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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從里面抱出一埕酒。 “哪兒來的女兒紅?”她問。 “很早以前存這兒的?!鼻刈訚灸眠^杯子,“說是十八年陳釀?!?/br> “十八的女兒,也該出閣了。” 秦子澗輕輕拍開泥封,酒香四溢。 “喝多了會撒酒瘋么?”他突然問。 “哪能呢?!背塘廪眹?yán)肅道,“我飲酒有度的。” 秦子澗點(diǎn)頭:“也是,平日就夠瘋的了?!?/br> 角落的電視機(jī)開著,定在靜音狀態(tài),新聞聯(lián)播的主持人正穿著大紅衣裳,給全國人民拜年。是程菱薇要看,說不開電視不像過年,秦子澗對此卻不以為然,他最討厭電視。 “我也討厭,尤其討厭春晚。”程菱薇說。 “那還開著?” “這是個伴著我長大的玩意兒。”程菱薇說,“就算再討厭,沒了它,我不習(xí)慣?!?/br> 秦子澗哼了一聲:“謝天謝地,我沒有這么糟糕的童年。” 程菱薇放下筷子,好奇地問:“那你的童年是啥樣的?” “童年還能是啥樣?習(xí)武、念書、玩游戲、官兵抓強(qiáng)盜……就是這些?!?/br> 倆人默默吃著菜,慢慢喝著酒,酒果真很好,是能勾出酒鬼肚子里饞蟲的那種佳釀,他們只是一杯接著一杯不停的喝,程菱薇雖然用的是小杯子,但她那樣子喝法,也顯得十分驚人。 “酒量不錯?!鼻刈訚究纯此?/br> 程菱薇一笑:“那還用說?” “醉過么?” 程菱薇點(diǎn)了點(diǎn)頭。 “醉了會怎樣?” “唱歌,話癆,又哭又笑,醉大了就悶頭睡——但是你放心,不會找男人上床?!?/br> 秦子澗微微笑起來:“真是沒心沒肺?!?/br> “來,干杯?!彼f過杯子來。 秦子澗看她:“為什么?” “今天過年啊” 秦子澗不屑:“我又不是這兒的人。” 程菱薇嘆了口氣:“好吧,那就慶祝咱倆重逢了……自從上次你走后,我一個人,唉,這日子可真難熬” 她的感慨還沒發(fā)完,秦子澗就厭惡地拿筷子敲她杯子:“得得,你一矯情起來,比陳醋還酸” 程菱薇笑,她用手撐著腮幫,歪著頭看秦子澗。 “又看什么?我臉上開花啦?” 程菱薇瞇縫起眼睛,慢慢說:“嗯……其實(shí)我是想,如果那一切都沒發(fā)生,咱們會怎樣。” “什么叫那一切都沒發(fā)生?” “就是說,如果宗恪他們不存在,如果我爹沒把我當(dāng)柏奚送給慕家?!?/br> 秦子澗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但是旋即又伸向那片牛rou。 “哎?你說說,會是啥樣?” “怎么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子。”秦子澗哼了一聲,“開著電視機(jī)這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看著春晚這種狗也嫌的節(jié)目,陪著個女酒鬼過年?!?/br> 程菱薇有點(diǎn)氣惱:“哎呀你這人想想嘛,看在這桌子菜的份上,認(rèn)真點(diǎn)想” 秦子澗目視虛空,靜默半晌。 “不過是,你嫁、我娶、按照父母鋪就的人生繼續(xù)過下去?!?/br> 他這么一說,倒是把程菱薇說愣了。 秦子澗接著說:“你也快三十了吧?要是在那邊,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最大的那個,騎馬都騎了兩三年了?!?