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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華胤當?shù)氐哪醒b,秦子澗又將她原本的服裝和手機之物,打包裝好交給她。 “到了之后,直接去鴻運來客棧,就在臨川樓旁邊——記得臨川樓么?” 厲婷婷點點頭,她記得,那是華胤最出名的館子。 “這是銀子,你進去要一間上房,就留我的名字,王爺很快就會去找你?!?/br> “明白了?!?/br> 出房間之前,秦子澗忽然站住了。 “真的打算回去看看?”他盯著厲婷婷。 后者的臉色發(fā)白,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怕。” 秦子澗露出一個苦笑:“物是人非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做好心理準備?!?/br> 厲婷婷低下頭:“……我知道?!?/br> 他們再沒說什么,趁著走廊四下里無人,倆人進了酒店客梯。 姜嘯之等了足足兩個半小時,還是不見厲婷婷回來,漸漸的,他有點焦急了。 剛才還是該跟著才對,他想,萬一厲婷婷在哪幅“神作”跟前,看忘了時間,自己豈不是得在這兒等到閉館? 他正想起身去尋找,手機卻響了,是一條短信。 姜嘯之一愣,是厲婷婷的號碼。 短信內(nèi)容是:“對不起,我暫時離開幾天,放心,一定會來的,不會為難你們?!?/br> 姜嘯之的腦子,嗡的一聲 糟糕他把厲婷婷跟丟了 第兩百零七章 收費章節(jié)(12點) 第兩百零七章 秦子澗把厲婷婷送到那一端,但他自己沒有跟進去。 “我自己能行的?!眳栨面谜f,“怎么回去我也知道了,不會回不來?!?/br> “真回不來也無所謂,找馬車直接去青州,王爺肯定高興把你留在白家?!?/br> 他頓了頓,又道:“只不過,千萬小心拿好房卡,不要迷失在中間地帶,不然就會永遠卡在這兒了。” “永遠?” “嗯,不生不死,找不到出口,一直呆在這黑地方?!?/br> 厲婷婷打了個寒戰(zhàn)。 等到秦子澗離去了,厲婷婷回想他剛才說的話,心里卻不知是何等滋味。 她能感覺到,倆人都不自覺地想把氣氛調(diào)整回從前,但不知怎么,越努力就越失敗,這佯作親密的語氣,分明地提醒著他們,過去的已經(jīng)完全過去了。 未來,他們也只能做友好的陌路人,卻再也沒可能涉入到對方的生活里了。 當身后的黑暗完全消失,厲婷婷抬起頭來,仰望蔚藍天空,她深深吸了口氣。 是華胤的空氣。 暌違將近三十年,跨越生死,她又回來了。 來不及感慨,厲婷婷看看四周,很快辨認出她正在河堤上,陽光燦爛,柳樹滿枝新芽,這邊還是早春時節(jié)。 面前大河奔涌,是她日思慕想的那條阜河。 有小販推著獨輪車,唱歌似的吆喝著走過她身邊,停下來,看看她:“公子,來半斤冰梨吧” 冰梨是華胤土產(chǎn),用上等雪梨切塊,沾上薄薄透明的熱糖漿,晾干冰冷了,最后裹一層綿軟酸甜的山楂粉。 nongnong故土之情涌上厲婷婷心頭,她微有點哽咽:“行啊,給秤半斤吧?!?/br> 小販一聽笑逐顏開,趕緊拿出秤來:“公子您放心,這是裕升泰的地道冰梨,您往別處可吃不到” 他麻利地稱了半斤冰梨,用紙包好了,遞給厲婷婷。 “您這是……回京?”他試探著問,因為小販看出厲婷婷神色傷感。 厲婷婷接過冰梨,勉強笑了笑:“是啊,好些年沒回來了?!?/br> 小販安慰道:“回來就好,哪兒也沒有家好啊” 厲婷婷摸了點碎銀子給了小販,叫他甭找了,小販很高興,又絮叨了幾句閑話,便推著車,繼續(xù)往前。 正午日光下,阜河的波濤反射著魚鱗般點點金色,河畔青綠*光淡影里,小販拋下了一路歌吟似的吆喝聲:“冰梨,甜……冰梨……” 厲婷婷撿了一塊冰梨,放進嘴里。 冰梨如其名,是冬季的食物,味道又甜又酸又冰,甜也是淡淡的,不像現(xiàn)代社會的糖果,一說甜,就甜得來勢洶洶、好像要一棒子把人打翻在地。 厲婷婷依稀記得小時候過年,她頂愛吃這東西,可是甄妃不許,說她吃太多甜的,牙齒全都爛了,她饞得沒法子,只好求身邊宮人悄悄給她一兩塊,后來秦子澗知道了,也偷偷給她帶,再加上哥哥元晟把自己的那一份省下來給她,最后結(jié)果卻是,她吃了太多的冰梨,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但是到建興三十八年的新年,冰梨卻在昭陽宮里絕了跡,因為那兩年時局不穩(wěn),甄妃覺得這種食物兆頭不好:冰梨,冰梨,又是“病”,又是“離”…… 人這種動物,真是奇怪,厲婷婷忽然想,只不過是一種簡單的甜食,一入口,卻能勾引起這么多洶涌回憶。 從回憶的夢里清醒過來,厲婷婷知道自己不好再耽擱,她望了望四周,辨認出方向:往東不遠處,就是臨川樓那氣派的四層建筑。 厲婷婷去了鴻運來客棧,她要了一間三樓的上房,留了秦子澗的名字。客?;镉媽⑺I(lǐng)到房間,又奉上了熱茶,這才退下。 厲婷婷獨自坐在房間里,她喝了半盞茶,又摸出秦子澗給她的錢囊看了看。秦子澗在里面放了五兩銀子,就算她這幾天住最豪華的客棧,每天大吃大喝,錢也足夠了。 在旅館床上靜靜躺了一個多鐘頭,厲婷婷剛才問了伙計,還沒到正午,然而腸胃可不管這種時差,它們覺得應(yīng)該吃晚飯了。厲婷婷無奈,只得起身去覓食。 客棧地處天街,往來便利,想吃東西更是方便到家,旁邊就是臨川樓這種好館子。厲婷婷進了臨川樓,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不要酒只要菜,她叫了辣子兔rou丁和蝦仁白菜,又要了一碗米飯。 這種辣子換做以前,她是吃不慣的,這是狄人的吃法,狄人比齊人口味重,菜偏辣,清淡的少,肥甘厚味最是喜歡。自從宗恪遷都,大批狄人從舜天移民來到華胤,并且都還是中上層貴族,他們的到來,在方方面面改變了華胤土著的生活習俗,盡管宗恪從未有過強行規(guī)定,但做買賣這種事就是如此,既然有需求,那就有供給,誰又甘心和錢過不去?遷都快二十年了,如今,就連臨川樓這種京師的百年老店里,也在做狄人的傳統(tǒng)菜肴。 厲婷婷自己,也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在菜里聞到一點辣子味,就要下令鞭撻御廚的皇后了。 她被湖南人厲鼎彥給培養(yǎng)的,早就無辣不歡,給那些錦衣衛(wèi)們做的菜不是湘味就是川味。反正如今全中國都愛吃辣,正巧合了錦衣衛(wèi)們這些狄人的口味。 卻不知姜嘯之是怎么適應(yīng)的? 按理說,他是從小吃著華胤本土清淡甜爽的口味長大的,應(yīng)該吃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