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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魚蛇混雜的海將,你若是以……自己的手法幫他疏解,恐怕反而不妥。”扶頌沉默,看著燭燁笑然璀璨的樣子,沉吟一下,道:“仙君以為該是如何?”“阿頌?!睜T燁叫了一聲,卻半天沒有下文,扶頌等了一會兒,抬眼看他。“無事,”燭燁輕笑一下,聳肩甩了甩手中的扇子,樣子實在是風(fēng)流的緊,“小阿尋你就不必?fù)?dān)憂了,我自會幫他解了這一次。”扶頌這才松了口氣,向后退一步,拱手說道:“扶頌多謝神君?!?/br>…………今日一早,扶頌就是被身上如同刀割火煉一般的入骨切膚之痛給驚醒的。方才在團(tuán)團(tuán)錦被包裹的睡夢中舒適的就好像是在一片松軟的云層之中,飄飄然的似乎是一輩子那個樣子也不錯,可痛苦來的如此猛烈,一下就將他驚醒。今日似乎天氣格外的燥熱,三十三重天上之上瑤池邊上,往日聽來清脆悅耳的嬉鬧聲也都變得如此撩人心煩。扶頌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瞬間眼前都是黑的。阿尋一早就守在了溪竹宮前,任由誰想進(jìn)去都死活不答應(yīng)。以往和他關(guān)系最好的小草精也都被他齜著牙兇走了,小草精走的時候哭哭啼啼,看著他最好的朋友實在是傷心得很,可他不明白,平日里總是樂呵呵的小仙尋為何今日突然變得如此的不講道理。仙尋看著小草精哭泣的樣子也是內(nèi)疚,可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叫他,就在聽到了屋內(nèi)傳出的一聲極其低沉的痛苦悶聲之后忘了個干凈。哪怕他急的已經(jīng)將堅硬的松花地面給抓的粉碎,爪子上的指甲也都崩裂滲出了鮮血,可此刻對于扶頌的情形也是絲毫的無能為力。就在仙尋焦急萬分,又無可奈何的時候,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身影。燭燁上神的衣服都還沒有來得及穿,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頭發(fā)散落下來,沒有往日工整簡潔的白玉麒麟冠反而是顯得多了一絲說不出的味道。可此刻的仙尋自然是無暇顧及太多,在看到燭燁到來以后,他第一次如臨大敵一樣的,背后弓起,四只腳尖緊緊地扣著地上已經(jīng)被他抓的粉碎的地面,嘴里發(fā)出沉悶的威脅一樣的吼聲。燭燁沉著臉,絲毫沒有理會仙尋稚嫩的挑釁,在到了宮門前后,他直接就越過仙尋推開了房門。仙尋稚嫩的吼叫依舊持續(xù),可被那份威壓壓制的卻像是呼吸一樣的微不可聞,即便是這樣,也依舊努力的撐著站了起來。燭燁在門邊停了一下,總算是分出了一絲余光看他,說道:“我不會害他?!?/br>牙齒咬的死緊,眼淚已經(jīng)流了滿臉的小仙尋像是突然得到了一個承諾一樣,嗚咽了一聲,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地面上。已然是昏死了過去。*扶頌的狀況并不好。事實上,自從百年前他閉關(guān)煉魂之后的每隔一百年的正陽時日他都會重新經(jīng)受一次那似乎是永無止境一樣的痛苦。五百年間都是如此,百年一次從未間斷過,可他怎么都習(xí)慣不了,這每一次到來之時,甚至讓他想要立刻死去的念頭。身下的褥子已然全部汗?jié)瘢w著的云錦也都被他無意識之下撕扯成了布條,他不想發(fā)出聲音引來不該來的人,可在身上一陣涼意觸碰到自己,似乎從根本中把自己從那種炙烤中的感覺拉出之后,他還是沒能夠忍住,肆意的流出了眼淚。那日從誅仙臺上被逐,在掉落的一瞬間,他也曾感受到過渾身都像是被絞碎了一樣的痛苦,可也僅僅是一瞬的時間——之后,身邊就像是被一層冰涼卻又柔軟的水膜包裹住了一樣,舒服的他一點意識都不再有。此刻的感覺,好像和那次……是一樣的。扶頌緩緩地舒了口氣,不知是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再發(fā)出□□聲,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安詳,最后平靜下來,又睡了過去。恍惚中,似乎一直都有一雙溫暖的大手在緩緩地?fù)崦约旱募贡?,溫柔的觸感就好像在他幼時一樣,那般的讓他覺得安全信賴,似乎所有的危險都和他相隔甚遠(yuǎn)。耳畔一聲聲低沉的安撫逐漸飄遠(yuǎn),卻又像是入了自己的夢里。他已經(jīng)長達(dá)百年都沒有做過,千年前在苦寒崖中的夢了。*一夢醒來的時候,扶頌身上是□□的。除此之外,身邊還多了一個同樣□□的人——燭燁。他才睜開眼睛的時候,燭燁就已經(jīng)是清醒了過來,從那張極為寬大的床上坐起時,還有些愛困的瞇了瞇眼睛,看著外面又一日的大好晴天才說道:“阿頌,怎么不繼續(xù)睡了?”扶頌?zāi)卮┥狭艘路?,已?jīng)想起了他前幾日經(jīng)歷了什么,可為何這次的煉魂之苦是如此安詳平穩(wěn)的度過,不用說也是眼前這位仙君幫了自己。赤著腳站在地上的時候,扶頌沉默良久,抬眼看得到燭燁神君溫和的雙眸,就在那么一刻,突然生出了一種:我可以相信他。的心情。也就是那么一刻。“扶頌飛升之日,最后一道雷劫分了神,導(dǎo)致每百年一次就要遭受一次雷劈火燎之苦,神君見笑?!?/br>燭燁側(cè)身躺著,一只手撐住了頭,聽著扶頌此刻說的這話也不追問,只是笑了一聲,說道:“阿頌以后還是要注意些才好,這幅樣子,無端的要惹人心疼了。”扶頌低著頭,垂目再不言語。*門外傳來了些微弱的靈犀,床上的燭燁像是有些疲累,已經(jīng)再一次睡了過去,扶頌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將他叫醒送回自己床上,轉(zhuǎn)而出了門。他此刻赤著腳,晨間天上雖然沒有凡間那么冷,可卻也是有露水,微微的冷風(fēng)一吹,卻也覺得有些涼意。可在門前躺著,已經(jīng)清醒的阿尋,就這么渾身濕透的依然守在門前。“傻孩子?!狈鲰炐闹杏行┪?,透過阿尋似乎又看到了千年前那條同樣在苦寒崖邊守著自己的銀龍,只是時隔千年,幾經(jīng)變化,就連那條小龍的樣子,他都要記不清了。“仙君好了嗎?”仙尋任由扶頌將他抱了起來,貪暖似的往扶頌的懷里又鉆了鉆,“仙君每次都要這么疼,阿尋看著好難過。”“這一次不那么疼了?!狈鲰炤p輕撫摸仙尋身上冰涼的鱗片,想要為他取暖,可大耗過的身體沒有幾日的修養(yǎng)是一絲力氣都用不出的,無奈只能作罷。用寬大的外袍護(hù)著他,擦干了仙尋身上冰涼的露水,這才讓一邊待了許久的小草精準(zhǔn)備了一些溫水送到仙尋房里。把仙尋放入水中的時候,他甚至連站都站不穩(wěn),腳上的傷口還在,扶頌隱隱記得,龍族身體堅不可摧,可身上每一片鱗掉落的時候,都像是受了千刀萬剮一樣,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