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也就沒敢打擾他，輕手輕腳拉了凳子，坐在一邊的桌子旁靠著看手機。

“慕夜?！背躺：鋈唤辛怂宦?。

慕夜放下手機，回頭看程桑，程桑就側(cè)躺在床上，默默看著自己。

第一次看到程桑這樣的眼神，慕夜心里動了動，走過去，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說?！?/br>
程桑聽到他這話，伸手摸了摸額頭，半晌又放下了，搖搖頭，“最近事好多?！?/br>
慕夜直覺他有什么話沒跟自己說，但也知道程桑要是不想說，逼他他也不會說，所以慕夜也就坐在床邊不說話。

過了一會，程桑扭頭看他，道，“我覺得我做人有點失敗?！?/br>
“嗯？”慕夜聽到這話，忖度了半晌，淡淡笑道，“你可比我強多了?！?/br>
程桑見他笑本來有點著惱，可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失笑，道，“我們兩個怎么比？”說出這句話他立刻又覺得不妥，還沒等慕夜回應(yīng)，他就笑了笑，道，“我們倆□□都不一樣，沒什么可比性，我就是覺得，比起相同□□的那些人，我是不是還不夠成熟?！?/br>
“不夠成熟？”慕夜聽到這句話，仔細(xì)想了想，竟是點點頭，“你大局上還是挺成熟的，只是為人處世方面，可能……有點簡單粗暴了吧?！?/br>
程桑見他這么說，還真是有點意外，因為第一次聽到慕夜對自己提這種意見，不過好在他不是個聽不進(jìn)去意見的人，半晌，點點頭，道，“你繼續(xù)?！?/br>
慕夜看看他臉色，好像確實沒什么生氣的意思，才道，“對自己太過苛求，但又不愿意要求別人，事情弄到最后總是只有翻臉?！?/br>
程桑聽到這句話，目光動了動，一時間也沒說什么，過了一會，道，“合作精神太差？”

慕夜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只是他怕程桑不高興，但沒想到程桑自己卻一口說了出來。

還沒等慕夜說點什么，程桑就接口道，“不是看不起別人，是不想麻煩別人，也沒有安全感?！?/br>
說完這句話，他把頭埋在枕頭里，似乎是想睡了，不過慕夜知道他是煩躁怕吵，靜了靜，方道，“你要不休息吧，我也躺一會?！?/br>
“嗯?！背躺Ｕf出這個字，就沒什么精神了，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有，就把頭避過去，靜靜躺在那。

慕夜感覺這次程桑來精神狀態(tài)很奇怪，時好時壞，特別不穩(wěn)定，他也幫不上什么實際意義上的忙，只能說等程桑什么時候愿意了再告訴自己。

不知道程桑到底睡沒睡著，慕夜小心翼翼地躺在一邊，盤算著今后的打算，他感覺程桑大概是進(jìn)入了工作倦怠期，

慕夜心里其實一直有個打算，但一直在猶豫，可看到程桑這樣，他覺得自己也是時候下個決心了。

下午休息的時候，慕夜睡不著，也靜不太下心，只有把手機拿出來看。

也不知道是心血來潮還是怎么，他神使鬼差地就在qq那一欄點擊切換了之前的qq。

無數(shù)條消息不停地跳出來，他倒是很平靜地看著，一直等到消息刷新完。

然后默默拉下來看，很多熟悉的名字現(xiàn)在看來真是恍若隔世，都快一年了吧。

都是一些挽留的話，有些群里的孩子就算是沒有加慕夜好友，也總是通過群發(fā)來晚安早安，簽到打卡。

慕夜看了，心里還是很感動，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可惜后悔也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不過一時間沒看到依樂，慕夜還是有點意外，后來才忽然記起來，依樂剛出事那會就把自己刪了，不禁有點好笑。

就像火一樣，一開始讓你無法抗拒，可很快燃燒盡了，就只剩下灰，最終被風(fēng)一吹，便什么都沒有了。

可惜慕夜并不喜歡火，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跟這種富有侵占性的東西相處融洽，其實說起來，也許所有人都不相信。

慕夜其實是個很冷漠的一個人。

很多時候他做好事都并不是真的出自內(nèi)心，而是覺得不這么做不道德，慕夜有時候感覺自己是個偽君子，可想想又忽然發(fā)現(xiàn)，很多人連偽君子都不愿意做，寧愿當(dāng)小人。

人性這種東西。

慕夜慢慢翻著那些聊天記錄，心里觸動還是挺大的，不過他沖動不起來，這是他的缺點也是優(yōu)點。

一件事情上吃過虧就不會再想涉足第二次，或者怎么說，固步自封。

可他就自己一個人，這樣也沒關(guān)系吧。

慕夜總想活得恣意些，可又覺得那樣太奢侈，無關(guān)乎金錢，只是他在乎的東西總是束縛了他。

高中大學(xué)的時候，看了過多的書，因為沒有其他的娛樂習(xí)慣，唱歌的話ktv太貴，設(shè)備也還沒普及。

接受的東西太多，反而讓他對某些東西產(chǎn)生了厭倦，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追求新鮮事物的人，寧愿坐在北京那個狹小的房間里看濃厚的云層，也并不向往西藏的藍(lán)天白云。

多奇怪。

所以在程桑提出想要旅游的時候，他總是委婉地拒絕，因為他不明白為什么要放棄熟悉的地方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就為了，看風(fēng)景？

慕夜承認(rèn)自己很無趣，不過他覺得這也未嘗不是好事，至少比起那些崇尚一切新鮮事物的人，他少了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唯有對程桑。

他本來已經(jīng)習(xí)慣了寂寞。

可現(xiàn)在的寂寞對于他來說，不僅僅是寂寞這么簡單，以前的寂寞總是那么汪洋一片純灰色的空間，他就在里面，沒有知覺，只是偶爾覺得有點無聊。

但是現(xiàn)在，即便是背靠背，他也覺得寂寞，就像是灰色的天空里來了一個口子，有陽光泄下來，他就無比渴望追求外面那鮮活燦爛的天空。

突然覺得有點忍受不了，于是他緩緩轉(zhuǎn)過頭，想看看程桑。

在轉(zhuǎn)過頭的一瞬間，他愣住了，因為程桑正靜靜地看著。

“沒睡著？”程桑輕聲問。

慕夜聽到這句話，目光動了動，神使鬼差就來了一句，“想看看你?！?/br>
“你怕我跑了嗎？”程桑沖他眨了眨眼。

“……”

“你頭頂有個旋?！背躺：鋈坏?。

“唔？”慕夜有點懵，下意識就伸手去摸，邊摸邊道，“以前從沒人跟我說這個?！?/br>
“一個旋有什么好說的，兩個旋才金貴。”程桑笑道。

慕夜聽到這句話，有點訕訕地哦了一聲，收回手。

“不過我喜歡。”程桑笑著又補充了一句。

這句話太突然，慕夜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轉(zhuǎn)換表情，臉上五顏六色的，半晌才糾結(jié)著道，“哦?！?/br>
程?？粗@樣，伸手在他額頭上拍了一把，道，“傻萌。”

慕夜摸了一下額頭，忽然想到什么，道，“你心情好了？”

程桑聽到這句話，動作停了一下，啊了一聲，伸了個懶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