚,等咱們手頭寬裕了,再給她包個大的?!?/br> “嗯包個大的給她五千塊”宗恪恨恨道,“然后全都換成一塊錢讓她和她男人抱著數(shù)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