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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的各種機器、圖紙。他抬手重新戴上眼鏡,俊秀的臉龐在燈光強烈的映耀下顯得蒼白得透明,眸色全被鏡片擋住,無法看清神情。得到這個答案,景夏怔了一會兒,然后便想起了那頭他見過一面的變異獸。溝壑縱橫的可怖傷疤,流膿發(fā)爛的見骨血口,那頭變異獸是他見過的最膽怯懦弱的一個,根本不像其他變異獸那般狂暴恣意,意外得令他印象深刻。“沒想到……它作為一只c級變異體,居然會畫出這么復雜的圖?!本跋牡皖^認真地看著那圖紙上密集的黑線,道:“我記得它好像是被壓死在了那場坍塌中吧。”祁揚微微瞇了眸子,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景夏看著對方這副模樣,思索了半晌,無奈道:“其實祁揚,剛才齊教授對你的意見我并不是很贊同。我以前曾經(jīng)聽人說過,想要知道這場異變的由頭。他沒有成功,但我覺得你并不一定會失敗。”這張桌子放在了房間的西南角緊挨著墻壁,那白色的墻壁上更是畫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圖形和公式,亂七八糟地混成一片。紀川呈便輕輕靠在了那“臟兮兮”的墻壁上,抬眸神情認真的景夏,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沒有成功的人啊……悅耳輕柔的聲音在寂靜的實驗室里響起,景夏將手上的圖紙輕輕放在了那張遍布狼藉的長桌上。似乎察覺了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景夏輕咳了一聲:嗯,別看了,就是你。“不過,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先好好保重一下身體?!本跋纳舷麓蛄恐顡P瘦削的身子,建議道:“最近秦姐天天也在用異能來治療傷者,既然你要研究進化者和變異獸,那你可以先放下現(xiàn)在手頭上的研究,轉(zhuǎn)而攻克異能試試。”祁揚沉默了半晌,忽然挺直了身子,面色復雜地問:“景夏,你覺得我應該先放下比較簡單的變異獸組織細胞研究,轉(zhuǎn)而去攻克人類的異能?你知道人類的細胞分化程度比這些變異獸要復雜多少嗎?”第一次聽到對方這樣鄭重認真地喊出“景夏”兩個字,青年不由怔了怔,心中詭異地開始懷念起那句令他炸毛多次的“小夏子”來。但是他看著祁揚此刻嚴肅的神情,卻只能思索了一番,回答:“雖然很復雜,但是就像齊教授剛才說的一樣,你不應該固步自封地將自己鎖在實驗室里,或許你覺得你選擇的研究方向是對的,但是其他路子也能給你一個靈感?!?/br>祁揚眉頭微蹙:“這是揠苗助長,沒有從最根本的理論來談起,根本無法探究出……”“他說的不錯?!钡统链判缘穆曇糍康仨懫穑驍嗔似顡P的話。這是紀川呈到了這間實驗室后第一次開口,清冷喑啞的聲音直接壓過了祁揚略顯煩躁的解釋。長而入鬢的英眉微微抬起,深邃的眸子在祁揚的身上掃過,最后停留在了神情驚詫的青年身上。眸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紀川呈伸手將景夏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毫不掩飾自己的偏袒:“那只老鼠最近就很聰明,天天跟在秦楚的身邊蹭著傷口的異能治愈。”頓了頓,紀川呈又補充道:“你每天就坐在這,還記得太陽是什么顏色么?”景夏聞言一愣,下意識地替祁揚回答道:“太陽的顏色?白色還是全光譜……”“紀少校這是激將法了?”祁揚慢慢地低笑出聲,道:“那只變異老鼠啊,它每天跟著秦楚做什么?還真是挺有意思的。那我就出去看看吧?!?/br>說著,祁揚便立即行動起來。椅子向后推開摩擦地面發(fā)出“嘎吱”刺耳的聲響,祁揚忽然好像煥發(fā)出無限的活力一般,走在最前頭。景夏無語地看著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那是嘰嘰,變異倉鼠,才不是老鼠?!?/br>跟在祁揚的身后,景夏走出了這厚重的實驗室。一迎上外界刺眼燦爛的陽光,他便不由自主地低嘆了一句:“總算是把這個神經(jīng)病給弄出去了,看樣子以后這家伙應該恢復正常了吧?!?/br>“不會?!贝己竦统恋穆曇粼诰跋牡亩呿懫穑D(zhuǎn)首看去,只見紀川呈瞇了眸子似乎正在看著祁揚瀟灑瘦削的背影,說:“我曾經(jīng)看過他這個樣子,是在那一天于楷把他綁了扔到禁區(qū)所有幸存的其他兄弟面前。”景夏詫異地看著紀川呈。這是他第一次聽對方直接地開始講述這件事,令景夏不由鄭重起來。“當時剛經(jīng)歷了一場山林間的小型獸潮,部隊里還剩下不到400個兄弟了,研究隊伍里的人也只剩下祁揚和另外兩個中尉。大部分人對待那個實驗意外還是比較理性的,但是也有不少人認為全是祁揚的錯?!?/br>景夏猶豫了一會兒,道:“我記得你說過,這只能算是一次錯誤,卻沒有罪過。”“嗯,沒錯?!奔o川呈和景夏刻意放慢了步子跟在祁揚的身后,距離了大概有五米的距離,又故意壓低聲音,而作為一個進化拋棄者,祁揚根本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如果要說罪過,那我的父親至少承擔一半。但是,當時祁揚說了一句話,讓我下定決心要把他帶到s市基地?!?/br>景夏一愣:“是什么?”“他說……”鳳眸微微瞇起,似乎是在回憶那段過去的記憶,紀川呈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嘆,道:“他說:‘知道我這輩子唯一的遺憾是什么嗎?那就是你們早來了一天,讓我沒有將最后的一步研究完!’。”腳下的步子忽然停頓住,景夏睜大雙眸,怔怔地站在原地。紀川呈不由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也定住了腳步。深邃幽遠的目光好像是隔了一段極遠的距離看過來,帶著一種無聲的肯定。“他是想……尋死?”紀川呈不置可否:“嗯。我知道,他想死了。所以我把他帶到了s市基地,將他的錯誤交給齊教授他們一起來審判。不過我一直認為,像他和我這種人,一旦下定決心不想再活下去,是絕對不會有任何轉(zhuǎn)機的?!?/br>紀川呈的語氣很輕松,說出來的口吻也十分平淡,但是聽在景夏的耳中卻覺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氣從他的腳底蔓延上來,直直地鉆入心臟,讓渾身的血液都冰凍住,無力傳輸。像他和我這種人,一旦下定決心不想再活下去,是絕對不會有任何轉(zhuǎn)機的。微微垂了眸子看著石子嶙峋的地面,紀川呈俊美的面容讓陽光都失色幾分,他沒有發(fā)現(xiàn)景夏的異常,繼續(xù)說道:“但是這或許也是他的幸運,他在這里找到了繼續(xù)活下去的意義,所以他便沒有走上那條絕路。而今天,我好像又看到了他那個時候的神情?!?/br>“阿川……”微弱到難以察覺的聲音忽然響起,景夏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好像將血色全部稀釋干凈。他往常驚艷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微微顫抖著,遲疑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