/br> 程菱薇癡癡望著他:“……那你也該和縈玉成親了,不,估計小小世子都出生了?!?/br> 秦子澗沒出聲,把筷子上的那片醬牛rou塞進(jìn)嘴里。 “然后你做了駙馬,也入朝為官了,每日處理邊情政務(wù),回家就對著嬌妻公主,小孩子撲上來叫爹,對了還得去給父母晨昏定省,然后再被你爹嘮叨一番做人之道,那時候你也能獨(dú)擋一面了,他年紀(jì)大了,再過兩年也得致仕了……” “我爹不喜歡嘮叨我?!?/br> “哎呀假設(shè)嘛,再然后呢,每天對著縈玉,再美的公主也被你給瞧厭了,縈玉也不是你第一個女人,再美的紅顏也為你流連過,所以不稀奇了。再過兩年,你隨便找了個理由就開始納妾,比如沒有兒子啊,或者子息單薄啊之類的?!?/br> 秦子澗瞪了她一眼,但是程菱薇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縈玉不敢反對,就進(jìn)宮去哭訴,但皇帝也不能管著兒女家務(wù)事啊,你理直氣壯,她攔不住你,于是你再納兩個美妾,成日都不去她那屋子了,縈玉脾氣又壞,看她在宮里的樣子就知道了,于是她愈發(fā)生氣,每天就找那倆的茬,像皇后涼涼對付小燕子和紫薇那樣,對了,再有個陪嫁的奶媽做容嬤嬤,啊啊那倆被整得好慘,結(jié)果被你給發(fā)覺了,你又不能責(zé)罰縈玉,就只好冷戰(zhàn),她看出你的意思,就更生你的氣,索性鬧得更大,公婆管不了,丈夫也不敢休妻,于是你的駙馬府里成日雞飛狗跳……” 秦子澗冷冷斜眼看她,他完全是一副“今天過年,我不和你計較”的神情。 “……她這么鬧啊吵啊,鬧騰了兩三年,終于把你給鬧得翻了臉,連七年之癢都到頭了,你干脆寄情公務(wù),回府邸就像住旅館,把陣地全盤讓給縈玉。朝中很多人看見這種情況,都唏噓,說,哪里想到當(dāng)年一對金童yu女,如今會走到這一步來?你自己在夜闌人靜,宿于兵部值廬中時,也會疑竇心生,想,為什么會成這樣子呢?” “嗯,我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鼻刈訚距土艘宦?,“因?yàn)橛袀€酒鬼喝醉了,把人家還沒過的人生,硬生生編成TVB爛劇?!?/br> “我還沒喝醉呢?!背塘廪毙ζ饋恚难劬ξ⒉[,顯得細(xì)長明亮,像冬夜寒星,熠熠閃光。 “歪吧,繼續(xù)歪歪?!鼻刈訚就伪成弦豢浚瑪[出看好戲的姿態(tài),似乎程菱薇說的都和他無關(guān)。 程菱薇把杯子里淺淺墊底的一口酒倒進(jìn)嘴里。 “接下來呢,就該我出場了?!彼芎浪胤畔戮票罢饶愕娜松呐顺霈F(xiàn)了請鼓掌” “……哼?!?/br> “不過有個問題,我那時候該嫁給了誰呢?”程菱薇無奈地嘆氣,“我出身不好,武林的,你們朝廷的官兒們,肯定是看不上我家了,唉,咱們的人生無法產(chǎn)生交集。” 秦子澗揚(yáng)著臉想了想:“也不一定?!?/br> “怎么說?” “之前陛下曾說,太子妃不能出身官宦,這關(guān)乎后宮裙帶關(guān)系,他一直說,要從民間給太子娶妃。所以后來太子妃出身就不高?!?/br> “哦哦這么說,我也可能做太子妃?” 秦子澗完全是一副看傻瓜做夢的不屑表情。 程菱薇傻笑了半晌,忽然醒悟:“糟了個糕我聽二叔說,太子其實(shí)不咋地呀?!?/br> 秦子澗露出惡作劇成功的微笑:“你說得沒錯,所以,編劇小姐,請繼續(xù)往下編吧。” “哼,這才好創(chuàng)造戲劇性沖突?!背塘廪贝蠖鹊卣f,“要是他比你還完美,那這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