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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澗,他見過他?!苯獓[之說,“所以,趙王手中有他的住址。” “我去找他”厲婷婷說著,就要站起身。 “皇后,那只是個暫時的蝸居地點(diǎn),臣不能確定世子會在那兒?!?/br> “那也得去找找看?!眳栨面玫男袆玉R上利索起來,她抓過衣服套到頭上,又看看姜嘯之,“一個小時之后,我們在樓下集合。” 姜嘯之一愣 “你不會放心我一個人去見他,對吧?!眳栨面玫卣f,“全程監(jiān)控,這樣你就安心了。” 那天下午,姜嘯之開著那輛路虎,帶著厲婷婷去了宗恒交給他的那個地址。 “是轉(zhuǎn)租屋,轉(zhuǎn)手了好幾道?!弊诤阏f,“屋子小得像一根針,我懷疑他都不會在那兒過夜,只是需要個變裝的場所罷了。” 后來秦子澗又打來電話,姜嘯之把那個座機(jī)號碼交給宗恒,他很快回復(fù)說,那是個公用電話的號碼,地址,仍舊是在那一帶。 “也許他還沒走,你可以去碰碰運(yùn)氣。”宗恒說完,又咂咂舌,“此事,真的不用稟報(bào)陛下么?” “暫時用不著。這些事,下官認(rèn)為還是不要去打攪陛下的好?!苯獓[之說,“他們只是見個面,不會有什么?!?/br> 既然姜嘯之這么說了,宗恒也就不再多嘴。 到了地方,姜嘯之把車停在路邊,開門讓厲婷婷下車。 倆人站在那棟涂了瀝青的黑色建筑前,仰頭瞧了瞧。 “趙王說是在四樓?!苯獓[之說,“皇后,需要臣陪您一同上去么?” “不用了?!眳栨面谜f,“我自己上去。” 她的嘴唇有些發(fā)白,顯得很緊張。雖然經(jīng)過一個小時的仔細(xì)梳洗打扮,仍然無法掩飾心里的焦慮不安。 姜嘯之看了看四周圍,沒有別的通道出口。他覺得厲婷婷也不會真的跟著秦子澗一走了之,于是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厲婷婷獨(dú)自上了樓,姜嘯之站在車旁,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裊娜的背影消失在黑暗樓棟中。 一刻鐘之后,厲婷婷從樓里出來。 “他不在家?!彼卣f。 姜嘯之松了口氣。 厲婷婷往前走了幾步,到對面小區(qū)的花園里,在長椅上坐下來。 最近天氣一直很好,午后陽光璀璨動人,外面的溫度反而比屋里更暖和??諝饫锸桥笱蟮姆曳?,剛剛有割草機(jī)經(jīng)過這里,植物青澀的味道濃郁。 姜嘯之慢慢走到厲婷婷身后,他想了想,道:“也許他已經(jīng)離開了?!?/br> 厲婷婷呆呆望著對面黑色的樓,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shí)我就不該來看他?!彼蝗坏?,“你知道么?剛才敲門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蹦出來了?!?/br> 姜嘯之完全能理解她這種緊張,他好奇的是,厲婷婷竟然會和他說這樣體己的話——她不是把他當(dāng)成活動看板么。 “等發(fā)覺屋里沒人時,我真是大大松了口氣,就像考試突然宣布取消?!?/br> 姜嘯之苦笑。 “我也不知道再見到他,我還能說什么:問他過得怎么樣?問他有什么打算?還是問他最近在做什么?我問什么都不妥。”厲婷婷嘆了口氣,“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勁兒的要來看他?!?/br> 姜嘯之在腦子里檢索了一下回答,找出一個最妥當(dāng)?shù)模骸肮嗜水惖叵喾?,總是想見上一面,這是人之常情?!?/br> 厲婷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笑容讓她顯得蒼白而軟弱,像雨后濕漉漉的百合,灰暗的花瓣……在姜嘯之眼中,這很少見。 他們就在這小區(qū)花園里,厲婷婷坐在長椅上,姜嘯之站在她身后,暫時,倆人都沒有立即起身離去的念頭。 這時候,從小區(qū)入口處進(jìn)來一個人。 是個女性,穿著鴿灰色的羊毛裙,上身是一件泉水藍(lán)的纜繩狀開司米套衫,那柔軟套衫微微貼著她的身體,領(lǐng)口露出一只肩膀,顯得她皮膚潔白,光滑如紅木的床柱。女人挽了個低發(fā)髻,用一枚鑲鉆的銀發(fā)卡別著,她有一雙大大的杏眼,嘴唇小而美麗,鮮紅發(fā)亮,波浪形的劉海拂在額頭上,細(xì)細(xì)的手腕上,卻戴著一塊大大的金表。 女人很漂亮,五官嬌小可人。是以姜嘯之留意看了她一眼,他注意到那只金表,是男式的。 有點(diǎn)怪。 女人臂彎挎著小小的深紅色方形坤包,她一直走到厲婷婷跟前:“這兒有人么?” 厲婷婷搖搖頭,她沒有抬眼看那女人,只繼續(xù)想自己的心事。 女人比厲婷婷高,但是比她更瘦,身材卻很不錯。過來的時候,姜嘯之明顯聞到一股香水味兒。 是男人會迷戀的那種香水,帶著刺激的rou感。 女人坐下來,拿出一個金色的打火機(jī),打火機(jī)很漂亮,做成金燦燦的獅子模樣,有發(fā)亮的zippo字樣刻在機(jī)身上。 她從愛馬仕的白手袋里,拿出一盒七星,像那些愛抽煙的女人一樣,用細(xì)細(xì)的、涂了銀色指甲油的手指,拈出一根,然后點(diǎn)燃,深深吸了一口。 女人噴出的青煙,像某種不明含義的警告。 聞到煙味兒,厲婷婷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被任萍給教育的,認(rèn)為好女人都不抽煙,所以無論多么墮落,她都不會去動煙草。 但厲婷婷也只是拿手扇了扇,并未說什么。 那女人似乎完全不介意對方無聲的抗議,繼續(xù)抽煙。姜嘯之站在椅子后面,他始終好奇地盯著這個女人。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明明是個慵倦的、動人心意的女郎,若是別的男人瞧見她,難免不起一點(diǎn)綺念,但是姜嘯之盯著她,卻覺得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這是姜嘯之的直覺,但他說不出來緣故。這女人,看起來哪兒都很好,很漂亮,很迷人,但她的身上……沒有女人味。 這古怪的念頭沖進(jìn)姜嘯之的腦海里,他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候,女人的煙抽完了,像是也呆厭了,她站起身,朝著那黑房子走去。 她的身后,姜嘯之脫口而出:“世子請留步” 女人站住了。 厲婷婷被姜嘯之這一嗓子,嚇得渾身一哆嗦 “世子?誰?” 她抬起頭來,茫茫然往四周看,姜嘯之卻早就一個箭步過去,擋住了那穿開司米的麗人 “小秦相公”他盯準(zhǔn)對方的眼睛,“既然來了,為何不表明身份?” 厲婷婷的目光,定定落在對方身上 微微嘆息著,“女人”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 “我在你身邊坐了一刻鐘,你都沒察覺我是誰。”秦子澗淡淡地說,“這樣子,縈玉,你還要見我么?” 厲婷婷臉上,血色盡失 她像死人一樣僵硬著臉,眼珠都不能動了 姜嘯之無限憐憫地望著面前這一幕。 “子澗……哥哥?!眳栨面煤孟裼帽M氣力,才算逼出這幾個字。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