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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示意兩人跟隨自己來。與姬昊夫子所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為表誠意,三個人要親自來到夫子的家中拜師做客。比起夫子是不是一個禿頭咧嘴的臭老頭來說,趙嶺更加擔(dān)心自己的孫子……趙政顯然是一名問題學(xué)生啊……>>>>>>季昊從不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運氣太差的人,甚至很多次考核、工作任務(wù)之中都讓他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錯。就像這次——輕輕松松的去中國的工作任務(wù),不但拿了獎金,又免費回國旅行了一次。只是……這次的旅行在回程的時候出了一些小小的偏差。機(jī)艙內(nèi)飛灑的咖啡、人群的尖叫與嘶喊、混亂的場景……不受控制的身體還全部印在腦海的回憶中,嘈雜的聲音全部在大喊著“飛機(jī)在墜落!”——是的,空難。而讓季昊有一些慶幸的又是,在失去最后的意識時,他并沒有覺得有多么的痛苦。呼吸與意識仿佛在同一瞬間停止了節(jié)奏,在迎接死亡的面前,青年仿佛只是簡單的進(jìn)入夢鄉(xiāng)一般。黑甜,安詳?shù)膲艟场?/br>“咳……”回憶讓季昊猛地有些哀傷,在嗓音干涸的發(fā)出一個單音之后,他才認(rèn)知到——自己竟然還是有意識的。他可以咳嗽,可以感覺到眼角的酸澀,手指似乎也可以動……他沒有死?身體上沒有一丁點力氣,季昊拼命的想活動自己的手指,嘗試著睜開雙眼。在略微的酸脹與疼痛之后,眸子里映入的是有些晦暗的燈光,但是卻并沒有他熟悉的家人、也沒有自己同事和朋友,而是一名……少年?少年安靜的低著頭,神情專注而認(rèn)真,在面前的沙土之中用手指寫畫著什么。非常大的兩個字,只是字體很奇怪,讓季昊努力的瞇著眸子辨認(rèn)了很久才略微辨認(rèn)出來——趙政?這是誰的名字?強烈的疲憊讓青年沒辦法再思考下去,甚至顧不上疑惑自己為什么還活著,黑甜的夢境吞噬般的洶涌而來,又一次讓季昊徹底失去了意識。……自從入夜開始,睡在席子上的人就時不時傳來低低的咳嗽聲音,即使是年幼的趙政也明白——先生……睡的并不好。悄悄的翻過身,借助著月光的柔和與清亮,小少年偷偷的打量著睡在自己不遠(yuǎn)處的男人。這就是那個外祖父口中無所不能的夫子,周游列國的教書先生……并不是一個禿頭咧嘴的糟老頭,而是一名年輕卻看起來孱弱的青年人,與記憶中兇惡的夫子不同,這位年輕的先生讓趙政有一些新鮮的好感。細(xì)碎柔和的黑色長發(fā)隨意的散落著,蒼白的皮膚被月色蒙上一層銀色的薄紗,青年在睡夢中似乎非常的不安,眉頭緊扣,唇瓣抿起,額角上露出細(xì)密的汗珠,伴隨著一聲一聲的低咳,讓趙政有些擔(dān)憂。這樣柔弱的人,真的如同外祖父說的那樣有本領(lǐng)嗎?自從早晨見到姬昊之后,不僅是趙政,就連趙姬與趙嶺也有些驚訝——這位夫子的年紀(jì),太過于年輕了。甚至一瞬之間趙嶺都有一些動搖,把他們的政兒交給這樣一名年輕人……真的沒問題么。要知道,不僅是趙姬,就連趙嶺同樣把趙政看做了自己下半生唯一的依靠。即使不擇手段,他們也必須讓趙政成為最優(yōu)秀的孩子。所以,這之中的過程不能有半點差池!而姬昊這邊,他本人似乎并不意外趙嶺與趙姬的憂慮,只是與兩人約定好,成為他的學(xué)生需要通過一定的考核。孩子就先留在他這里,第二天清早他會親自考核趙政。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傲氣,姬昊的言下之意趙嶺兩人也非常明白——如果趙政達(dá)不到姬昊的期待與標(biāo)準(zhǔn),那么這徒兒他也是不會收下的。“咳……”靜謐的夜晚,小趙政的回憶被一聲低低的咳嗽打斷了,姬昊又一次翻了身,眉頭依舊扣緊,似乎有些痛苦。少年有些猶豫,若真的如外祖父所說,先生這么年輕便有一番作為,那么他還是非常的欽佩的——但這樣懷帶一腔才華的人,居然有這么一副病懨懨的身體。“先生……”趙政輕聲開口,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青年的額頭已經(jīng)布滿了汗珠。唇瓣已經(jīng)有些失去血色了。“先生!”少年大驚,一股沒由來的恐懼第一次讓趙政感到慌亂,顧不上什么禮儀規(guī)矩,不知所措的推著姬昊的手臂,一遍一遍的喚著。“誰……”季昊皺眉,在不停的昏睡與短暫的清醒之中,手臂的震動感讓他又一次恢復(fù)了意識。映入眼簾的還是剛剛的那名少年,只是少年似乎很慌張,唇瓣開開合合在說著什么,漆黑的星眸睜大大的,甚至染上了些恐懼,稚嫩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臂上,輕輕的推搡著。少年仿佛一只慌了手腳的小貓,在青年的身邊亂蹭亂拱,那一頭有些亂糟糟的黑色長發(fā)落在他的脖頸旁,細(xì)細(xì)癢癢的,終于讓季昊清醒了一些。習(xí)字的沙土,奇怪的字體,瘦小的少年——“趙……政?”chapter03一夜未眠。趙姬非常清楚自己身為一名女眷,能為趙政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少之又少。況且他們母子二人在這偌大的邯鄲城中,除了自己的父親趙嶺之外……再無他人可以依靠。她甚至不敢告訴兒子,自從上一次秦昭王侵犯了趙國的邊城之后,作為質(zhì)子的皇孫莊襄王異人便一直被軟禁在了趙國的皇宮之中,生死不明。那是她的夫君,她兒子的生父。如今連自己都無法自保,又何來護(hù)佑他們?即使是尊貴的皇孫,莊襄王在趙國的地位甚至還不如一名普通的居住民。酸楚一點點的泛濫在趙姬的胸腔之中,在昨天見過了姬昊夫子之后,她變得有些更加多疑急躁。與趙嶺想的同樣——這么一名年輕的男人,是否可以勝任起趙政先生的職務(wù)?是否可以把政兒培養(yǎng)成一名有所作為的人?況且,那孩子的性格與常人家的孩子不同…………“爹……”趙姬梳洗打扮好之后,趙嶺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等待他。老者眼眶下重重的青色告訴趙姬,自己的父親也是一夜未眠。沒錯,趙政不僅是她唯一的兒子,父親唯一的孫子,更是他們父女未來日子的唯一依托,他們切不可走錯任何棋,必定要助政兒返回秦國!“今日是姬先生定下的考核之日,切不可遲誤。”趙嶺并沒有多說,只是帶著趙姬匆匆趕往了城外姬昊的居所。為了表達(dá)自己孫兒求學(xué)的誠心,趙嶺兩人也不可搭車,必須要徒步走到夫子的家中才可。趙姬一路之上都在思考著關(guān)于姬昊的事情,直到兩人到達(dá)了城外姬昊家中時,青年與趙政早已在院中等候