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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離。但是他們并沒有前往前線,反而依舊呆在地下三層的實驗室,一刻不敢松懈地進行研究。“pr-h值偏高了!”張本丹看著一個復雜的儀表,高聲喊道。一個年輕的女助手立即點頭,用三四種不同濃度的液體開始配置溶液,不過片刻就將其全部倒入了防護玻璃隔離著的東西里面。三層防彈玻璃內(nèi),是一顆看上去只有拳頭大的類金屬球狀物體。它的表面像是一層半融化的液體,似乎還在不斷地流動。那種反射出冰冷光澤的金屬感,再加上不知為何刺猬一樣是不是凸起的尖銳物,這顆球體仍舊不斷的刺動著,仿佛十分不穩(wěn)定。祁揚戴著一副無菌口罩,他認真地觀察了那球體許久,忽然抬頭與張本丹對視了一眼。兩人對視的時間極短,但是卻有一種無聲的交涉在快速地進行,到最后,是張本丹先敗下陣來。張本丹說:“stab-3的炮彈已經(jīng)進行到最后階段了,a小組你們那兒的槍管提升改造進行的怎么樣了?”實驗室里一共有兩張實驗桌,另一邊領(lǐng)隊的精英研究員聞言立即抬頭,匯報道:“以stab-2發(fā)射器進行改造的3系列目前已經(jīng)從理論上獲得成功,張思靜正在進行最后的掃描,目前電腦掃描結(jié)果十分穩(wěn)定,可以投入使用。”張本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沉默地抬頭,看向?qū)γ婺莻€穿著白大衣的男人。祁揚已經(jīng)慢慢地將手上的乳膠手套摘下,他此刻正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垂著狹長俊秀的眸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顆刺猬一樣的球。stab-3的炮彈已經(jīng)超越了普通生化武器的范疇,就這種活躍的生命表現(xiàn)力來說,它已經(jīng)擁有了最基本的細胞反射能力,能夠規(guī)避風險。張本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祁少校,我們應(yīng)該開始最后一個步驟了?!?/br>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祁揚的回答,就是張本丹打算開口再問一遍的時候,突然聽到祁揚的喉嚨里發(fā)出一陣低低的笑聲,然后道:“最后的催生液由我來注射,你們先出去吧。它的理論范圍在直徑十米以內(nèi),就算實驗失敗,只要離開地下,你們有八成可能性保命?!?/br>“祁少校!”“祁教授!”“祁少校!”……其他助手和研究員們都紛紛摘下了口罩,焦急地喊了出聲。但是祁揚卻默不作聲地抬起頭,用深沉復雜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的臉龐,讓他們?nèi)慷监淞寺暋?/br>祁揚這種鄭重嚴肅的神情,是他們這些每天相見的助手都極少見到的。就像是將他們每一個人的長相都深深地雕刻在了心上,好像下一刻就會永遠見不到似的。張本丹哽咽了嗓子,低聲喊道:“祁少?!?/br>祁揚輕輕搖頭:“你們都出去吧,不相信我的研究的人,現(xiàn)在還可以留下。”這種話對于祁揚這種高傲自負的人來說,不啻于一道肅穆的逐客令。所有的助手都猶豫了片刻,最后不知是誰先轉(zhuǎn)身離開,然后便是一群人轉(zhuǎn)身從電子門中走出,順手帶走了昏昏欲睡的變異倉鼠。當實驗室里只剩下祁揚和張本丹兩個人的時候,祁揚冷漠地抬眸,道:“你怎么不走?”張本丹看著這樣的情形,卻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祁少校,我以前等了您那么多次求著您趕緊撤離,您都不愿意走。怎么,這次是想要趕我走了?”祁揚聞言反笑:“張笨蛋,你什么時候嘴巴這么利索了?”在認識了這個變態(tài)詭異的男人后,張本丹就已經(jīng)對對方給自己取得這個“愛稱”沒有絲毫脾氣了,或者說是干脆習慣了。他攤了攤手,笑道:“少校,您的右手不方便,我來幫助你注射吧。”祁揚挑起一眉:“要是失敗了?”張本丹反問:“您就對自己這么沒有自信?”“……”祁揚第一次在除了紀川呈以外的人手中,完敗!張本丹當然根本沒有在口頭上逞威風的意思,他看著祁揚古怪的神情,唇邊泛起一抹苦笑:“祁少校,以前我跟在齊教授手底下的時候,就曾經(jīng)聽說過您的名字。不,應(yīng)該這么說,整個華夏軍區(qū)研究院是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您的。”祁揚抬了眸子,不做聲色地看著張本丹。“您的名聲很響亮,您的貢獻也很多,可以說我是聽著您的研究成果長大的。一開始被齊教授安排做您的助理,我真的非常高興。您是我心中一直最尊敬、崇仰的人?!?/br>祁揚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但是眼神卻十分認真地看著張本丹。張本丹繼續(xù)說道:“齊教授一開始將我派往您的身邊,便是希望我能帶您熟悉我們s市研究所的事情。這項任務(wù)我完成得并不好,但是我卻能保證,就是在最后一刻,我也不會拋下您獨自一人離開?!?/br>祁揚聞言皺緊了眉頭,他剛打算開口說些什么,就被張本丹打斷:“少校,我來注射吧?!?/br>張本丹的聲音十分誠懇,尾音一直在顫抖,似乎帶了點懇求的意味。這個在祁揚心中一直都單純得有點犯傻的助理,在這一刻表現(xiàn)得像無數(shù)他曾經(jīng)看過的禁區(qū)軍人一樣。明明知道實驗的結(jié)果是沒有定論的,但是那些受了傷的軍人依舊挺直著他們的脊梁,筆挺地躺在了那張冰冷的金屬長床上,放心信任地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他去進行實驗。祁揚的喉間感到了一絲酸澀。那結(jié)果……又是什么呢?在他的手下,出現(xiàn)了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體。就算他多次上交終結(jié)異能實驗的材料,也被高層反駁下去。他只能硬著頭皮不停地進行實驗,然后一次次地失敗,一次次的崩潰。如果不是從小培養(yǎng)出的堅毅心性,他的精神世界恐怕早已崩離成碎片,無法拼全。祁揚沉默了許久,當張本丹焦急地想再次為自己爭取的時候,祁揚卻忽然嘆息了一聲,道:“張本丹,既然你一定要堅持,那……我相信你也有這個能力,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好?!?/br>張本丹猛然一怔,過了片刻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的眼中頓時一陣發(fā)熱,然后拼命地點頭,小心翼翼地將試管中配置好扔在汩汩冒泡的液體注入了粗粗的大針管中后,便在祁揚沉默的視線中,一步一步地走近了那個刺戳個不停的金屬球旁。針管中的液體是深沉幽靜的暗紅色,還有一點魚眼大小的氣泡在一點點地翻滾著。這液體里沉浸著六頭s級變異體的脊髓基液,ss級變異虎鯨的基因提取液,以及s級變異倉鼠的細胞活性液,還有其中占據(jù)最多的——祁揚的血液。張本丹感覺自己手中這根小小的針管似乎有千萬斤重,他勉強控制自己拿穩(wěn)后,便看著那個生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